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轻描淡写，三言两语，谈开了常人须得撕逼扯脸喷血腥子的感情问题。
老爷子和老夫人眉眼悚然，只觉得在一念之间，经历了一场刀山火海。
夏慧湘也听得心有余悸，感慨万千。
“苏新，你真的长大了！”
“有湘姨您疼我，我一辈子都愿意当个任性的孩子！”
夏慧湘骇笑摆手，“别，别……我可是怕极了你任性的样子。”
这小子看似静如止水，举手投足间还敛着一股鲜肉男神的仙气，却从小不是个善茬。
他总把他母亲的血仇归于苏家，但凡属于曜恒的东西，都要争一争抢一抢，哪怕一块糖，也不肯放过，却偏偏还不喜欢曜恒让着他，让着他了反而被他当成侮辱。
别说苏新喜欢顾嘉，就算不喜欢，搁在从前，恐怕也得把顾嘉扯碎成两段，兄弟俩平分了才肯善罢甘休。
说到底也是被曜恒宠坏了。
不过，言归正传，“儿子，嘉嘉到底有没有孕？你就说句实话吧，妈是真心盼着孙子呢！”
“妈，这事儿急不得。”苏曜恒暗囧敷衍，握着手机，不住地给顾嘉发信息，问她到底为何逃。
本以为顾嘉很懂——女孩子不是都很懂这方面的吗？事情怎么就穿帮了呢？早知道应该给顾嘉补补生理课。
老爷子一掌拍在茶几上，这就打定主意。“明天就抓顾嘉去医院，有了赶紧打掉！”
苏老夫人怒嚷，“你杀我曾孙，我就杀你！”
“你们两个尽管自相残杀就好，别什么事儿都牵扯到我孙子，谁敢动我孙子，我和谁势不两立！”夏慧湘撂下话，就站起身来，“这是我家，都别熬着给我浪费水电，明儿该滚的尽早滚！”
苏老夫人很自觉地，拉着老爷子去睡觉。
老爷子也不愿当着孙子的面争执，干脆去房间里，关上门讨论小孽种的去留问题。
苏新则叫女佣抱来自己的笔记本，窝在沙发上，看邮箱里他工作室的P图精英们发过来的P图。
苏曜恒来回的轮番换着电话往蒋家打。
苏新津津有味地看他片刻，忍不住冷凉叹了一口气。
“苏大少爷，你也有今天呀？！该！”
苏曜恒经过沙发背后，嗔怒按了把他的脑袋，“忙你的！”
苏新却忍不住关注他手机上的动静。
“她没危险你都紧张成这个样子，如果你的仇敌拿了她来威胁你，你会落到什么地步？”
“他们前阵子不就是拿顾嘉的幸福，和肖云集团做交易吗？”苏曜恒看他一眼，“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苏新不敢恭维地耸肩笑了笑。
肖云集团被吞了，肖景衍被当众教训了，他苏曜恒掌控了康氏，倒也算个好结果。
不过，这结果，明显还没到最后呢！
“爷爷奶奶态度不一，如果顾嘉真的有了孩子，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这压根儿不算个问题。
苏曜恒摆了摆手，就朝着楼上去，决定一早去找顾嘉。
“如果她真的有了，我就去找计生办！”
“噗……”苏新一口咖啡差点喷在怀里簇新的笔记本上。
***
一早，苏曜恒匆匆吃了两口煎蛋，一口气喝完牛奶，在母亲跺脚的嗔怪下，拿了车钥匙就奔向停车场。
夏慧湘还在窗子里嚷道，“见到顾嘉好好说话，别吓着她！孕妇最忌讳一惊一乍的……”
苏老夫人认真回想昨晚顾嘉纤细的身段，和吃饭的姿态，暗忖着摇头，“恐怕不一定是孕妇。”
“今儿我就去买婴儿车备着，早晚能用上。”
夏慧湘说着，看了眼老爷子，见他还是沉着脸，又补充一句。
“那孩子如果像曜恒，可就完美了，你们不想要曾孙也没关系，叫他跟着我姓夏就得了，犯不着害死我儿子的亲骨肉。”
苏新忙点头，“对，湘姨说得太对了，上天后好生之德，做太多缺德事，会有恶报！”
老爷子拿筷子敲他的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尚未到高峰期，路上还算顺畅。
苏曜恒坐在自己的幽灵跑车里，握着方向盘，自后视镜照了照，忍不住想象自己当爸爸的样子，不由得心潮澎湃，却也委实难以在顾嘉和孕妇这个词之间画等号。
高速路口处的十字路口，正赶上红灯，他手指敲着方向盘，正看道一对儿年轻的夫妻有说有笑，推着一个双胞胎的婴儿车从车前经过……
婴儿车上两个小娃娃，并排坐着，两张小脸儿，一模一样，五官与他们的父母异常神似。
男人推着婴儿车，女人肩上背着宽大的妈咪包，挽着男人的手，不时逗两个小娃儿笑……
这一幕，美好的仿佛一场梦。
他在脑海中，自动启动置换程序，把男人置换成自己，女人置换成顾嘉，小娃儿……一个或两个都无所谓，男孩也好，女孩也罢，也都是美好的。
听到车尾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他忙回过神来，发动车子，却发现自己的唇角始终扬着。
***
蒋家的早饭向来不太准时。
他下车冲进客厅时，往餐厅里看了眼，就见林姨还在往餐桌上端饭菜。
蒋兆霖和顾清蓉相对而坐，正在谈论着接拍新电影的事儿。
蒋亦琛因刚坐下，正要开口给顾清蓉点建议，注意到苏曜恒一闪就过去了，他忙起身到餐厅门口，朝着苏曜恒的背影打趣。
“苏曜恒，你对我们嘉嘉做了什么？昨晚出门还带四个帅保镖震场面？要求身高颜值必须秒杀全球哎，害得我大出血给她顾了四个混血模特给她震场面……”
蒋兆霖看向餐厅门口，“亦琛，曜恒来了？”
顾清蓉失笑，“这小子失心疯了？怎招呼也不打就往楼上跑？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楼上，苏曜恒轻车熟路，推开顾嘉的房门，就见两个女佣正在擦拭收整，“嘉嘉呢？”
两个新来的女佣一脸茫然地看他，满眼冒七彩的心形泡泡——男神呀！
苏曜恒对于她们的眼神一阵无言，兀自看了洗手间，又进去小书房，只确定顾嘉人不在，却没注意到她笔记本上一个文件夹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