肖景衍在那边沉默良久，定了定神，从床头柜上抽了纸巾按了按鼻子，“你们……和好了？”
苏曜恒挑眉，淡凉地笑了笑，“我们本就没什么，肖景衍，让你多虑了！我打电话过来，是有件事，要对你讲明。”
“苏总裁请讲。”
苏曜恒起身，拿着手机走出卧室，带上门，才道，“之前，我收购了肖云集团，是看在顾嘉，才让你的母亲留任总裁。也顾念她年过半百，打拼不易。”
肖景衍沉默，慌地抓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押了一口。
“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肖景衍，你查我，暗算我，甚至联合康家人背后捅刀，这些都无妨，但是，我不容你打我老婆的主意。肖云集团这四个字，以后不会存在了，你有个思想准备。”
“苏曜恒，我不会求你，但是，你利用嘉嘉，是事实！我告诉嘉嘉的，也都是事实，我所做的，只是想保护她……”
“你所谓的保护，太浅陋卑鄙，你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苏曜恒说完，挂断手机，直接删除了通话记录，并把肖景衍的号码删除到黑名单内。
转身返回卧室，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随即躺在顾嘉身边，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睡梦中的女子，本能地挪动身子，习惯性地伸手，亲昵环过他的颈侧，“恒……”
“我在。”
“不要离开我。”
似呓语的嗫嚅，惹出他眼角的泪，他轻轻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慎重地在她眉心轻吻，“傻丫头，我怎么会离开你？我和那女人，真的只是做戏，只是为了帮警察。”
“恒，不要离开我……”
原来，她真的是在说梦话。
他阖眼长叹，无奈失笑，摸过自己的手机，给赵又临发了一条短信。
***
顾嘉醒来，就听到楼下有谈笑声，还有一阵流水似地钢琴声传来，音符错了几个，又闹得一片调侃。
“苏曜恒，你行不行？你这是誓死要把人家贝多芬先生从坟墓里弹出来吧？”张娜不客气地讽刺。
“张警官，你别不信，我小时候考钢琴八级……”
夏慧湘嗤笑，“是呀，你是二十年没弹了！后来让你练，总是偷懒。”
“我们家那架钢琴，总是被嘉嘉霸占着，我哪好意思和她抢？”
赵又临失笑，“影后家里就穷得买不起钢琴？人家是故意到你家碰瓷去的吧！”
顾嘉听着那谈笑声，疑惑地坐起身来，就见床沿上，放了一件紫色的水墨江南的旗袍，那套珍珠首饰，被擦拭的晶亮，摆在旗袍上，比与那被撕坏的雪纺礼服裙搭配在一起，更高雅百倍。
旗袍上面还摆了一张粉色的心形便签，上面一行字，“老婆天生丽质，不必露肉也很美。”
她笑了笑，简单冲了个澡，穿上裙子，戴好首饰，简单盘起长发，把粉底在脸上薄薄打了一层，在唇上点了淡淡的唇膏，轻轻抹韵，踩上高跟鞋，踱着步子下楼来。
客厅里，音乐与谈笑声骤停，一双双眼睛都看过来，顾嘉脚步微顿，低头看了看身上，“我美吗？”
“美！”大家齐声夸赞。
“这是我老公给我搭配的衣服和首饰。”
顾嘉说着，视线就落在端坐钢琴前的男人身上，此刻，她也看不到别人……
雪白的钢琴，她睡前还没有，此刻，上面摆放着一大束蓝色妖姬，那俊美的男子，浅扬唇角，坐在软凳上，他竟然一身紫色领边的礼服，正与她的旗袍交相辉映。
那紫色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得艳丽妖冷，反而衬得他帝王般愈加尊贵、优雅，稳重。
大家都围拢在他周围，无异于众星捧月。
张娜这就拿手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两口子是变相秀恩爱的，还叫我们这些大忙人搁下工作，来看你们秀恩爱！真是无可救药的变态！”
顾嘉嗔怒笑道，“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嘉嘉，到我身边来！”
顾嘉朝着夏慧湘叫了声“妈”，又和所有的来宾打了招呼，见蒋亦琛竟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吃水果，身边还陪着冷栀，不禁讶然。
她在苏曜恒身边坐下，只觉得雪白的钢琴把两人映得周身光氲柔白如月，他皮肤羊脂玉般的白，一双眼睛愈加灼热深幽。
他自后环住她的腰，把她的两只手放在琴键上，顾嘉却还在疑惑。
“今天什么日子？你叫大家过来，庆祝什么？”
“庆祝你说梦话。”
“啊？”说梦话？她是说了什么糗事吗？
可她自幼没有说梦话的习惯。林姨照顾她这么久，一直以她能安安静静睡觉为傲。
“我……到底说了什么梦话？”
Ken拿着高脚杯，手肘靠在钢琴上，从旁揶揄道，“嘉嘉，你该不会是说梦话，叫出了初恋男友的名字吧？”
“没错！”苏曜恒若有所思地斜睨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Ken，对顾嘉深情地说道，“嘉嘉，你叫我的名字叫了二十多次，还求我不要离开你。为你这样真心实意的爱着我，我觉得，我有必要秀一次恩爱，叫所有喜欢你的男人知道，你连做梦都会想着我！”
顾嘉顿时面红耳赤，蒋亦琛、赵又临和Ken却无一例外地觉得，被啪啪打了脸。
“嘉嘉，你放心，我也会比你爱我，更爱你！”
顾嘉莞尔，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凑近他，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苏曜恒挑眉莞尔，“这是我们相爱以来，最甜的一个吻。”
顾嘉赧然又吻他一下，“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指尖在琴键上按下去，却弹了一曲儿歌……
苏曜恒听了片刻，笑抑制不住，笑着笑着，就笑出声来，一双眼睛却始终宠溺地盯在顾嘉的侧颜上，如何也挪不开。
大家都面面相觑，就连夏慧湘也一头雾水，“曜恒，这曲子很有趣吗？”
Ken：“很普通很幼稚呀，完全不能彰显顾嘉正常的琴技。”
蒋亦琛也点头，“顾嘉该不会也有二十年没弹琴了吧？”
苏曜恒不理会他们的调侃，手指在琴键上一下一下点着，默契地为娇妻伴奏，这曲子就少了幼稚，少了普通，变得意外的甜美高雅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