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之静静地望着她,眼里深刻隽永。
楚婵又说:
“我也不是反对你做这做那,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比起你把什么都做好,看他们互相撕咬岂不是更有趣?反正,对你来说,只要这天下不乱就行了。”
“沈檀之,你觉得呢?”
每次说正事,她都叫他沈檀之。
沈檀之看着看着,又把她搂去怀里,叹出一口气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婵……成天在我面前装乖,令我画这写那,其实夫人才是扮猪吃老虎,什么都知道。”
“我不想知道啊。”楚婵无辜道,“是你自己把动静弄太大了。”
“好好好,那便又是为夫的不是……”
几句说话间,沈檀之已抱起她,走到了床榻边,径自压了上去。
而后,沈檀之拿着她的手,一点点摸到他束发的簪子上,亲了亲楚婵的眉眼:“阿婵,帮我取下来。”
楚婵动了手。
流泻的青丝立刻铺了满身。
“阿婵冤枉我。”沈檀之又带着她的手指去其中穿梭,语气里还带了三分撒娇的委屈,“明明还剩很多的……你还夸过它,很柔很顺……”
这算把话题带过去了吗?
楚婵摸了摸,入手的触感的确很好,顺便又摸了两把,嘴里则说:
“是是是,现在还有很多,但夫君若是不好好保养,往后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你看那位赵大人……”
下一瞬,就被沈檀之封住了唇。
男人的眼眸深深如海。
“你不乖。”吻了吻,又退开,任性至极地说:“不想听阿婵说这些惹人烦的……”再低头,又重重地封住。
好好的商量,顺理成章又演变成了一场抵死缠绵。
-
那日后。
沈檀之再也不提“要送给楚婵这天下”,也不再罢朝或请辞了,每天老老实实地去上朝。
连皇帝都连声称奇。
每每都把旁边被他算计得惨惨的皇子大臣们气得要死,又只能用眼睛瞪他,到这时,沈檀之会慢慢回神,露出一张清冷的天人之容。
眉梢又似带了三分讥。
——更气人了!
上朝,气人,给皇子们使绊子,早回家抱娇妻……在奸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沈檀之过得好不滋润。
可在这几项活动之余,年仅二十六岁又艳绝京城的丞相大人又多了一项新的娱乐活动——保养。
毕竟他确实比楚婵大了近八岁。
事实证明,小鸡肚肠的某相爷,还是很在意夫人用“老”这个词形容自己,床榻之间,他技术精进,每每弄得楚婵喘息连连,还要贴她在耳边问:
“阿婵,我老了?……老不老……嗯?”
弄得楚婵边求边哭。
——是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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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元宵。
朝中各派还在打,都不能好好过个节,而罪魁祸首的沈檀之,则带着楚婵去市井处看花灯了。
两人做了寻常打扮,但在灼灼灯火下,依旧映得人比灯美,面比花娇。
因楚婵夸了句正中的那盏花灯好看,猜灯谜时,沈檀之拔得头筹,又听楚婵在旁边轻声揶揄他:
“相爷,胜之不武啊~”
沈檀之刚好回话,路边有打闹的小孩经过,险些撞到楚婵,沈檀之将人牵住。
楚婵望着一群孩子远去的背影,又想到她那时所中的毒,忽然问:“沈檀之,你喜欢孩子吗?”
沈檀之握着她的手慢慢收紧,那眼映着灯火,也怀着无数的柔情。
他缓缓道:“阿婵,我有你便够了。”
他大她八岁,亦是她的夫君,往后更会如珠似宝地疼她。
直至白头。
楚婵笑起来,余光瞥到正往这边送的头奖花灯,凑在沈檀之耳边说:“其实我没有说实话,今年的花灯也没什么好看的。”
“那便不要了。”沈檀之说,“回府里再令人给你做?”
“不要。”她的笑容愈娇,“自己做的哪有外边赢来的有意思?”
笑着笑着,她就静静地凝视着沈檀之的眼睛,反握住沈檀之的手,“这花灯节还挺有意思,明年再来瞧瞧吧,若是好,夫君再给我赢回来,若不好……那后年再来。”
时间那么长,总有一盏能如她意。
河对岸忽然放起了烟火,不少人的时间都集中了过去,不再只瞧着这边,灯火阑珊,青年低头,偷偷在眼前女子的眉心处轻轻印下一个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