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之出来时,只穿了一件素白单衣,整个人瞧上去翩然欲仙。
若,忽略他那头还在淌水的青丝的话。
楚婵取了块软帕过去,从后面一举抱住沈檀之的长发,轻轻擦拭,边问:“夫君用膳了吗?”
沈檀之亦懒懒地任她服侍:“不曾。”
这都戌时了。
钦差大臣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那我令人送来?不知夫君想吃什么?”楚婵又问。
沈檀之微微颔首:“都可。”
最后简单给煮了碗面,那碗筷放在旁边,沈檀之只扫了一眼,回头又去看楚婵,还险些把自己头发扯到了:
“手酸,夫人喂。”
楚婵:“……”
相爷,你这只是操劳过度,并非就变成三岁小孩了喂!
不知是累了还是沐浴后的关系,青年的眼变得清透异常,那么直直地望过来,再看不到半点冷漠。
他的衣衫微微敞开,露出精巧的锁骨,而被楚婵擦拭后的头发微蓬,搭配对方脑袋稍稍歪的动作,看上去竟意外得……
软萌。
楚婵就听到自己心头那根叫“原则”的弦,绷断了,然后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拿起了碗筷……
到沈檀之用完,楚婵还给他擦了擦嘴角,头发是干得差不多了,正想问对方是不是要休息了,又听沈檀之叫她:
“阿婵……”
除了千篇一律的“夫人”和连名带姓的“楚婵”,这还是沈檀之第一次叫她那么亲昵。
楚婵愣了下,就被沈檀之从侧边抱住,男人的脑袋搁在她肩膀上,还蹭了蹭:“阿婵,是你的小名吗?”
楚婵点点头。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小名。
“唉。”只听沈檀之叹息一声,低柔的嗓音又响起,“此前听萧长风这个蠢货也是这般叫你……”
合着是又小肚鸡肠了?
楚婵想了想,说:“夫君也可以唤我别的。”
“算了。”沈檀之说,“这是你从小用到大的名儿,而我与那个蠢货总归是不同的……”
边说着,他又抬起头,面对面对着楚婵的脸看,眼底极难得地噙了一抹笑意:“好些天没好好看过阿婵了,这会儿见了,心情也好了。”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相爷讲情话。
因为,挡不住啊。
烛火之下,愈发将沈檀之这幅如仙人般的画卷,映照得栩栩如生,连眉梢都含着难能一见的柔情。
楚婵左瞧右瞧,硬生生没忍住,低头在男人倦怠的眉心啄了下,笑意盈盈道:“这样……心情会不会更好些?”
沈檀之也笑:“还是我的阿婵体贴。”
说着,还握着她白嫩的手掌心把玩,甚至放到唇边啄了啄。
楚婵看着他。
其实从沈檀之说出要带她一起的那刻,她就明白了——
对方是想借这个机会,将自己拉入到他的世界里,以带领她看到更多面的,不止是流于表面的那个高高坐在京城的“沈檀之”。
更何况,夫妻之间总是要共同经历些什么,感情才会更牢固。
寻常的夫妻会用五年十年,甚至更多年的去磨,可沈檀之不想等那么久,就用这种最直白的办法,要将自己撕开了给她看。
而接收到这层信息的楚婵,亦开始尝试着探寻对方的世界,她问:“怎么,那帮人惹你生气啦?”
沈檀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