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开始摇摆,她不知道这样对他是否公平。
他的眼直直地勾住她,像一片汪洋大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她听见自己来自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好,我打。”
他笑了,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笑成了花,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显得眼睛更大更迷人。
她任由他抱着她,没再挣扎,一颗心忽然变得很安定,这一刻她认定,这一生,就是他了。
从他陪着她进手术室,到一次次劝她再好好考虑,毕竟他也知道流产对女人身体的危害有多大,这给戴晚清的感动不是一点点,他说他不介意,但她决定了不想让他委屈。
为了他,她愿意赌这一把。
然而两人才在手术室门票刚换完鞋子,戴晚清的手机就响了,戴南醇蹙起浓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戴晚清接了电话后,脸色突变,连拖鞋都没换就直接往门外冲,戴南醇也跟着追出去,在电梯要关闭的前一秒挤了进去。
“怎么了?”他看着她一脸纸色,担忧浮上眉眼。
戴晚清则是哭得梨花带雨:“南醇,妈病情突然恶化了。”
戴南醇眉眼间染上严肃的神色,他抱着她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抚,“没事的,妈会没事的,别着急,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然而等她们回到八楼时,戴妈妈早已被推进急救室。
自责,愧疚,一瞬间负面情绪占据了她所有感官。
她甚至觉得,是她答应和南醇在一起,连老天也看不过去了,所以立马来了报应。
“医生,我妈怎么样?”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出来,她急忙抓着人问。
“坦白说,情况很恶劣,癌细胞不断扩散,化疗也只能控制扩散的速度,治标不治本,她过去过度透支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她体内很多功能都提前进入衰老状态,这说明……”
戴晚清重心不稳,如果没有戴南醇在身后支撑她,她恐怕会倒下去,她哑着嗓音问:“说明什么?”
“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们可以选择做手术,但只有30%的成功率。”
戴南醇把她搂在怀里,他问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头。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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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走后,气氛陷入了沉默状态,他们坐在门外的长凳等待,戴南醇想给她点安慰,又觉得说什么都很多余,于是他只能静静陪着她,然而在他想要拍拍她的背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脱离了他的怀抱。
他只当她是在担心戴妈妈,没有把这个细节放在心上。
过了几个小时,戴妈妈戴着氧气罩躺在床上被推出来,面颊凹陷,瘦得像营养不良的病人。
戴晚清又一次捂唇痛哭。
她跟着护士把她推回病房,细心给她掖好被子。
“南醇,我有点饿了,去帮我买点吃的吧,什么都行。”她忽然出声。
戴南醇当然听她的,二话不说就跑出去买粥了,没能见到她眼底闪烁着的破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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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晚清来到豆芽街,说实话,她不确定他在不在这里,毕竟他贵人事忙,但看他对这套房子的重视程度,守株待兔是她唯一的方法。
晚上降温很快,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她按了一次又一次门铃,门也没有半点响动的迹象,就在她以为他不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束强烈的车灯忽然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