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学习的是围棋。
围棋注重的是战略也是全局观。就好比三国时大家先跑马圈地,先把空城都占领了,然后遇到城池大家互不相让,看谁先把谁歼灭掉。棋局如人生,下棋时布局越是华丽,就越容易遭到对手的攻击。而且围棋也是一种忍耐力的游戏。卫宁的基本功也算尚在,在逸吟轩里面有得是出色的棋手,卫宁每天早上都要抽出八个小时和各个不同性格、水平的人操练对垒了两个月以后,基本上只要运气不要太背碰见太好的对手,过关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
接下来就是国画。这要么靠天赋要么靠勤奋,现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面卫宁想来想去觉得不花点小脑筋在上面要胜出这边的人估计很悬。随便这边士族姑娘只要是闺阁小姐国画是他们的必修之技。你要说不出错是不难,但是选秀讲究的就是一个出类拔萃,唯赢就是唯一的目的。正在踌躇无计之时,偶尔卫宁抬眸看见宋莹的一副幽谷春兰上,竟无意中停了了一只飞蝇,她计上心头顿时就有了主意。
同样琴艺上来参加都是首先会弹,既然会弹那就代表都不会出差池。那要怎么胜出呢?自然就是在选择曲子的曲目上面。
“太子殿下,你们在琴艺表演上有没有规定一定要琴瑟吗?”卫宁想大家都差不多的话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要知道逸吟轩里面比她弹得好的除了宇文熠,其他人也是几乎和她不分上下。
“没有特殊规定,但是基本上都是琴,也有箫,其他的并不多见。”
宇文熠最近看着卫宁的进步真的是不敢小嘘这个女人。她每天卯时起来先要跑步半个时辰,为了保证轻盈的身材。辰时开始一直到未时都要和馆内的各个高手对垒棋艺。然后开始两到三个小时的基础国画练习,黄昏后她就把自己关在舞室里面一个人练习舞蹈,但是却从来都不让他们去看。但是据宋莹曾经看过卫宁的惊鸿舞来看,舞技是可以算出类拔萃了。
“她很有毅力啊,这样的女子真是可爱啊。”宋莹有时候总是突然对着宇文熠来这么一句,“不娶了太可惜,可惜啊。”
和卫宁朝夕相处了将近三个月。越是接近比赛,他倒是越有点舍不得她。但是他不能娶卫宁,他心里很清楚。他可以利用身份不让她走,但是却无法改变她是皇兄女人的事实。而且看卫宁如此攻苦努力,她欲走之心非常坚定。如果勉强把她留在身边,这个女子也不未必会真心爱上自己。那时就变得索然无趣,不是他宇文熠的性格。
“想什么呢,帅裂苍穹太子殿下?”卫宁看宇文熠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凑上去又去调侃他一番。
“你现在是越发调皮了。棋下得如何了,还有半个月就要秀艺了。”宇文熠只要一笑桃花眼就特别的明显,流光溢彩的目光实在是害人不浅。
“太子殿下没事别老对着人家姑娘乱笑,你出去最好带个头盔,否则容易酿成人仰马翻的重大事故。明白吗?”卫宁和他越发的没尊卑高低。宇文熠却也不恼怒,有时候她忘记了,总是你啊你的,宇文熠也从不当一回事。这才是真性情的卫宁,是他所喜欢的不做作的女子。
“你是要本王修理你吗?”宇文熠现在也学会了她不少现代语。“你去哪里回来?”看她手里拿着一包纸盒像是衣裳。
“我去拿跳舞的衣裳了。”
“能给本王看看吗?”衣裳摊开一看,宇文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衣裳本王还是头一遭看见,但是为何这边露出这么多,肚脐这边有这么短——袖子又这么这么长?这是什么衣裳?”宇文熠看着这件衣裳的设计真的很奇怪。
“这件衣裳叫霓裳羽衣裳。”卫宁想起了世外桃源宇文夜给了自己一本只有一半的琴谱,现在她终于全部完成了而且还根据这部琴谱把这两支舞曲【惊鸿舞】和【霓裳恋舞曲】融合在一起变成一支【霓裳惊鸿羽衣曲】。
“能请太子殿下帮忙吗?等下这支舞曲需要麻烦您帮我弹奏。”
“乐意效劳。”宇文熠倒是也很好奇卫宁的这支神秘【霓裳惊鸿羽衣曲】到底有何惊艳之处。
宇文熠按照琴谱弹了几遍,觉得乐调优美,构思精妙。初好像看见天上之神鸟在空中翱翔的优美形象,渐渐的就化为人形变成月宫中仙女在瑶池仙境跳舞的前景。全曲曲风从头到尾一直保持高昂,繁音急节,乐音铿锵,速度从散到慢再逐渐加快到急拍结束时再转慢。
等卫宁换了衣裳出来以后,宇文熠站立起来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卫宁梳着上惊鹄下十字的发髻。发前插着改良过的的凤冠。
新作的霓裳羽衣大红轻纱外罩,胸口用金色的贴片绣成螺旋状,往下变成十字型交叉式样。领口呈心型低到胸处。酥胸半露,楚腰纤细。裤子于衣裳同色但是下方渐变成黄色羽毛刺绣,上窄下宽变成喇叭口。一双均匀如玉般的双腿裸着露出莲足。水袖垂到地上至少有接近两米,而且极宽大和裤子一样呈现喇叭口形状。
她脸带娇容自有媚态,舞步独特。宇文熠不知自己是如何弹完此曲。但是卫宁的高超舞技完全征服了宇文熠的心。他从没有看见过这么优美的舞蹈,美得就如曲目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在仙境缭绕的烟雾中曼舞,不知道卫宁用的是什么舞步,这种全程都只用脚尖在跳舞的动作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水袖飞出随着旋转好像真的恍若仙子下凡。傲世而立,令世间俗人不敢逼视。
“卫宁——”宇文熠竟舍不得把其眸从她身上移开,听见外面有声响,立马脱下身上的外袍一下披在她的肩头。轻轻在其耳畔道,“你知道你这样出去,要害死多少男子吗?”
“那你怎么没有流鼻血?”她的巧笑倩兮在宇文熠看来简直是勾魂夺魄的挑逗。
“嗯,马上去换了衣裳,否则本王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看着卫宁走出去后,宇文熠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跳加剧如心头撞鹿一般。卫宁,现在本王是真心舍不得你走了啊。
让卫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越国国君可能也自知时日无多,竟提早召开了每四年一次的十二国金钻同盟会。所以就把选秀艺作为给自己儿子相亲的一次契机。十二国很多未出阁的公主,郡主,贵族小姐这次也都齐齐参加。目的很明显,因为太子宇文熠的帅裂苍穹举世闻名。
选秀艺的那天已经进入伏月天。烈日焦灼,万物无神。烈阳缕缕透下照在身上令人昏眩。
足足有二百多名来自这天下不同地域,环肥燕瘦的佳丽们汇集在帝都皇宫的德合殿中参加围棋对决。只有五十名方能再进入到下一项国画选艺中再继续角逐。再选出十名参加琴瑟比赛,最后选出最出类拔萃的前三名女子参加舞技大赏。得秀魁者会得到大越国宝【月瞳之眼】以及获得平步青云的显贵身份。虽说不分贵贱都能来赛,但是穷人家的儿女却根本无此机遇。同时也规定卖艺女子不得参加还要加上必须有官级的推保人报送才能参赛。这样一来,几乎过来的都是士族女子。本来以卫宁的身份自然连资格都没有,但是宇文熠给他作保还能奈何?
德合殿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黑压压一片的女子,但是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沉默。卫宁和来自各地绿肥红瘦选秀艺的姑娘们站在一起,一时间螓首蛾眉,脂香扑鼻。每个人只专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女子和自己相比如何。
“听说今天大越太子殿下也要来呢。”声音虽压得很轻,但就在耳边两个姑娘悄悄咬着耳朵。
“我倒是觉得我们大越国的国宝不是【月瞳之眼】,是太子殿下。”后面很多话卫宁实在听不下去。这些姑娘们对宇文熠的花痴爱慕超乎自己想象。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在自己时代韩潮能如此疯狂。
如果进入到最后阶赛,是不是会碰见宇文夜?卫宁心绪不宁,不知为何近日竟总会在脑中冒出他的模样来。那夜他看自己的眼神卫宁觉得仿若就发生在昨日一般。也不知野利穆兰怎么样了,毕竟自己诓骗了她,希望她不要因此而受到责罚才好。为何她的心就不能沉淀下来,宇文夜的影子就一直在眼前莫名的晃动。马上就要开赛了,胜败在此一举。这么多时的等待,这么多人的付出相助,总要有点意义才行。
比赛很公平,是抽签进行的。一批又一批的佳丽进去,出来,几家欢喜几家愁。上午第一场卫宁运气不错,碰见的姑娘才刚豆蔻之年赢得还算轻松。她心想才十三四岁就要来参加相亲大会?尚未成年简直是犯罪。
下午申时进行第二场比赛。
宇文熠坐在主场正中看上去无精打采。卫宁估计他看得姑娘都要吐了。
卫宁一进场他眸子一亮,卫宁早场他耽误了没赶上。然后就坐了一个上午都昏昏沉沉,要不是因为不放心,他是打死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看这么无趣的比赛。
听见自己的名字坐到蒲垫后,就见一娴雅明媚的黄衣女子步履轻盈的端坐在自己对面。对着卫宁轻轻颌首微笑了一下。开棋后卫宁才发现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此女棋艺绝对不比任何一个逸吟轩的男子差,而且落子极快,卫宁好几次手举起来又放下。额头竟冒出一层细汗。即使再告知自己要冷静应对,但毕竟俗话说的好台上一日台下一年,这技能也不是一两日就能突飞猛进。
正在举棋犹豫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走到自己身边慢慢弯下腰来,虽说坐在卫宁身边,眼睛却不断的往黄衣女子身上瞥去。只见他纨扇轻摇,柳眼微笑尽显妖娆,眸光流转扫过之地那是落花飘零,寸草不生。对面的黄裳女子最多破瓜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如此挑逗。只见其面色绯红如霞,双眼无措,心神早已恍惚不定,整个人忸怩不安局促无比。
机会来了,卫宁看准一个空挡,落子无悔。等对方发现之时早就大局已定。
卫宁,本王算尽力了。唐唐大越国太子竟用牺牲自己色相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帮你也算仁至义尽了。宇文熠摇着纨扇叹了口气慢慢坐回到主位上。
总算惊险过关,卫宁长吁了一口气瘫坐在草蒲垫上。抬头看见眉头微蹙的宇文熠,心里想到他不断放电的那个模样,卫顿一时没有忍住,咯咯笑得娇喘吁吁,竟如醉酒一般红了脸色。似乎觉得自己太无义气,马上偷偷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宇文熠闻声看到她笑的竟如此绚烂,心里感叹万千。
回到逸吟轩卫宁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犒劳宇文熠。宇文熠他们也不客气,知道她烹饪手艺极佳,和宋莹几人大快朵颐。二三筷子竟差不多都见了底。
“卫宁,幸好今天太子殿下在场。我打听过了你今天运气还真的太好了,竟碰到太尉大人的千金。就算今日我和她来上几局都未必能保证胜局。”宋莹摇着玉扇觉得今日比赛幸好用了美男计否则她必输无疑。
“我对不起人家姑娘,哈哈——太子殿下有时间定要好好补偿下人家。我看您那个放电放得连我坐着都觉得麻酥酥的。哈哈哈——”她笑得缩成了一团,语不成句。对于卫宁一点都不懂得感恩戴德,宇文熠觉得有必要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
晚膳过后,偌大的雅室里面只剩他们二人。
“明天准备了怎么样了?”宇文熠对她明天的比赛更加担心,今天还能用用这招,明天很多人都会到场观摩,到时候也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太子殿下你觉得我画功很差吗?”卫宁问道。
“非也。”
“那画功很好吗?”卫宁继续问道。
“非也。”
“那就行了。”卫宁双手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宋莹的空谷幽兰图道,“画比棋更加看功夫和耐心,一个时辰的比赛其实大家都没有法子把自己的真实水平完全体现出来。那在相差无几的能力上就看谁更加能别出心裁了。”
“哦?你个鬼丫头又有好主意了?”宇文熠把身子凑近她鼻尖,眼神中带着一些暧昧的暖情。
卫宁有恃无恐,对于宇文熠一直以来的轻佻竟然毫无戒备之心。只见阖目垂睫,撅着一张小嘴假装道。
“麻烦,别再放电了,我要给电出内伤了。”
未几,卫宁怎么听着没声了刚想张开双眸,樱口忽而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那炽热的气息,温**物牢牢覆上她的唇上。继而想撬开她的唇舌,那种柔韧而极具占有欲的感觉让她一下子有些愣怔发慌。
“不要——这样。”卫宁慌忙用手抵开宇文熠的胸膛,脸上迅速升起一抹红云。“我,我明天还要早起,太子殿下也请早点回去歇息吧。”说完像只兔子一样嗖的一下逃出了房间,消失在宇文熠的视线中。
卫宁我能做的也不过就如此罢了,你安心吧。宇文熠自嘲的轻笑了一下。
回到自己房中,他身体抵在门背后,心口突突作跳。为何,为何此时宇文夜的面孔竟又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个摄人的眼神让自己无法忘却。
燕缕坊。
大越帝都最繁华的莺燕之地。轻纱轻摇,浅笑妍妍,幽香似若无,撩人心弦。里面夜夜笙歌,浮生若梦。
在走廊尽头一间隐秘的香阁中,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宇文夜斜靠在床边,白色胸衣半遮,露出流畅坚实的八块腹肌,低落到腰间优美的人鱼线上,勾勒出最原始的诱惑。他纤长的手指勾着酒杯,凤眸邪睨,薄唇轻佻。
不知何时在闪动的烛光下映射出一个拉长的黑影。
“说。”
“陛下对宇文洵出手了。”
宇文夜哦了一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来父皇真的时日无多了。宇文熠呢?”
“逸吟轩中刚回太子府。”烛光摇曳,把人影拉的弯曲可怖。
“这么多人为他而死,他还真的不识愁滋味。”宇文夜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影子还跪在地上。
“还有何事?”宇文夜冷眸射向地上。
“她要【月瞳之眼】。”
“【月瞳之眼】?”宇文夜剑眉轻皱。她到底是要这璀璨的钻石还是想成为太子妃?停顿了几秒挥了挥手。一阵风过,烛光中只有宇文夜的身影站立在窗前,窗外莺飞草长,荷花初长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二日比赛已经吸引了不少人过来观摩。国画比赛时间定为一柱长香,约莫一个时辰。为了公平防止作弊,参选者的名字都写在画卷背后,评鉴画师并不会知道是哪家小姐的作品。包括太子在内十位宫廷画师评分再选出十名优胜者参加下一轮角逐。
人少了大半卫宁给安排在下午的未时。她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宇文熠看她就画了半柱香就在那边发呆,心里想这下坏事了,昨天自己的举动莫不是把她吓傻了,影响了她的心情。看了空隙假装巡视全场,偷偷走到她背后一瞧。差点没晕厥而去。她完全临摹了宋莹的空谷幽兰图。只是在旁多提了一首蝇头小诗。
幽丛不盈尺
空谷为谁芳
一径寒云色
满林秋露香
石头画的倒不错,看样子在上面是下过功夫,纹路深浅都有一定的功力。兰草二三株,从近到远随意生长。里面浓淡适宜的开着数十朵幽兰。这幅画放在逸吟轩做做饰画也算了,她竟临摹了过来参赛。
“你画好了吗?”宇文熠走过去想提醒她一下。
“画好了。”
宇文熠心里无奈,看来不和画师们沟通下是不行了。他一路再走回来,看着其他姑娘要么牡丹怒放,要么高山流水,再不济鸳鸯比翼,像她这么简单的几笔随意画倒是真没有。宇文熠想难道她想靠着自己太子的特殊身份一路侥幸下去吗?但是转念又一想,这姑娘总是鬼灵精怪不到最后你不会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每次十五幅画一组全部整齐的放在花继阁中。花继阁就在御花园中,绿树阴浓,水面风来,园内亭榭馆阁,其间点缀着苍松翠柏、奇草异木、水池叠石成山。花开当红,池中青莲透水而绽。其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或藏或露,或浅或深,风景优雅如登仙境一般。
画师们一一面容微笑的做评每幅画,唯有走过卫宁这边都面有难色,叹息之声。就在众人放弃之时,突闻有蝶三三两两,时聚时散得往画中飞来,绚丽多彩的翅膀在阳光映照下仿佛极美的绸缎。它们纷纷停落在卫宁的空谷幽兰图之上久久不肯离开。画师们都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场景,一幅普普通通的的兰花图,竟惹得彩蝶飞舞闻香而来,其空谷幽兰的画境再配合刚才那首蝇头小楷写得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丹青妙手。再加上宇文熠的小小赞美和煽动一下,这种趋势附热的效应马上给带动了起来。
卫宁真有你的。宇文熠对她表示心悦诚服。这鬼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两战告捷,卫宁的空谷幽兰图能招蜂引蝶的小道消息迅速蔓延开来。成为这次秀魁中超有力的竞夺者。
“快点告诉我们,你是如何办到的,卫姑娘?”当宋莹知道她是临摹自己春山幽兰图去参赛之时自豪之情油然而生,却更加惊叹只是一副闲来之作到她手中竟有如此效果。
“哦,我在颜料里面调了蜂蜜水,然后怕百度骗我,取了你院中最招蜂引蝶的泽兰花的花粉涂在绘好的兰花花蕊中,多下来的随便这边撒一点,那边弄一些。”她话说的很轻松。听的人已经华丽丽的倾倒一片。
“请问百度是哪一位?姑娘吗?”宋莹以为这个主意是哪一个叫百度的人告诉她。
“AI,也叫人工智能。有自动搜索——”
“卫宁,够了。”宇文熠知道她又口嗨起来。但是对宋莹这样的儒生来说还是莫要吓到他们比较好。
“好好准备下一场,不过本王可以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喜忧参半。好消息就是十名姑娘里面六个不如你,坏消息就是还有三个比你弹得好。”宇文熠摇着扇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瞧着卫宁。
“殿下,你在逗我玩吗?你怎知另外三个一定比我好?”卫宁双眸一眯充满疑惑,宇文熠说不定又在故意寻自己开心。
宇文熠叹口气,因为他是皇家中人。哪里有比到最后不舞弊的?其实入围的三人早早是订好了身份。但是也不可否认,这三位姑娘的琴艺水平和卫宁都在仲伯之间不分上下。
从第三场开始,所有的姑娘们就要进大殿比赛。也就是说天子高高在上,下面非但是大越国最显贵的皇族,还有来自十二国甚至还有些邀请国的使节和嘉宾面前展示琴艺和舞技。
比赛定在三日后举行,但是在三日里十名姑娘需要进宫进行一次彩排。各自带好乐器进宫然后存放在皇宫的乐室中,等比赛那日直接进大殿进行弹奏。
十名选秀艺的女子中有四名是大越国本家女子,还有五名来自不同的地方。四名大越女子,或秀雅,或温柔,均姿容出巧仪态优美。站在旁边偷偷听了会儿,心里惊了一跳。绯色衣裳满脸英气的是旁宗郡主,浅紫白外裳的那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淡绿色散花裙的那位是督军府千金。最差的那个淡蓝色衣裙也是大学士的庶女。四位姑娘看来平时也有点交际站在旁边交谈了一会儿。看见站于一旁的卫宁,都朝她暗暗多看了几眼,郡主领头走来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这位姑娘也是越国人吗?请问是哪府千金?”
卫宁挠了挠头心里想瞎编个头衔吗?那很容易就给识破的。但是按照实情说自己是婢女出身,那不是没事找抽的行为吗。
“那个,那个我是编外制度的,就是打酱油来参赛的。”
四位姑娘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卫宁在说什么。
“姐姐就是那日作画竟惹得彩蝶扑图的那位吗?”蓝裙大学士的千金眼睛一亮,那天她就在卫宁隔壁不远几个座位。明明看见她画技普通,但是不知为何最后竟会有这样神奇的一幕。
“竟能让彩蝶停在画中不走,是使用了什么妖术了吗?呵呵。”督军千金声音脆而响亮,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那个姑娘身上。其他三个在旁边冷眼看着白戏。
这个世界或许就是这样。她也不是没有碰见过,在学校,在社会,总是有将军千金这样咄咄逼人妒贤嫉能的人存在。卫宁不太想惹事,所以随便对方怎么冷嘲热讽都只是轻轻一笑而过,当做没有听见。
幸好没有多久就进行彩排。每个人曲目都定下来,卫宁选择的【高山流水】,这曲因为也和宇文熠一起协奏过所以比较详熟,定调太高的毛病现在通过多次练习也大有改进。
十人曲目弹奏下来,卫宁觉得大越女子的琴瑟能力远高于别国。所以看样子这次琴艺的前三名必定在她们五人之中选出。卫宁听过其他几位后开始有点暗暗担忧起来。论实力,丞相家的千金实力最强,卫宁甘拜下风。大学士千金和郡主于自己几乎旗鼓相当,这个就完全到时候看审考官更加喜欢什么风格的曲子了。督军的那位就各方面稍稍逊色一些。
十个人中几乎都是琴瑟,少数用箫。乐器被封存以后,大家也各自三三两两准备回府而去。
突然就听到竟有人在说宇文王府的八卦。卫宁耳尖凑过去也听到了一些。
“我听说一件事,你们要不要听听。我听说宇文王爷家有个婢女偷偷逃跑了,王爷气得不得了。你说这个婢女怎么就这么大胆。”
卫宁心里一惊,这边的消息这么闭塞,她们都能知道?
“王爷以前府里也有个婢女,后来竟偷偷勾引太子,给王爷赶了出去,他们两兄弟后来为了这事也——你们懂?”
卫宁突然想起那天宇文夜拔剑之时提到一个名字。瑾瑶。野利公主又提及宇文夜束发之年在西夏皇宫那时候等候的少年恋人。这么高冷之人竟也有过这么一段青葱之恋。
回到逸吟轩宇文熠一个人在楼上抚琴,琴声灵透柔和却透着一股忧伤。卫宁静静的坐在他身后听了好一会儿。
“觉得如何?”一曲过后,宇文熠回头问道。
“弹得不错。”
“本王问你的是今天的彩排。”
“好像有点难度,果然如太子殿下所言。至少有三位姑娘和卫宁旗鼓相当。”
“那你要如何才好。要本王帮——”
“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一世,如果输了,我愿赌服输。我们再另外想办法。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
卫宁觉得比赛和做人一样都是要讲究规矩,就算这次确实技不如人输了还能再另想办法。但是一味得靠投机取巧或者使用不当手段卫宁总是觉得不是作为一个人该有的品德。
宇文熠点了点头表示默许。其实不管卫宁赢得了还是赢不了,他都会想办法帮她达成心愿。但是看着这姑娘竟一路这么的拼命他倒也是没有想到。尤其是那晚一舞惊艳后,宇文熠突然有种惶恐不安说不出的害怕。卫宁就好像是他们大越国里面的一种花叫胡兰姬。此花独立傲霜雪从不开花以清婉素淡的香叶为文人隐士所喜爱。但是难得一见一旦开花就会国色天香变成花中之王,色香双绝。那是一种危险,因为太美容易夭折。所以胡姬花的花期永远只有短短的三日而已。
“太子殿下,卫宁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卫宁忍不住还是想知道瑾瑶到底是什么人。
“但说无妨。”宇文熠想她大概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瑾瑶是谁?”直接点题。
宇文熠眸光一闪,随即很快就暗淡下去,背对着卫宁良久。“你是那天听到的吗?”
其后宇文熠还是把他们两兄弟的爱恨情仇和盘托出告知了卫宁。她未曾料到宇文夜的身份还如此尊贵,竟流着正统王者血统的继承者。听完宇文熠的一番回忆后,卫宁倒是觉得这件事还真的是当局者迷。
“卫宁觉得,与其说你喜欢瑾瑶,还不如说是嫉妒你皇兄。”
“何出此言?”
“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会轻易放弃。殿下只是任性而为抢夺你皇兄所珍爱的一切罢了。我们那边心理学上这就叫嫉妒。”卫宁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宇文夜天生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迫人感。他所表现出来的很多东西,即使极力隐藏,也能让人心有所惧。
宇文熠怎会不知呢。宇文夜的生母绮凤娘娘就是大越国前国君的独女,大越国的继承者未来的女王。但她爱上了他们的父皇,一位姿容出彩,才华横溢的状元郎。而后她招他入赘,并义无反顾的禅位于他。只是宇文皇姓必须世代相传,所以宇文光本姓并不姓宇文,真正流有大越国皇族血统的人是宇文夜。
可惜宇文光真心喜爱的女人是宇文熠的母妃丽姬娘娘。在宇文夜母后过早离世后,宇文夜变成一个失宠的孩子。每次看见宇文夜,在朝堂上一旦政见不和,那些大臣眼中暗露轻慢的目光又在告诉他这个皇位是入赘而来。宇文夜的血液中流淌的才是正宗宇文皇族的血液。每次想到这里宇文光就心中有所郁结,所以这个儿子他恨他又怕他。
相反因爱屋及乌,卫宁看得出丽姬对儿子的极端溺宠,也明白宇文熠的随性洒脱后面更多的是任性而为。两者相比之下从帝王之道来说,宇文夜无论从任何一面确实都比他更为出色。
“卫宁,也还只有你敢这么说本王。这些年本王也很想和他解释一些事。但皇兄见我如见鬼魅——”宇文熠苦笑了一下。
卫宁的心里此时是异常矛盾。因为知晓了宇文夜的过往,他今时所作所为卫宁觉得情有可原。但是眼前的男子也是一个重情有义之人,尤其对自己还有这样的大恩。在她离开之后,宇文夜很有可能要大开杀戒,她既不想看着宇文熠死在他皇兄手里,但是她心里有牵挂着宇文夜不想最后看到自己所爱的男人功败垂成还有性命之忧。两个男人,一个有情一个有义,她要怎么办呢?
两个人各有所想,静默不语。
夜风来袭,卫宁看着空中犹如一口巨大的锅底,黝黑而低沉。有一道闪电随即划破了天际,紧接着一身惊雷滚滚而来。离开这边的日子快要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