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田辰从陈群府中出来,心中郁闷的狠,本来还算口若悬河的他,一想到要招募郭嘉这样的神人,立马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自己没有王霸之气,没有固定的地盘,没有足够的兵马,就连能够推心置腹的人都少的可怜。田辰实在不知道,能用什么方式把这些大仙给招过来。
于是乎,田辰剽窃了“*****”的千古一词,希望能够或多或少的打动他们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田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进门后,田辰没有回房,而是在院中来回的踱着步子。看着自己在月光下的身影,田辰倍觉孤单。可他的内心中,却激荡辗转,难以平复。既然已经决定与天下争雄,不管怎样,田辰都要如履薄冰的走下去。可是前路如何走,他心中一点规划都没有。
掌控青州,说的容易,做起来则绝非朝夕之事。一个在三国志里不入流的孔融,都让田辰感觉难以糊弄,就更别说那些称王称霸,谋定天下的大神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亲卫来报,说有客到访。
“何人?”田辰问道。
“回主人的话,有一人乃陈群先生,另外一人属下不认识。不过,他们都满身酒气,不知主人要不要见?”那亲卫恭敬的说道。
“什么?”田辰听完,整个人一激灵。继而猛然向府门跑去,只把那亲卫惊的目瞪口呆。
田辰气喘吁吁的来到府门口,正看见了陈群和郭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忙拱手道,“二位抱歉,在下失礼了,快请厅内安坐。”
陈群没说什么,郭嘉却不待回礼,就急声道,“快走快走,冻死我了。”言罢,拉着陈群就往府内疾步而行。
田辰莞尔,吩咐亲卫将二人引路至书房中,并且让他们准备火炉,自己则迅速走向厨房,亲自去给两人准备酒食去了。
郭嘉、陈群二人,来到田辰的书房,终于感觉到了温暖。自有小厮送来热茶,搬来火炉取暖。
郭嘉喝着茶水,暗自瞅着周围,对陈群道,“我说长文兄啊,你不是说那田辰得了古籍绝本千余册吗,怎么他这里一本都没有?”
陈群呵呵一笑道,“此事不假。只不过,他将那些古本全部交予管宁先生翻译、注释去了。目前,幼安先生只是译出了部分兵书,其余皆在书院之内,供学子和贤士任意取阅,从不私藏。”
郭嘉听罢,沉声道,“旁人若有如此财宝,绝不会轻易示人。若能传之子孙,则为无价之宝。认真习之,定为天下敬仰之大贤。而这田辰,居然如此大方的将藏书全部交出。若非不学无术,便是城府极深。”
陈群闻言不屑的道,“你这浪子,怎么说话如此歹毒?你不知道吧,博远在北海的宅邸,还不如他给东莱的几个死士亲卫的宽敞,其所获宝物钱财,也全都散给了跟随之人。徐州救援之后,陶恭祖单独赠予田辰千金,田辰依然全部散发给了出征兵马,未留丝毫。此番入齐郡,那逃走的太守,其私宅足有七进,却被博远大手一挥,转做学院之所。其余所有逃跑官员的私邸,都被博远没收后,分予我等。他自己,则屈居在这破败的太守府中。那你说,他是不学无术,还是城府极深?”
说到这,陈群喝了口茶水接着道,“以吾看来,此人对这些身外之物根本不在乎。从其为民请命,到如今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把百姓放在首位。吾不管你是否要辅佐于他,反正为了这些典籍经典,我也得留在这里,好好的研习一番。”
郭嘉呵呵笑着道,“长文啊,你这可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了。”
陈群嘿嘿一笑道,“那又如何?汝又不是不知,这些典籍若非有缘,恐怕终此一生也难见到。现在,吾可近距离观摩,认真研习,乃人生快事也。今日若不是你来,吾都想在书院,睡在那些简牍之内了。”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自门外传来,紧跟着就看到田辰端着一个大的陶盆出现在了门口。他边往里面走,边说道,“幼安先生几乎天天睡在那里,恐怕长文兄去了,会找不到地方。”
陈群听罢也哈哈大笑。
再看田辰端着大盆,来到火炉旁边,将其放在了炉子上面。盆内各种肉菜混合其中,香气四溢,只令得郭嘉、陈群皆食欲大开,垂涎欲滴。
郭嘉疑惑的道,“博远,这是怎么个吃法?”
田辰呵呵一笑,吩咐跟进来的小厮搬过椅子和小的案几,放置好小碟,内装盐、油等物。招呼两人围坐在火炉旁边,道,“此乃火锅。是吾家乡的特殊吃法。”
郭嘉和陈群相视一眼,看着田辰熟练的拿起小碟,用小汤勺舀出各种调料,混在一起,加了些汤,搅拌一下。这才从大盆内用筷子夹出一块肉,稍微一蘸,放入口中。细细嚼咽,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那俩吃货哪还忍受的了,照葫芦画瓢的按照田辰的方式,迅速的吃了一口。
“哎吆吆~~”两人皆忙不迭的嘘着气,来减轻那滚烫的热度。
待得好不容易吃下后,郭嘉先大喊一声道,“好啊,好啊!美不胜收,意犹未尽啊!”
陈群则没有说话,只顾埋头大吃,还不住的哼唧哼唧,“嗯,呼~~,爽~,~好~舒服!”
听的田辰异常鄙视的瞅着陈群,哭笑不得。
三人再不多话,大快朵颐。很快的,一盆火锅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田辰吩咐人撤下大盆,重新端上茶水。三人就这么围坐在火炉旁边,悠哉悠哉的回味着。
郭嘉打了个饱嗝,忽然道,“博远,吾想听听你对时局的看法。”
田辰听罢,便知道要步入正题了。于是乎,他只稍一犹豫,便道,“如今天下大势,就是一个乱字。”
郭嘉不置可否,又道,“那你准备如何自处?”
田辰摇了摇头,叹气道,“无兵无将,无地无粮,能保的性命再说吧。”
郭嘉知道田辰这是欲擒故纵,对陈群道,“长文兄,适才不是说要给博远谋划吗?怎么现在却一言不发了?”
陈群闻言,喝了口热茶,涮了一下嘴,这才大咧咧的道,“这有何难?”言罢,忽然站起身,踱了几步,朗声道,“乱世之中,若想立足,无非钱粮而已。有了钱粮,便可养兵,有了兵,便有地盘,有了地盘,便能再有钱粮。如此而已。”
田辰听罢,愣愣的道,“就这么简单?”
陈群呵呵一笑道,“难道不是如此吗?”看田辰似乎不太明白,陈群又道,“曹操得黄巾百万之众,若无钱粮,如何持久?不得已,他才寻了借口,攻打徐州。一路上挖坟掘墓,甚至新立摸金校尉,难道真的是为了发泄怒意?每过一处便大肆屠城,难道仅仅是为了宣泄仇恨?哼!挖坟掘墓是为了盗其陪葬,以充军饷;屠城杀人是为了做成人脯,以充军粮。正因如此,曹操方敢与吕布争雄,屹立于中原之地。博远早已洞察曹操之事,难道这些还看不懂吗?”
田辰懂,怎么会不懂呢?史书上面的明确记载,田辰要是不知道才怪了。可他要是说了,岂不显得陈群没啥本事了吗?
田辰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道,“那长文兄,如何教我?”
陈群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博远欲起大事,当先定青州一地。青州三面环海,易守难攻。此地乃齐之故地,盐铁便利,稍作恢复便能富可敌国。以此为契机,寻强援为盟。或西向中原,或北争冀幽,或南夺徐豫,皆可为也。待得之三地,自可霸于中原,天下尽在掌握。此后之发展,无论西征或者南下,皆易如反掌。到时只看博远是否有心了。”
田辰细细揣摩着陈群的话,点了点头,道,“长文兄所言乃远景规划,可如今只这青州一地,我便力不从心了,何谈今后之事?”
田辰这话,明着是对陈群说的,实则是问的郭嘉。
这两位都是聪明人,自然很清楚田辰的话中之意。
果然,陈群很无良的对郭嘉道,“奉孝,此时就不要再藏拙了吧。”
田辰赶紧接过话头,拱手对郭嘉施礼道,“还请先生教我!”
郭嘉大咧咧的受了田辰的礼,洒然道,“博远不必如此,此事易尔。”
言罢,非常装X的甩了一下手,这才道,“欲取青州不难。博远如今已经占住齐郡,况且君乃本地之人,地方熟悉,百姓归心。可先北定乐安,西取济南、平原,以黄河为天险自保。之后,东向北海,东莱。北海有博远所立之根基,十万黄巾足可大有作为。听闻太史将军乃东莱之人,令其前往招抚,定会事半功倍。然则单取青州一地,并不安稳,关键在于西南之地无险可守。所以,博远应将重点放于泰山郡。只要拿下此处,则青州无忧矣。西北拒袁绍,西南防曹操,南部徐州本就是易攻难守之地,且此地富庶,可用以为援,不可擅自攻取。只待风云变幻,群雄逐鹿,徐州将不可避免的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我们才另做打算即可。”
郭嘉有意无意的最后说了“我们”两字,让田辰眼睛一亮。
言者或无心,听者却有意。
田辰连忙起身,对郭嘉恭敬行礼道,“多谢奉孝先生教我,却不知道先生可愿常伴左右,时时提点?”
田辰不敢说招募这样的话,只说是让郭嘉提点自己,意思不同,但意图是一样的。
郭嘉呵呵一笑,扶住田辰道,“博远这样就见外了。吾浪荡惯了,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今后,我们只论友情,不论尊卑,如何?”
田辰听罢,哈哈一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又转头对陈群道,“长文先生也一样。”
陈群没搭理这俩人,似乎是对自己喃喃的道,“唉,看样子,想认真研习一下经典,怕是不得空了!”
田辰和郭嘉听完陈群的话,忽然心照不宣的哈哈笑了起来。
窗外,皎洁的月光忽然大亮,难道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此正是:既存乱世争雄心,必当得遇大贤亲。此生此志不愿悔,唯盼郭嘉与陈群。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