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把她丑怕了呀，看人要看内涵的嘛！那些偶像剧男生倒是好看，能靠得住吗？凭着有几分姿色，今儿换一个，明儿换一个，把女人当衣服穿。”
顾清蓉吃了两口菜，发现蒋兆霖太过安静，忍不住侧首看他一眼，正见他一门心思没在吃饭上，竟是忙着回复手机短信。
“兆霖，谁给你发短信？又有工作啊？”
蒋兆霖迅速把儿子的短信删掉，内敛地微眯笑眼，不动声色。
“我是担心……嘉嘉头上还有伤，被你这样吓出去，怎么好好调养？她在家里都不老实，昨天还下水了，也不知道伤口会不会感染，所以，我给亦琛发了短信，叫他有空过去看看顾嘉。”
此话一出，林姨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得出，蒋亦琛是把事情对蒋兆霖招认了。
顾清蓉却顿时一阵愧疚，用餐的胃口都没了。吊灯的光从餐桌上方打下来，映得她眉目清雅惊艳，肌肤却白珍珠似地，不透半点血色。
“我倒是只顾应付苏老夫人，忘了那丫头还在养伤。”
蒋兆霖给林姨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安心，忙又给顾清蓉夹菜，“没事，打个电话叮嘱一下就好了。”
顾清蓉笑了笑，两人气氛和缓，苏曜恒却捧着大束蓝色妖姬，异常不合时宜地闯进来。
“蓉姨，蒋导，嘉嘉呢？今晚我能带她出去一趟吗？”他视线落在桌面上，发现蒋亦琛也不再，心里的怀疑又窜上来。
顾清蓉和蒋兆林都转头看他。
他手上那一大束花仿佛是蓝色丝绒做成的，贵雅浪漫，特别扎眼，而他身上的是黑色礼服正装，手上还提着的淡紫色的礼服裙礼盒，这不只是要约会，还潜藏着特别的安排。
顾清蓉气结失笑，“曜恒，这么晚了，你这还要去玩烛光晚餐呢？”
苏曜恒忙把东西都放在沙发上，“我……就是想送她一条裙子，顺便去吃顿饭，我们两个小时之内一定回来。”
顾清蓉揶揄瞥他，“两个小时你能办完事儿？”
苏曜恒暗囧，耳根都红了，勉强在那边站着，不动声色地笑道，“要不，我只把东西放下也可以，就不带嘉嘉出去了。”
蒋兆霖无奈地叹气，“曜恒，嘉嘉没在家。”
林姨刚要开口，顾清蓉就瞪了她一眼，抢言道，“嘉嘉和相亲对象出国旅行了，回去告诉你奶奶，我们家嘉嘉有人要，不愁嫁不出去！”
苏曜恒愕然，不可置信地看沉默的蒋兆霖，又看尴尬不言的林姨，“嘉嘉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呀？”
林姨就怕他会追去，忙拉着他的手臂，把他带到客厅里……
顾清蓉气得拍桌子，“阿林，别乱讲话！”
苏曜恒顿时看出境况不对劲儿，忙道，“林姨这还没说话呢！蓉姨您息怒。”
林姨有恃无恐，压低声音对苏曜恒道，“嘉嘉有位教授重病，去英国探望，保不齐还有一场葬礼，得过几天才回来。你要不相信，就给她发短信确认一下。”
苏曜恒拿出手机，这就要发。
林姨盯着他的手机忍不住咋舌，这臭小子，还真是实在呀！
“昨晚，冷栀小姐送嘉嘉回来，说在车上看到周晴穿着睡衣抱了你，我们嘉嘉为这事儿哭了一个晚上，可是一句话没问过你，早上还和你有说有笑的，你对她……难道就连半点信任都没有？”
苏曜恒手指按在屏幕上，无言以对。他不是不相信顾嘉，是不相信蒋亦琛的定力。
“行啦，你先回去，告诉你奶奶和爷爷，就说嘉嘉和相亲对象相处愉快，你没约到人。”林姨说着，只把玫瑰留下，礼服裙的礼盒又塞给他，“这花我给嘉嘉拿去房间里弄好，你回去吧！”
苏曜恒出来蒋宅，坐上车子，却良久都没能发动引擎。
昨晚，嘉嘉哭，却一个电话都没给他。难怪她早上带着墨镜见他，恐怕是眼睛肿得没法见人了。
沉默如果是信任，他倒宁愿当面给她一个明确的解释。
车灯打亮了山路，他正要开车下山，就听到手机在口袋里响，他忙靠边停了车，摸出来手机接听，一听到低柔的一声“曜恒”，他失落到太平洋里的心，突然又捞了回来。
“喂？”
“曜恒，我怕你担心，所以……”她用的飞机上的卫星电话，刚接到林姨的电话，接着就给他打了过。
听出她口气有点疲惫，他忙安慰道，“没事，没事，林姨都告诉我了。你是去探望教授是吧？”
顾嘉躺在飞机的沙发座椅上，看了眼一旁翻看财经杂志的蒋亦琛，心虚地叹了口气。“对呀，教授病得很严重，希望见一见我们，他精神还算好，不过到底是上了年纪……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嘉嘉，别太难过，我相信，教授见到你去，一定很欣慰。你放心，我很好，我会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这就好。我还想对你说，老公，我很想你，这辈子，我最开心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你，和你结婚，当你的老婆。”
“傻丫头，怎么忽然这么肉麻？好啦，你赶紧休息吧，记得，我也想你。”
手机挂断，苏曜恒还是愣住，不知道为什么，顾嘉声音里有一股沉重的说不出的忧伤和绝望，最后一句话，说得也仿佛道别一样。
或许，是教授即将辞世，让她深有感触吧！
他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开车回了家，却见周晴又来了。
一见他，就愉快地扬着唇角，塞给他一个大信封。
苏曜恒凝眉接过来，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爷爷奶奶，眉头就打成了死结。这三人，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
“这是嘉嘉和蒋亦琛的私密照。”周晴扬了扬下巴，“说真的，虽然我们之间没可能，但我还是想对你好，实在不愿你在这段感情里被顾嘉欺瞒……”
苏曜恒没有理会她，也知道，她这番话不过是说给爷爷和奶奶听的，妄想扭转她已然负值的印象分。
苏曜恒回房间，当即就拿出照片，第一张就是蒋亦琛正抱着顾嘉登上一架私人飞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