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碧园的路上,两人相对无言,她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沉默,没有说话的意思。
他像例行公事般把她送到门口,便掉头回了公司,临近过年,公司更加忙碌,他要趁着奶奶不在这段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提前完成,好安心陪她过个年。
白姨看到戴晚清独自走来,便迎上去,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她秒变笑容,对白姨摇摇头。
戴晚清啊戴晚清,原来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没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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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南醇其实并不知道出来干嘛,只是被Maen缠得烦了才开溜,这会他晃荡在学校附近的商场中心,就决定随便逛逛。
看到一条类似瞳孔纹路的水晶琥珀项链,他立马就被吸引住了,他走进店里询问价钱,但遗憾的是非卖品。
无论他出多少价格,对方就是不肯卖,连连和他道歉。
他有些遗憾走出店门,站在玻璃窗外又盯着这条项链旁若无人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这条项链,很像一个人的眼睛,清澈,透亮,纹路清晰。
人生最重要的,往往都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从那以后,他常常想起这条项链。
想一次,心就痛一次,这么久了,他很想问问,她过得好吗?还生他的气吗?
他忍不住就要打电话给她,后背忽然被人猛地拍了一下,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然后一张青春明媚的脸庞就跳到了他身前:“嘿!南醇哥,你在看什么。”
“……”聚拢的哀伤被这一插曲驱散得无影无踪,他沉下脸,不耐地抿了抿薄唇,转身就走。
令他愤怒的是,他鼓起勇气准备拨出去的那通电话,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逛个街都能碰到。”
这次真不是她故意跟踪,她不过趁着Mayo买东西的当儿出来自己逛逛,没想到就碰到他了。
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肯定得打个招呼啊。
如果说是缘分,那这一天戴南醇的两个孽缘都撞到了一起。
碰到Maen他一点都不惊讶,但碰到汪启梅,那可真是见鬼了。
她似乎正在一个人喝酒,这里随处都有现成的小吧台,专门卖酒。
他想躲已经来不及,她抬一下眼皮,视线就和他汇集到了一起。
但她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有些喝醉了,好像没认出他,他松了口气,准备快速溜走,身后却传来一声清脆尖锐的杯子掷在吧台上的声音和一道狂放的女高音:“戴南醇!你站住!”
戴南醇扶额。
汪启梅摇摇脑袋,紧紧盯着他,她差点以为这是她的幻觉,没想到她真的看到戴南醇了。
她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今天她穿了一身红,化着淡妆,但涂了大红色的唇膏,配上一双椭圆的大红色耳环无疑是最整个妆容中的点睛之笔,令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摩登之感,有种贵气满满的时尚感。
本来一直注意她的男同胞就很多,这样一喊她更吸引了众多目光。
他冷冷地看着她,谁知她忽然踮起脚尖,他一惊,身体先做出反应便将头扭到一边,但晚了,他白皙的脸颊还是印上了一抹唇形的红。
“哇!你这个bi-tch!”不等他发怒,旁边的Maen已经跳脚了。
她闪身到戴南醇前面一副母鸡胡犊的样,狠狠推了她一把,气得小脸涨红。
她伸长了胳膊直接用袖子把他脸上的口红印擦干净,眼眶泪光涌现。
她的人,她还没亲过呢!这个女的简直是找死!
她凶神恶煞地走到汪启梅面前,虽然矮了她半截脑袋,但气势可是很足。
那双漂亮的蓝眼简直要喷火。
她扬起手,想甩她一个巴掌的动作还没下去,汪启梅就扣住了她的手,她挣脱不开,被她反将一军,一耳光摔到地上。
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Maen,连Mayo都把她当姑奶奶宠着,他们连句重话都没舍得对她说过,更别提动手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了。
可是今天,她居然被一个情敌甩耳光,她浑身像火烧一样煎熬,就想跟她拼了。
脸颊很快肿起,她从地上跳起来,像发狂的斗牛般一股脑冲上去,汪启梅只一个侧身躲过,她就直直撞到身后的吧台上,一排排高脚杯纷纷落地。
惹得周围喝酒的人都起身散开了。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望。
“哼,不自量力的黄毛丫头。”汪启梅嗤了声,再抬头,只来得及看见戴南醇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她慌了,想拨开人群追出去,一股力自身后扯住了她。
Maen逮住她,小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到她身上。
她本就喝了点酒,还穿着细高跟靴子,被她这么一拉,重心不稳,直接跌到地上,以一种狼狈滑稽的姿势。
Maen骑到她身上,还给了她两巴掌,用力之中,打到了她的胸,汪启梅痛呼,真后悔出门没带保镖。
但她好歹比她多吃了几年饭,很快变被动为主动,直接把她掀开。
女神形象破灭,周围的人散了不少,有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过来劝架,以自身的力量稳住了两个“挂彩”的冤家。
Mayo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Maen被一个男人抵着脑袋,手脚并用挥舞着爪子似乎想打人,但无奈手太短,根本碰不到人家的衣角。
不明真相的他有点想笑。
“怎么了啊小短手?”他俯下身细细打量Maen。
Maen方才顾忌着面子不敢哭,现在她的靠山来了,她的委屈排山倒海涌上心头,她扑进Mayo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哥,她打我,呜啊~~哥,我的脸好痛~”
Mayo收起了玩世不恭表情,拉开她给她擦眼泪,细细打量起她来,这才发现她半边脸颊肿了,两条小辫子有一边已经松了,发丝凌乱,额头还起了个包,估计是刚才撞的。
他眼底窜起火苗,直起身子,任由她像考拉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别怕,有哥在。”
“谁干的!”
他眉眼变得凌厉,扫了一眼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再望向他身后,汪启梅同样也是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改造”。
她脚崴了,脸上也有点肿,而且还是两边,红唇花了脸,头发微乱,但依然不减她半分美丽。
她挣开男人抓着她的手,把脸擦干净,走到Mayo面前,像个女王一样扬起下巴:“我干的,怎么,你要打我吗?来啊!”
Mayo都做好了跟这个男人开打的准备,浑身肌肉绷紧,结果跑出来个女的,这让他一口老血卡在喉头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