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男人间的秘密,一看那笑,就不会是什么好路数。
我也懒的再问,与季云常碰了一下被,饮下了一小口。
这功夫,轩辕宸已将鹰收拾好,挑了几根粗树枝穿上,放在火上旋转烘烤,没多一会儿,肉就开始发黄变色了。
他又将随身的一个小纸包打开,往肉上撒了些,阵阵肉香就扑了出来。
荣子扬笑了,“烤肉的佐料还随身携带,这倒是新鲜。”
“出门在外,有备无患。”轩辕宸旋转翻树枝,待到几只都烤的焦黄,他将最大最肥那只递给我,留了只最小的,将其他两只分给季云常和荣子扬。
子扬咬了一口,点点头道,“兄弟,你这手艺不错啊。烤肉,我只服两个人,一个是我们夫子,另一个是云常,如今看来,你这手艺可不比云常差呢。”
轩辕宸轻笑了一声,很自然的接过我无从下口的肉,甩出袖间小匕首,将肉割开割小后递还给我,待我吃了几口,他又将放在火边的姜枣茶递过来,待我喝过后,又盖好盖子放回火边问烤着。
他做的很是自然,我一路被他照顾惯了,也不觉得如何,待到抬头才发现,季云常正在旁侧看着。
他面色如常,眼中无波,清平的眉角也无半点异样,唇边似乎还扯着一丝丝的笑,但我分明感觉,有无尽的萧瑟从他藏青色的披风中透出,随着篝火闪烁,荡漾开来。
我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执起竹筒喝了一口。
西风烈,瑟瑟西风,如火炙烈。
“来,喝酒。”荣子扬举坛子,我们三人执酒相碰。
“苏将军,那边秦将军挑舞呢,你快跟我去看看啊。”
我们四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很快就将烤鹰吃光。这时候,齐岚风风火火的从斜刺跑来,看到荣子扬脸一红,拉着我就跑。
我隐隐有点抗拒,但见她一脸喜色的样子,又不好挣脱,随她跑了几步,不放心的回头,却见季云常正拿着坛子要与轩辕宸喝酒,轩辕宸弯唇一笑,接了荣子扬的酒坛,与他碰了一下。
不会怎样吧……
这想法一出,我自己都笑了。
一个是皎皎明月,一个是晨起清风,又怎会出事。
暗笑一句自己太过忧心,这便安心的随齐岚去看秦檬跳舞。
秦檬平日都是戎装,今日特意换了流锦绣裙,浅施粉黛,头佩素钗,立在篝火便起舞。
她本就生的俊俏,经年沙场,又自带几分英气,一边哼着喜小调,一边旋舞,惹的周围掌声如雷。
她舞的不错,但我却发现一件更为有趣的事,每每旋转,她都会将目光落在一名皮肤略黑的俊郎小将身上。
那小将阔额大眼,生的很是英武,每每与她对视,眼中都会现出异彩。
二人这是郎情妾意了呢。
记得才来麦城之时,我还在军帐中和秦檬有过口舌之争,那会儿,她似乎是对赫连云沼有意。这才是半年多,心思竟就变了。
变了也好,经过诸多接触,我对秦檬印象很好,有女儿家的柔情,也有沙场将军的飒爽,除了偶尔会使些刁蛮性子,却是个不错的一个女子。
世间所有好女子,都该得一良人托付终身。
赫连云沼虽好,但他已是西祁太子。
帝王家,终归不是好归宿。不如寻个布衣人家,哪怕粗茶淡饭,有人平心相伴,总好过深宫内的勾心斗角。
我心中暗叹,这便想起昨日红馆传来的消息。
说百里天霓与腊月二十五产下太子娣女,赫连云沼久思后,取小名为念儿。
念儿……
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知怎的,我心里就是一惊,想到了那番许我后位的话,和那番想要一个儿子的话。
那些话,应该不完全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
我不敢在想,赶紧甩甩头,清空了脑中杂乱的思绪。
“秦将军,再来一舞!”
“是啊将军,在跳一段吧。”
秦檬已经跳过了舞,众将士起哄,想让她在跳一曲,我站的近,怕惹火上身,赶紧扯着齐岚离开。
离开没多久,轩辕宸和季云常已经坐近了许多,拿着酒坛有说有笑的,我和齐岚行去坐下,又慢慢的喝光了半坛酒。
天空烟花突然大胜,万簇彩烟冲天,将子时的天空染成白昼,守岁夜,过了……
那日,我着实喝了不少,连如何回房的都不知道,睁眼时,天空正漫着霞彩,轩辕宸趴在我榻边睡着,光从窗子照进来,撒了他满身柔和的金红。
我心里一暖,微微勾起唇角,再次睡了过去。
睡醒才知,已是正月初三的晨时了。
起身收拾一番,去给苏霍起礼,聊了一会儿才出他房间,自圣京传来的飞鹰皇召便到了。
关于是否继续攻城,老皇帝只回了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丈夫可保家卫国,亦可开疆辟土。
有他这句话,就等于有了主心骨。
正月初六,在城下驻扎了几天的西祁儿郎在擂战鼓,毫不费力,又破敌城一座。
城中巢来少许粮草,第二批军粮也马上到了,将士势气威武,逢战皆捷,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但是,欢喜的同时,总有意外发生。
西祁今年雪大,又几处城郡遭了灾,虽是赈灾及时,但也惹的不少百姓成了流民。
这些流民越聚越多,直有两三千人之多,缺衣少粮的,早就红了眼,竟然将那运往边疆的粮草车给抢了。
这批军粮数目较大,就算抢了些,也还剩下大半,但两方打斗间,有人将火灯扔到了粮草车上。
正逢大风,伙食势蔓延,除了拼命救出的十七车苞谷,其他粮草,皆都划为灰烬。
我们现在吃的粮,都是以印信借来的,就等着这批粮食到了,还给百姓们。这一被毁,就彻底打乱了计划。
这批粮草,已是西祁大半存库,短期内肯定回来再有粮草支援了。
许多被借粮的百姓聚在城中,呼喊讨要粮食,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屋漏偏逢连夜雨,趁这个时候,南疆重整旗鼓,再次聚骑兵与城下,擂战鼓,势要讨回丢去的边城,更为意外的是,为首元帅,竟是上次失踪的拓拔洪……
事情一件一件,全都挤在一块了。这个时候,我红馆又传来消息,百里天祁在查内探,虽是没有将我其余棋子查出,却将身边之人尽数换掉,那些棋子,彻底都成了废棋。
另一方面,赫连云沼传讯给我,刚过了年,下属洲郡多处受灾,国库本就不余,这又又灾……
总之,情况相当不乐观。
虽是答应苏霍暂时不用雷火弹,但情况所迫,我还是让秋瑾在红馆帐中提银子,大批制作加热球,以存不时之需。
打仗,需要大批的银响,国库又不会在拨,而我又不想失去夺了南疆的机会……
钱,从哪里得呢……
如果,寻到那宝藏呢……
心思起,我只退左右,先准备好笔墨纸砚,将墨磨好后,又将那皮质地图拿出来。
滑墨阙割破手指,将血珠滴在玉佩上……
片刻功夫,那驼花佩慢慢变红,又变成绿色,韵光过后,一副清晰的地图便现了出来。
我不在犹豫,起笔落墨,飞快的将光中地图绘在纸上。
我绘的很快,也绘的很细,所有标注符号皆都记下,只是有一点……
上次隔破手指滴到皮图上时,没想太多,此时被绿光一映,那块血渍正好糊黑了一块,不管怎么动,有一块的位置也都是黑色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