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他的身世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那是一个禁区。
那个男人强暴了他的母亲,随后,可怜的女人生下了他。
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连教堂的神父也要称赞,他就如光明神子般璀璨夺目。
但他注定是个不受宠的孩子。
可怜的女人憎恨着那个男人,也厌恶和男人留着一样血液的他——即便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即便他身体里的血也同她一样。
甚至于,连孩子的名字都是教会里的老神父所赋予的。
自然,他没有姓氏。
女人对这个世界充满恨意,但她没有去寻死,她还是要活下去,但她除了美貌外,又别无所长……
于是,她做了妓女。
也对。
反正她的身体已经不干净了,那不洁和更脏一点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吧?
女人不喜欢他,却还是每天早晚会喂给他一顿饭。
孩子在这种漠视、关爱缺失的环境下一天天地长大……
自海因记事以来,眼前都是散发着臭味的污秽的墙,还有男女之间发酵后浓郁的气味。
令他作呕,但逐渐也习惯了。
他越长越大,即便没有得到很好的浇灌,精致的五官还是一点点长开,到七岁时,已隐隐露出花骨朵的娇艳来,只是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冷漠空洞得骇人。
一日,简陋的房子里又来了个男人。
那是他母亲的客人,是维持他们生存的源头。
女人将他带到里面。
房子很小,隔音效果也差。
没一会,各种或尖锐或咆哮的声音传出,男孩始终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冷然以对,再接着,那个男人就跑了出来,他连裤子都没有穿,那里是一片泥泞。
他的母亲也追了出来,衣不蔽体,狼狈不堪。
她的目光扫过他,略带深邃,其中的复杂男孩并不能看懂,接着她陪着笑脸去哄男人“不要了吧”、“他还小”、“我用嘴!我用嘴帮你”……
男人来之前喝了点酒,还喝大了。
“滚开!”
他推开他的母亲,甩着底下丑陋的东西直朝他而来,伸出的手掌往他脑袋上盖去,好像一块巨大的抹布,要将他包裹后掐住喉咙直接扼杀在其中!
一瞬间,男孩用手里把玩着的小刀,刺破了男人的掌心。
“啊啊啊啊——!”
男人尖叫,情绪暴戾;母亲捂嘴,眼中隐隐带着恐惧,唯独男孩却无动于衷。
这种事情在这里十分常见,自有记忆以来,男孩就曾见过无数次,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哪里不对,甚至在对方血液溅到他脸上时,他冷漠的蓝眼眸好似被雨水打破的平静湖面,流转出动人的光彩。
他在兴奋!
不同于懦弱的母亲,那个男人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找死!”
“不要!别动他!”
最后的结果,是男人决了气息,而那个可怜的女人也被撞破了脑袋,在旁边奄奄一息。
这些年的艰难生涯,女人早已不复最初的美貌,显得沧桑而老态,她做了妓女,到死时都是衣不蔽体,极不体面。
可怜,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