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着脸又问:“你可知他近日都做了些什么?”
“知道啊~”楚婵笑着回答,指尖在杯壁上点了点,十分灵动,“在忙着替我报仇呢。”
皇帝:“……”
“那你可还知,他大部分的报复都不过是在迁怒,还得罪了朝中众多官员,这对他往后仕途的发展……极为不利。”
“所以他不是辞官了么?”楚婵想也不想地道。
皇帝:“……”
那茶皇帝不喝,楚婵又给自己续了杯,抿了两口,半点都不拘谨,反倒是十足的怡然自得。
到这会,楚婵既知道沈檀之的身份,自然也明白那所谓的金陵商户资助求学,亦是这位皇帝陛下的安排。
连带上门求嫁的千金也是。
呵呵。
于是,万分记仇的楚婵又说:
“夫君都做到丞相这个位置了,想来除了当今陛下,也没人能撼动得了,再者,夫君聪明绝顶,自然轮不到我去替他操心的。”
“妇人之见!”皇帝怒。
楚婵回头朝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像在说:你知道我只是一个见识浅薄的妇道人家,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皇帝深深地被气到了!
可瞧着瞧着,神色又逐渐化作平静,楚婵说起话看似软绵绵的,不具威胁,却是滴水不进,跟她的夫君沈檀之一样倔。
不说话时美得跟仙似的,一开口就能把人气到半死!
而夫妻二人长时间待在一起,或多或少会沾上一些彼此的习惯,皇帝看她的颜色逐渐恍惚,问道:
“景行……平常在府里是怎样一个人?”
“夫妻间这些事,不好同外人说的吧。”楚婵先露出为难的神色,随后抬着头,望向某一处,又笑得很好看,“陛下,不若去问问本尊?”
皇帝一回头。
只见沈檀之正在不远处,目光同他身边的女子对上时,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啊,可转瞬落到他身上,跟京剧里的变脸一般,立即又冷若冰霜。
沈檀之笑了笑,眼底尽是冷的:“陛下亲临沈府,真是叫草民受宠若惊啊。”
皇帝:“……”
——得,都自称“草民”了,是真生气了。
楚婵想也不想就甩下尊贵的皇帝陛下,跑到了沈檀之身边。
青年弯着腰,摸着女子的长发在说些什么,而露出的小半张脸被光晕打磨得异常温柔,连皇帝都看得恍惚,最后,就见楚婵往屋里走。
“等等,阿婵。”
沈檀之叫她,走到皇帝旁边,把楚婵原本藏好的那本册子拿起:“屋里闷,带上这个。”
到交到她手里,才算完了。
皇帝就觉得自己被秀了一脸!
而后,沈檀之坐在楚婵原先的位置上,就着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夫人还小,偶尔说话不得体,还请陛下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这是要护到底了。
皇帝看着他,久久叹息道:“你……同你母亲一样。”
乍一看好似无情,可一旦动了情,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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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之在外陪皇帝,楚婵在屋里就捧着本子,闲闲地翻着。
你一点都不担心?十一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说话间,楚婵又翻过一页,“如果沈檀之当真不做官,凭我手头的金库,在外边找个气候宜人的地方居住总是没问题的。”
顿了顿,又道。
“如果朝廷方面要抓,还有这群仇人不放过的话……再雇一帮高手,落草为寇,凭我家之之的美貌,当个压寨相公总是够的。”
简而言之,有钱真好。
十一思索了一下,还是反驳说:我觉得,他不会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那不就行了。”楚婵把书一合,“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都不需要我都什么脑筋,又何苦自寻烦恼?老老实实做我的夫人便好了。”
十一:……
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