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蓉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沉声训斥道,“干什么去?还没和你湘姨打招呼,就要走?”
“妈,我尿急……我……”
“憋着!”
“噗……”
一旁有位身穿银灰色西装礼服的帅哥,忍不住笑。
二十一二岁的一张脸,笑眼微眯,艳若新月。
他好奇地打量顾嘉已经有一阵子,眼底的惊艳自始至终都没消失过,倒是因认识顾清蓉,不难猜测到顾嘉的身份。
顾清蓉无视众人的偷觑低语,这就朝着夏慧湘和苏曜恒招手。
“慧湘,曜恒,我们在这边。”
顾嘉大囧,忙抬手遮挡住脸,背对着两人来的方向……却正看到装饰壁炉上,又两个摆放的相框,上面正是面前的帅哥穿着黑色舞衣,拿着奖杯的照片——国标舞大赛冠军。
帅哥循着她的视线看向相框,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相框,比划地竟然是哑语。
顾嘉诧异不解,不禁送上几分同情,忙抬手对他竖起大拇指。
帅哥欣喜一笑,趁机抓住她的手,却爽朗地低声道,“要躲苏曜恒,不如躲得有技巧一点,我们一起跳个舞吧!”
不是哑巴?他不是哑巴,打什么哑语?
“我……我……”顾嘉忙要挣脱,却被拉进了舞池里。
刚开场的探戈,节奏急促而有力,男子优雅有力地环住她纤细地腰肢,把她带入怀中,迅疾迈出散步,精准地踩着节奏……本是纯萌无害的一张圆脸,顷刻间充满了锐利的杀伤力。
顾嘉慌乱地涨红了脸,尤其背后还有老公盯着,这一幕在那男人看来,无疑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我不太会跳!”
“没关系,随着我迈步就好!”
迈步倒是会,不过,要迈得好看,着实不易。
青花瓷的鱼尾裙摆,在婀娜高挑的身后,妩媚飘展开,惊艳地拢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顾嘉?”
苏曜恒在舞池外肃冷的一声轻唤,叫顾嘉恐慌地乱了舞步,脚下不慎踩到裙摆,刚要跌倒,眼前的男子迅速扣住她的后腰,借着节奏带着她后仰了一下,完美化解尴尬。
顾嘉心有余悸,“你……你还是放开我吧!”
看得出,这小子的确是跳舞的料,凭她这样练武练得腿脚僵硬的人,竟也能被带得跳到50分,也真是不易。
苏曜恒大步流星地直闯过来,脸色铁青地沉声呵斥。
“秦亦谨,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帅哥秦亦谨有恃无恐,忙带着顾嘉转了圈,逃到远处。
“哎……你放开我!苏曜恒生气会断人骨头的!”
顾嘉这就要退开,帅哥却抱着她不肯放,一来二去,她被闹得耳畔火烧火燎的,只感觉脊背上盯了无数双眼睛,忍不住转头寻找苏曜恒,却见他带了一个女人迈着舞步从容靠近……
那女人仰着脸,痴怔看着他,仿佛被一只来自中古世纪的吸血鬼王子催眠蛊惑,满眼都是,“你吃了我吧,你吃了我吧……你快吃了我吧……”
顾嘉瞪着那女人,一阵气结,只想把面前的帅哥踹到外太空去,过去把自家老公抢回来。无奈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点争执都会惹人注目。
苏曜恒随手把面前失了神魂的女人推向帅哥秦亦谨,手精准抓住了顾嘉的手腕。
“苏曜恒,你别和我抢,这美女是我刚认识的!”
“活腻了自己去撞墙,别在我这里找晦气!”
顾嘉手腕上一阵剧痛,身子被扯入宽阔熟悉的怀抱里,心里汹涌一阵欢喜,想起这几天躲避他的原因,又随之刺痛难抑。
苏曜恒杀气清寒地怒盯着秦亦谨,带着顾嘉往舞池边挪移。
秦亦谨呵呵笑,却直接带着那位新舞伴到了舞池边缘,就耗子见了猫似地,溜到了那位男主人背后去,“哥,苏曜恒要打我……”
男主人秦亦然嗔怒瞪他,“行了,别没事儿找事儿的,要卖弄你的本事,找别的女人去!”
出来舞池,顾嘉就被拖得跌撞了一下,手腕要被捏碎了似地疼。
人群气氛微妙,皆是不由自主盯着拉拉扯扯的两人,却并非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关系,明显一目了然,他们拔不开眼,实在是因为,两人美到极致……
到了后花园,顾嘉忍不住道打了个冷战,单薄的礼服裙,本来罩了一件兔毛小披肩,室内暖如春夏,早就脱掉了……
正在她抱着手臂在秋风里瑟瑟猛搓时,肩上就罩了一件黑色的西装礼服下来,簇新的布料上有淡淡的男子体香。
她忙伸了袖子到袖管里,抿唇看衬衣如雪的苏曜恒,月光,灯光,湖里的水光,交相辉映,映得他整个人也璀璨地环绕了一身白光。
“你不冷吗?”
“冷。”
她忙又把礼服脱下来,给他穿好,她则钻进他怀里,手臂伸到他衣服下,环住他的腰间,这样的紧贴相依,暧昧难言,却着实能取暖。
苏曜恒挑眉俯视着她的发顶,猜不透她这是故意示好求原谅,投怀送抱求温暖,还是压根儿就是吃定他不忍训斥她,才肆无忌惮的勾引他?!
“我看到你梳妆台抽屉里的验孕棒。”
“哦。”她知道他一定会去找她,也知道,他一定会东摸摸西看看,所以,故意把那东西放在抽屉里显眼的位置让他找到。
“没有怀孕不要紧,我们再接再厉就好。”
“你……你不想离婚吗?”
“离婚?”她这些天躲避他,竟是因为没有怀孕,生出这样无厘头的想法?
顾嘉低头闷声问,“……是不是应该离婚?”
“为什么离婚?”这女人还主动把自己送进他怀里,却这样柔声细语地商量离婚?正常的夫妻谈离婚,该不是冷战,就是抄到撕破脸皮才对,哪有这样亲昵和睦的?
“我名声不好,家境……复杂,你爷爷奶奶明显是盼着曾孙,又不想我有孩子。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我们停下,还来得及。”
苏曜恒不悦地望着在秋风里粼粼动荡的湖面,“你忘了?结婚时,我们说好的,一辈子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