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对那人踢了脚。

“死了没？”

那人已是重伤濒死。

只余了最后一口气在，自然无法回答少年的问题，只有泊泊的鲜血流出，一直渗到少年的鞋底下……

粘稠而恶心。

少年则浑不在意。

他蹲下身，用匕首在男人血污的脸上拍了拍：“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还说今晚一定要给我个教训，把我艹死……怎么，现在起不来了？还一副要死不死的惨相？”

“你的兄弟可都已经走了，只剩你一个人……唉，真可惜。”

又可怜。

因为他那满腔的怒火和报复，都只能落在这个人身上，由他来承受了，可偏偏如今对方的一手一脚都断了，只吊着最后一口气，又玩不出太多的花样……

“对了。”

少年举起手，月光和匕首的反光，映出他那一头比日光还璀璨的金发，少年的嗓音婉转似歌唱的夜莺。

“先把你那双恶心的眼珠子挖下来好了。”

然后，他的手快速落下，一记——

扎入了那人还睁着的眼睛里！

对方都快死了。

刀扎下去，都不会叫，只能用最后的力量，极微弱地颤抖了一下，但从余下的另一只涣散的眼睛里，能读出几分惊悚的恐惧。

寒芒掠过。

少年又把匕首拔了出来。

这具身体的血都快流尽了，所以从刺入到拔出，那人只溅出了极少量的鲜血，而在匕首的尖端——

赫然……缀着一颗眼球！

少年瞥了眼，声音美妙又悚人：“真丑。”

丑的人果然哪里都是丑的。

随后，他依葫芦画瓢的将那人另一只眼睛也取了出来，全部塞回对方还在吐血的嘴巴里。

又……取下了男人双腿间那玩意，丢在一边。

少年似终于满意，轻轻地笑了笑，欢快似夜莺的啼鸣，对后方的打斗视而不见，对着这具残缺的尸体，他握着匕首在那人脖子上比划来又比划去……

终于，还是没给予最后一击。

并非仁慈。

——这才是真正的残忍！

一点点感受生命的流逝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一定比直接杀死还要可怕吧。

那几只吸血鬼还在打。

楚婵看够了，露着血红的眼，朝底下喝道：“住手。”

这一声，注入了“血脉压制”，下面那四只不过是低阶，几乎是同时停下了动作，只是从战斗里突然停下，一个个都显得很滑稽。

“离去。”

低阶的血族就像牵线木偶，随着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唯独……

暗处的少年把手按在手腕上，挤出甘甜的血。

低阶血族是血液的奴隶。

他们在战斗中亦受了不小的伤，这会儿受气味的蛊惑，竟然一只只再度停下了动作，四双红眸统一往向少年。

里头，尽是暴食的贪婪！

楚婵也瞟了眼，出声：“滚！”

否则，死！

血族再度被惊醒，逃一样地四散而去，纷纷消失在夜色里。

少年从黑暗里走出来，抬起头望着楚婵，语气平静得吓人。

“原来这里还有一位……吸血鬼小姐。”

这一下，也把自己正面暴露在了楚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