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晚清拿着支票把戴家该还的债还完之后,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她拦了辆出租车回家,疲惫不堪的她没一会就睡得格外沉。
直到司机忍不住摇了摇她的胳膊,一边喊:“小姑娘,到了!回家睡吧。”
她朦胧地睁开眼,眼睛一圈有着浓浓的黑眼圈,她因为刚醒来大脑有片刻的死机,她立马反应过来,掏出车费给了司机小声地说了几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的小跑离开。
司机看她那又肿又黑的眼睛,本想说小姑娘以后别熬夜,有什么难过的事要和朋友倾诉。结果在他找零给她的时候,一扭头就没人影了。
司机无奈了,看着这片有钱人的小区,他也进不去,想了想若下次还能碰到她,就把她50块车费还给她,他虽然只是个司机,却不会多收别人一分一毫。
戴晚清找到自己家,第一件事就直奔卧室,连鞋也没脱就这样大剌剌地躺着睡着了。
她今天太累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戴妈妈是个事业女强人,一个人把戴晚清抚养长大,还有了自己的公司,一直供她衣食无忧,让她一直过着公主般的生活。
所以在戴晚清的记忆里,永远都是戴妈妈忙碌的背影。她们情感间的交流,少的可怜。
而且戴妈妈对她的家教极严,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不仅不让她随便和男同学来往,连她交个的女性朋友都要经过她同意,杜绝她参加任何人多的聚会,规定每天必须22点之前回家,还给她报了她最不喜欢而她本人喜欢的芭蕾舞特长班,十年如一日地压着她去学。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跟男生单独出去过,更别提牵手这些了,活了二十年,情感经历一片空白,比小学生还不如,更别提昨晚的事了。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母女间的交流随着戴妈妈的忙碌变得越来越少,发展到后来,戴妈妈一年到头到处飞谈业务,她永远都是一个人吃饭,守着空空的大房子。
直到五年前,那时她正读初三,回到家就见到许久未见的母亲和一个漂亮蘑菇头小男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看到她,保姆李嫂像平常一样就接过她书包自觉地离开。
“晚清,过来。”戴妈妈朝她招手。
她走到戴妈妈对面的沙发坐下。
“晚清,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弟弟了,他比你小三岁,你是姐姐,要照顾好他知道吗。我已经帮他转学到你那个学校,他读初一,以后他的功课就由你监督。有人陪你了,开心吗?”
“开心。”戴晚清笑得甜甜的,向小男孩伸出手,“弟弟,你好,我是你的姐姐,戴晚清,你叫什么呀?”
“南醇。”小男孩琉璃一般的瞳淡淡扫了她一眼,淡漠地垂下眼皮,藏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他并没有去握她的手。
她那无忧无虑的笑容,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戴妈妈察觉到南醇的冷漠,心里叹了口气,没有介意他的无礼,反而拉起他的手和戴晚清的握在了一起。
戴南醇条件反射地要挣脱,她的手紧紧握着两人的手,温和道:“南醇,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晚清是你的姐姐,这是你的家,你们两要像亲姐弟一样互相帮助,好吗?”
戴南醇卷翘的睫毛闪了闪,停止了挣扎,他盯着戴妈妈和戴晚清一模一样的漂亮脸庞,出了神。
以至于戴妈妈放开了手,他的手还和戴晚清的紧紧握在一起,直到戴妈妈叫李嫂做饭,他还是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动一下。
戴晚清仔细感受着戴南醇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心,皱了皱眉,也没有放开。
两人的命运在这一刻开始缠绕,星移斗转,沧海桑田,到最后她想起他,胸腔就闷闷的疼。
她和他,是逃不开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