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麻！”顾嘉抿着笑，娇嗔道，“别忙到太晚，早点睡。”
“老婆晚安！我不在，你把空调开暖一点，晚上别踢被子。”
“遵命。么么哒！”顾嘉羞赧说完，忙挂断手机。
苏曜恒在那边握着手机，唇角直扬到了腮上，心底的甜蜜荡漾成一圈一圈的涟漪，徐徐不散。
老爷子和老夫人一左一右的看他，眼神复杂又无奈。
苏曜恒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恋恋不舍地把手机按灭，非常自觉地主动交给老夫人保管，“谢谢奶奶让我打电话，真是……受益匪浅！”
老夫人忍不住冷笑，咬牙切齿地道，“一句么么哒就受益匪浅？回头我多给你找几个会说么么哒的女孩。”
“别，别，奶奶，您还是饶了我吧！我在家里多住两天就是了。”
一大早，顾嘉处理了几个订单，健身完毕，一边端着盘子坐在沙发上吃早餐，一边看晨间新闻。
没有人抢遥控器，自在地竟是孤单寂寞冷，盘子里的食物，也索然无味。
眼前的电视屏幕上，是窦文懿正在向着镜头鞠躬道歉，苍老的姿态，的确诚恳，却也惹人于心不忍……
“此次康氏集团的遭遇，并非是最大的，之前我们曾即将宣告破产，还是又重新站了起来，我相信，也请大家相信，我们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
随即，便是对康氏集团这场“浩劫”的详细报道，各大银行已经婉拒窦文懿的贷款申请，董事们则要求退股……Youth集团因为康氏无法完成协议内容，催促康氏赔偿违约金……
顾嘉当即关掉电视，木然得大口大口得吞咽着食物，阖眼一叹，逼迫自己放空脑海，一旁手机却又在召唤她，“主人，接电话呀……”
见是母亲打过来的，她食物哽在喉咙里，一时间就不上不下，差点把自己憋死。
押了一大口牛奶，好不容易吞下去，本以为手机会就此罢休，不料，停了片刻，竟又响起来。
她尝试着发了发声，确定听不出异样，才扬起唇角，亲热的笑道，“妈？您忙完了？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呀？”
顾清蓉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嘉嘉，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打算对康氏集团的问题视而不见。”
“妈……您都知道了？”
“我是忙，但我不是耳目闭塞！康锦城对你做了什么，警察会去处置，但是，康氏集团是你亲生父亲康锦天一手创建的，如果他还活着，你觉得，他会希望看到，他的母亲为康氏集团的损失不断的鞠躬道歉吗？”
“妈，窦文懿当初把我们赶出家门……”
“她只是被人挑拨，被人利用而已。”
“可是，她……这事儿，是曜恒要报仇，如果我插手，我和曜恒恐怕就没办法再在一起了！”
“嘉嘉，我知道事情都是曜恒做的，但是，曜恒是曜恒，你是你，你和曜恒，注定没有结果，他的爷爷奶奶也不可能接纳你，你又何必执着？”
“妈，您在说什么？”顾嘉心如刀绞，不可置信地无力拂额，不禁怀疑自己听错，“您早就知道我们注定没有结果，当初为何不阻止我和曜恒结婚？”
“嘉嘉，如果我真的阻止，你会听吗？曜恒当时把你藏起来医治眼睛，我也是被他感动。但眼下，如果你不插手，你奶奶会被他活活气死的！”
奶奶？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奶奶，亲手给她们母女俩策划了一条死路。“妈，我不想管康家的事！我被骂孽种十年，您被人骂是水性杨花的女人，窦文懿封住你的路，何曾想过饶过我们？”
“嘉嘉，这么多年，妈一直想化解你和曜恒心底的仇恨，没想到，还是到了今天这一步！”
“妈，您希望我怎么做？如果我帮窦文懿，曜恒就真的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了，他会恨我的，您知道，我不能没有他的，我也不想离开他！”
顾嘉说完，大颗大颗地眼泪滚落腮畔，却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恳求母亲。母亲不是康家的人了，她才是。
“嘉嘉，你爸爸也曾经说过，做人不能做得太决绝，否则，将来懊悔，无法收拾。给别人留一条活路，也是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顾嘉逃似的，把手机丢开，躲到远处抱住头，再也不敢碰那高科技的小东西。
巍然从房间里出来，就见她崩溃地抱着头嘶叫着，仿佛是隐忍什么事，隐忍了许多许多年，再也羁押不住那样的痛苦，仿佛痛失了双足的鸟儿，憋闷地双颊通红，却哭不出来。
“顾嘉，你怎么了？”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不会原谅他们的……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他们！他们都是恶人！”
巍然一头雾水，见她冲上楼，他也忙跟上去，“顾嘉，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顾嘉拿了羽绒服罩在身上，取了车钥匙和手包，就匆匆下楼。
巍然跟在她后面，担心地不知所措，“顾嘉，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看一看，康氏集团如何自取灭亡！”
巍然愣住。她话的确愤恨，可她这样去了，真的能痛快得看热闹吗？
康氏集团大厦的前门，停车场的后门，都被记者挤满。
窦文懿的车子从人群里缓慢地穿过去，车门一打开，年迈的女子被门廊下的冷风冲击地一阵剧烈的咳嗽……
“对不起，我现在不太方便讲太多话，只能告诉大家，咳咳咳……我们康氏集团，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垮掉，我们的董事们也很有信心度过这次难关！”
大马路的路边上，停了一辆黑色的跑车，车子玻璃上倒映着路旁的枝丫干枯萧索的树，路旁行经的人，却看不到车里做了什么人。
车里的女人，一身宝蓝色孕妇装，珠光宝气，眺望着康氏大厦门廊下的一幕，她借着笔记本，正可以看到派过去的记者，拍到的人群里混乱的一幕。
她按了下耳机，问道，“顾嘉过去了吗？”
“还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