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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缓缓靠近的兵马,曹操点了点头,问身旁的戏忠道,“志才,汝观此军如何?”
戏忠轻松道,“虽有其形,然尚显稚嫩。不过,这杀气倒是真的。”
曹操呵呵一笑,又道,“左侧那员小将的数百卫兵,倒是有点意思,非是其余各军能相提并论的。”
戏忠瞅了瞅道,“莫非那小将便是田辰田博远?”
曹操听罢,笑道,“若真是他,倒是让我小看了。”
说话间,两军相距已至百步,各自停下列阵。
一员大将向曹操请令道,“主公,末将请战。”
曹操一看,却是乐进。曹操也想试试对面斤两,便点了点头。
只见乐进飞马而出,直趋两军阵前,大喝道,“某乃曹公大将乐进,对面杂兵可敢与某一战?”
再看这边,太史慈很明白对方的意思,欲单挑立威,他看了看田辰,“博远,如何?”
田辰微微笑道,“我军远来疲惫,对方以逸待劳。若不出战,乃胆怯也。那曹操定会一鼓作气,冲突我军,到时必然大败。如今他既要单挑,那便合其心意。不过,将军不必亲往,请管大哥走一趟就行了。”
太史慈点头答应,命管亥出战。
管亥正巴不得呢,立刻准备催马而上,却被田辰拦住。
田辰对管亥太有信心了,特别是听到对面来的是乐进,就更加笃定这一场稳赢。毕竟,管亥在演义之中都能和关二爷酣斗数十回合,岂是无能之辈啊。二十回合也是数十回合,九十回合也是数十回合,这个笼统的数字,恰恰表明了管亥的实力,连罗贯中都甚为佩服。
所以,田辰对管亥道,“管大哥此去,若能擒之最好,否则当速战之,不可拖延。还有就是,切不可伤其性命。”
管亥认真的听完田辰的话,哈哈笑道,“博远放心,我理会得。”
言罢,管亥一催座下马,直奔乐进而去。
乐进凝神而望,发觉对面阵中一个莽汉冲着自己过来,却并非对方主将。便大吼道,“来将通名,某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管亥听罢,斜瞅着乐进,轻蔑的道,“老子乃大贤~呃,不对,老子是北海郡孔太守麾下,正归军副将,管亥管文仲。”
管亥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黄巾呢,差点喊出“大贤良师”。
乐进一听,举刀一指管亥道,“速速退去,汝非吾对手,免的伤了性命。”
管亥听完,也不说话,突然轮刀朝着乐进猛然砍了下去。
乐进反应迅速,马上抬刀相迎,“噹~”一声巨响,二马交错而过。
管亥没什么不妥,但乐进就有点难受了。因为,他没想到管亥的力气这么大,自己的虎口都震的发麻。还没等乐进歇口气,管亥横腰又是一刀。乐进再次格挡开来,两膀已经是酸痛难当了。
紧跟着,管亥第三刀斜劈而下,乐进不敢硬抗,只得拨马闪开,败逃而去。
这个结果是谁都没想到的。即便连田辰也是惊讶不已。他虽然知道管亥的武艺不弱,但却不知道这么厉害。想那乐进也是曹操的五子良将之一,功夫在曹操阵营中也能排的到中上水平。谁料想,居然仅仅在管亥手下过了三招,就败下阵来。
实际上,这次的交手,有点像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乐进太过轻敌,瞧不起管亥。而管亥恰恰相反,许久没与人交手的他一直憋着股劲。再加上田辰和他说要速战,因此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实力表现了出来。此消彼长,乐进的失败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只见乐进刚刚接近本阵,还没等和曹操告罪,手中大刀便掉在了地上,两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脸色煞白煞白,明显吃了大亏。
曹操皱眉看了看乐进,沉声道,“文谦以后也不要再轻敌了。下去休息吧。”
乐进满脸羞愧,想拱手抱拳朝曹操施礼朝曹操请罪。没料想,不等说话,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然后身子软哒哒的倒下了。可见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曹操连忙命人将乐进抬走,再看向两阵之间耀武扬威的管亥,叹道,“九州之内,能人异士何其多也。”
“哼!主公,属下愿取此人首级!”
曹操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也好,就派恶来前往,挫挫敌军锐气。”
旁边一八尺壮汉,手持双铁戟,催马而出。端的气势汹汹,威风凛凛。
田辰见此人出阵,立刻对太史慈道,“请太史将军为管大哥掠阵。来者恐为曹操手下猛士典韦。管大哥,非其对手也。”
太史慈定睛观之,点头道,“博远勿慌,某自有计较。”
管亥正洋洋自得,他也是有些飘飘然了。不过,在看到曹操阵中后来的这个壮汉后,管亥马上收起了轻敌之心。
典韦来至距离管亥约有二十步的地方,大声道,“管亥逆贼,让你典韦爷爷来试试你的斤两!”
管亥听罢,不多说话,一催坐下马,冲着典韦冲了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只见典韦轻蔑的一笑,双铁戟向上一架,大喝一声道,“开!”
“嘡啷啷~”
金铁交鸣之声过后,管亥脸色不好看了,他手中的大刀险些被磕飞。但是,管亥并不示弱,高声道,“好力气,来来来,某与你好好较量一番。”
言罢,抡刀而上,与典韦战在了一团。
只见两人,刀戟并举,你来我往,连斗三十余合竟然不分胜负。
不过,在太史慈看来,管亥已经渐落下风了。
果不其然,两人再次二马错蹬之时,典韦左手戟虚刺,右手戟横扫。管亥中计,只顾了典韦的虚招,而忽略了他的右手实招。当管亥险险的避过之后,已经是门户大开,破绽百出。
就看典韦抓住机会,左手戟下打,右手戟直刺,眼看就要置管亥于死地。
正当此时,一支羽箭,势如闪电,径直飞向典韦面门。
典韦不得已,只好放弃杀招,回戟挑箭,身子也同时向后一仰。
“嗖~”的一声。羽箭堪堪从典韦的头上飞过,把他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管亥得此时机,拨马而回,到的本阵,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不过,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道,“这黑厮果然厉害,差点栽在他手里。”
太史慈和田辰,相视莞尔。田辰对管亥道,“文仲大哥,若不是太史将军神射,助你脱困,可真就有大麻烦了。”
管亥听罢,赧然一笑,对太史慈拱手道,“多谢将军搭救。”
太史慈摆了摆手道,“文仲少歇,待吾去会会此贼。”
田辰阻止道,“子义大哥乃主帅,未可轻动,还是让小弟走一遭吧。”
太史慈摇头道,“博远非他对手,不可前往。”
田辰笑着道,“小弟不是与他争斗,而是去和曹操斗斗嘴,请子义大哥放心吧。”
太史慈琢磨了一下,本方与对手算是各胜一场,已经显示了自己的实力,也没有必要非同曹操不死不休。于是,便答应了。
田辰催马向前,身后一左一右跟随着黄虎、黄豹,朝着两军阵前而去。
此时的典韦,正被刚才的冷箭气的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呢,如今看对面又来了三个,这股邪火立马就烧起来了。他将双铁戟归于左手,右手悄悄自身后掏出三支小戟,准备干掉田辰等人。
可对面的三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在还有十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中间的一个年青人,朝着典韦呵呵一笑道,“恶来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仰慕的很。还请典将军收起暗器,回报曹大人,就说齐郡田辰想与他交谈一番,不知可否?”
典韦是曹操的贴身侍卫,自然对于曹操和众人议事中,提到的田辰这个名字,印象深刻。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闷声闷气的道,“你告诉我,是谁朝我放的冷箭,某便替你通报。”
田辰哑然失笑,感情这典韦还是挺记仇的人。便道,“我军主帅太史将军,有百步穿杨之能。”
典韦听罢,转头望向远处的太史慈,不悦道,“老子早晚与他一较高下!”言罢,拨马回去了。
等来到曹操身前,把田辰的要求一说,曹操乐了,对身旁的戏忠道,“志才,可愿与我同往,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戏忠也呵呵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曹操命典韦护卫,与戏忠一起,打马前往。
待得与田辰距离约有十步左右时,曹操等人驻马停步。
只见曹操霸气外露,神色轻松,似乎根本不在乎对方会加害于他。只这份胆色,就已经让田辰敬佩不已了。
所以,田辰先于马上对曹操拱手施礼道,“齐郡田博远,见过曹兖州(曹操此时的官位是兖州牧)。”
曹操细细打量着田辰,忽然哈哈一笑道,“吾还以为孤身入北海,救民十万众的田博远是何等人物,今日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啊。”
田辰听罢,也不生气,因为他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知之明,笑着道,“我与大人,彼此彼此也。”
曹操闻言,脸色僵住了。好嘛,这是在说曹操和田辰长的差不多,谁也别埋汰谁。
戏忠此时道,“毛头小子,焉不知死期将至?”
田辰毫不示弱的道,“榻中药引,岂不闻命不久矣!”
曹操、戏忠,全都愣了,眼前这个小子,居然反应这么快,而且字字诛心。戏忠的身体不好,这一点曹操内部人士都很清楚。但是,这个小子刚刚出道数月,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不过,田辰却忽然笑了起来,施礼道,“小子本不欲逞口舌之快,适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前辈担待。”
曹操一看田辰示弱,就坡下驴的道,“呵呵,博远确有才智,又能审时度势,非是一般俗人也。”
而戏忠此时,则对田辰产生了深深的戒备之心,“此子今后恐非池中之物也。”
田辰不知道戏忠的想法,而是开门见山的对曹操道,“我等奉孔大人之命,前来救援徐州。还请兖州牧网开一面,放徐州百姓一马吧。”
曹操冷笑一声道,“徐州陶谦,指使手下杀吾父,弑吾弟,如此大仇,焉能不报?尔等区区千余兵马,便想解徐州之危,真痴人说梦。”
田辰也不着急,悠悠然道,“兖州牧此话差矣。自从大人收青州百万黄巾后,实力之强已经为中原霸主。各方诸侯多行交好之策,又怎会主动挑衅。陶谦若真有心做此事,也不会在徐州境内,这样不明摆着落人口实吗?徐州富庶,天下皆知。况且,徐州易于攻而不易守,非雄主不可领。陶谦惟愿世守此地,并无进取之心,又当年老体衰,天命不假。寿春袁术,觊觎徐州久矣。若曹公此时不取,便为他人所得。某料想,这些事情曹大人都心知肚明,此番事发,也只是顺理成章,借题发挥而已。”
田辰这番话,把曹操的计划说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不是因为这次确实是与田辰的初次见面,曹操都觉得田辰是从自己阵营叛逃的人了。
“妙啊!”戏忠听完呵呵笑着道,“分析的至情至理,头头是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果然才气出众,佩服佩服。”
田辰谦虚道,“晚辈怎比志才先生。不过,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赐教。”
戏忠平静的道,“但说无妨。”
田辰装作深沉的道,“却不知兖州此时尚安否?”
“嗯?”曹操和戏忠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之色。
田辰接着道,“听闻吕布蛰伏河内,不知是真是假?”
曹操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戏忠见状,试探道,“吕布远在河内,与我兖州有何关系。”
田辰看出了曹操的变化,幽幽的道,“原兖州牧张邈,反复之人也,又与吕布颇有交往。若其迎吕布入兖州,不知曹公如何应对?”
曹操听罢,装作自信的道,“张邈与吾乃旧友也。怎会同吕布沆瀣(hangxie)一气?”
田辰哈哈一笑道,“乱世之中,所谓友情又怎比得利益?听闻曹公与袁公路亦为发小,数月前不是也刚刚刀兵相向了吗?”
曹操越听,心里越沉重。他本就是多疑之人,此时更被田辰说的犹疑不定了。
戏忠见状道,“即便如此,又能怎样?目前我军攻陷徐州,指日可待。等拿下徐州之后,自可转兵而进,回师平乱。”
田辰看这位还在要面子,便道,“若曹公能攻陷徐州,也不至于等到此时了。况且,陶谦手下丹阳精兵可不是摆设。如今又有我大军在外为援,还有刘玄德率兵正加紧前来。到那时,兖州乱,曹公无后方可依;粮草断,曹公无给养可用。再加上三方军马内外夹攻。吾却不知曹公是否可以泰然自若,转危为安了。”
听完这些话,曹操和戏忠全都懵了。若真如田辰所说,那曹操可真就成了无立锥之地了。
只见曹操沉声道,“博远此言确是振聋发聩。不过,吾还要好生思虑一番,就此别过了。”
田辰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虽然是历史真相,但要让曹操相信,还是有些证据不足。所以,田辰拱手道,“请曹公自便,晚辈也回去告知将军,暂不与曹公之军发生冲突,两下相安。不知曹公意下如何?”
曹操看戏忠点头,便道,“好!吾答应了,只要陶恭祖不会主动挑衅,吾亦不会发兵击之。”
田辰拱手谢过,然后就欲回返。
曹操此时却喊住田辰道,“博远,汝之才能,吾甚爱之。可愿投奔于我,定能大展宏图。”
这可是赤裸裸的招募了,田辰也很心动。毕竟曹操这条“大腿”,比孔融的粗多了。
不过,田辰洒然道,“多谢曹公垂爱。不过,晚辈受孔大人之恩,尚未报答,实不能背之。还望曹公体谅。”
曹操听罢,点了点头道,“知恩图报,大丈夫也。也罢,不论何时,博远都可前来。吾必扫榻相迎。”
田辰又对曹操拱手施礼,这才同黄虎、黄豹二人,策马返回。
曹操目送几人离开,对戏忠道,“志才啊,汝观此子如何?”
戏忠正色道,“其才不下于我,其能深不可测。”
曹操听罢,哈哈大笑道,“还是太过稚嫩了,有言过其实之嫌。”言罢,曹操与戏忠同典韦一起,也打马而回。
一到本阵,曹操立刻下令,派人马上回兖州探听虚实。而大军则缓缓而退,与夏侯渊等的围城部队汇合,并且撤围集中,起大营自守。
而当田辰等人得到消息后,决定趁此机会,赶紧入郯城与陶谦见面,以安其心。
待大军到至郯城之下,望着徐徐打开的城门,田辰不觉开始考虑,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呢?
此正是:初识英雄曹孟德,勇将交锋各洒脱。巧解烽烟论先后,但凭言语化兵戈。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题外话:看书的多,评论的少;于情于理,都不太好。请君推荐,劳君;愿得诸君,倾心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