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傅回了日本的事传到自家父亲的耳朵里,他气急败坏打了个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他特地把他调到A市的公司就是为了让他在这边好好发展,结果他这一走,他就必须亲自操刀了,和段泽锋的合作,马虎不得。
伊傅正在逛街,面对由父的责骂他全程保持沉默,挂了电话后,他又到处乱逛着。
日本没有中国那么冷,三天两头出点小太阳,还算安逸。
蓦地,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迎上去,打了个招呼:“嗨,妹夫,好巧啊,你也在逛街呐。”
他特地咬重了“妹夫”二字。
中野青多僵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人,只见她小脸微白,抿着唇不发一语。
他觉得伊傅是故意的,脸色有点难看,凉凉地回了声“你好”,便拉着汪启梅打算离开。
“嘿,川绿去了A市你知道吗?”
这话惹得汪启梅脚步顿住了,他不得不也停下。
“她去哪里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由山家族,也不是吃素的,别玩超纲了哦。”
说这话伊傅时是笑着的,他扫了一眼汪启梅,她刚好撞上他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低下头去。
中野青多感觉到他握着的那只小手温度正逐渐变低。
他抓紧了她的手,浓眉蹙起,不悦的神情一览无遗。
“是吗?那我也不介意试试,到底由山家能吃什么肉。”
丢下这句话,两人的眼神仿佛撞出火花来,中野搂着汪启梅,再也不理他,转身走掉了。
伊傅玩味地来回抚摸下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要不要告诉川绿好呢。
要让她知道她特地飞到A市去寻的男人,现在却在她刚离开的这边土地上,温香软玉在怀呢。
算了,川绿做事向来有主张,让她自己解决吧。
“你不舒服?”走在街上,中野青多细心地打量她,抬起握着她的那只手哈了哈气。
她的手太凉了。
汪启梅不看他,目光有些放空,摇了摇头。
他怎么都捂不热她的手,最后他干脆给她买了双手套。
“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没有。”
“回家了,我再跟你解释。”
他本来是特地带她来逛街想买点东西给她的,虽然家里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但他想带她出来逛逛,让她体会一把日本的风水人情,放松放松心情,这让伊傅一搅和,两人反而弄得心情更差了,尤其是中野青多,汪启梅的平静让他心慌。
他带她回了公寓,这是他一个月前刚买的,他暂时还不能带她回家,川绿的事还卡在那里,他已经开始上班了,学着管理公司的事务,他每天都会回来,有时回来得晚,她已经睡了。
每次回到家,开着灯,看到被子里的一小坨隆起,他的心就会变得无比柔软,他每天都会给她一个晚安吻,然后拥着她沉沉睡去,无比满足幸福,他真的很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而想要拥有这样的美好,他就得迅速把自己锻炼成才,快速接管公司,这样他才有资本和父亲谈条件。
由山家族,一点不逊色他家,今天被伊傅碰上了,如果他乱说,指不定会生出多少事端来,他隐隐有些担心。
“他说的是对的,我和川绿,是家族联姻,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我们的婚姻,都是父母做主,我根本没有决定权。”
“但我会努力,等到我全部接管公司,我就去找她退婚,她是个讲道理的女子,不会强迫在一起的,到时候我再带你去见我爸妈,我们……”
“中野青多。”
她淡淡地打断他。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知道我不在乎,但是,如果你已经有了妻子,就不该这样待我,这样我跟小三没有区别,况且事实上我并不是,强扭的瓜不甜,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说了,我跟她只是家族联姻,我才见过她一次,我怎么可能跟她结婚,她还不是我妻子。”
“我心里认定的妻子,只有你汪启梅。”
“呵,”汪启梅嗤笑一声,“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我从来就不爱你,我不爱你你还要我怎么说,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我想我爸,我想悠悠……”
说着说着,她就哽咽起来,“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天底下还有更多比我好的女人,你去爱她们行不行?”
她被他强制带回这个她完全陌生的国家,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悠悠经常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都想哭,汪冬问她怎么把保镖一个人赶回来了,她都只能随便扯个谎搪塞过去。
她不敢透露半点她被囚禁的事,她手机有监听,每次通话,他都在全程同步听着,虽然她相信自己的爸爸,但她不知道中野青多的底到底有多厚,这又是在他的地盘上,她不敢轻举妄动,她几乎每天都活在他的监视下,他人虽不在身边,但监控器到处都是。
她像个犯人一样活着。
每天一堆保镖守着,她只能待在这个他为她买下的牢笼,哪也去不了,连出门,都必须有他在。
她不是没想过逃跑,但他收走了她的身份证护照还有钱,她寸步难行,房子是全指纹识别,初到这里的时候,她把这里能砸的一切都砸了,弄成了一片狼藉的狗窝。
但第二天他找人来收拾,又装成没事人的样子,依然我行我素,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强留在这里。
她大吵吵过了,小闹也闹了,他无动于衷。
到最后,她能如此平静地和他相谈,她似乎已经接受了出不去这个事实,但现在突然冒出个未婚妻,她觉得无比难堪,尤其是刚刚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坨垃圾,深深刺痛了她的自尊。
她要离开他,无论如何。她想。
她总知道怎么伤害他来得最痛快,这话他都听到麻木了才对,今天见到她的眼泪,他的心像被人揍了一拳,闷闷地疼。
“我有什么不好,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试着爱一下我会怎样?自由我可以给你,前提是你先爱上我。”
“是,你什么都有,可你给不了我爱情。你这样囚禁我,首先就失了我的心了,谈何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