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来老宅,似乎总是有事发生,我望着太师椅上坐的三位老人,目光闪烁。
他们不说话,我也只是望着他们,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我和钟家小子怎么回事?”说话的是爷爷,他是等烦了,他知道跟我耗时间,他是耗不过了,直接说道。
“小子?”想到钟韶被叫小子了,我不知怎么一下子乐了。
“不叫他小子,难道还叫他老子不成。”你叫谁老子关我什么事,只是别把我的辈分给降低了,要是你们叫他老子,那我不是和**吗?不好不好。
我耸了耸肩,“我们......男欢女爱,两情相悦,各取所需呗。”
老爷子一听这话不干了,把手杖一下子扔到地上,一手指着我,骂道:“我们有没有教过你不知廉耻。”
“廉耻?会帮齐氏度过危机吗?”我立马站起来,迎上他们的指责。我在面貌上,我随了妈妈的姣好面容。身高上,却是随了爸爸,一米七几,站在一般人,尤其是女人和老人面前有点鹤立鸡群的意味,用花子的话说,这叫“女王范儿”,小时候不少人总是羡慕我,羡慕我高,羡慕我漂亮,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确实羡慕他们的,他们每天都会有父母来接他们回家,而我只有每天专车接送,见到父母的时候少之又少。
他们似乎被我威慑到了,语气明显弱下来,三爷爷说,“我们,只是怕你吃亏.....”
“爷爷放心,齐翎什么时候是善男信女了?我和钟韶在一起并没有对不起江家,”她说得大义凛然,好像她做得是理所应当一样,这就是齐翎。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齐翎又回来了,她从来不是善男信女,是的,她不是,她是他们一手调教出来的齐家继承人,怎么会是善男信女?“有的事,留得住是本事,容得下则是气度。”
三个老爷子不再说话,我知道,这一战我赢了,不,我什么时候输过。
心情很好。
努力保持平静,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想对着天空大喊三声“Yes!”,可是,齐翎不做这么塌台的事。
我是没料到会碰见她,见到她时,几乎有想立马转身的冲动,可是我不能,我知道我不能,至少不能认输。于是迎上去,笑道:“伯母早,”看了一眼刚亮的天色,再瞥了她手里的白鲢,笑道:“这么早就起床了。”
江玉美望了我一眼,慈爱地说道:“你大伯爱喝鱼汤,大清早的鱼比较新鲜。”像极了一个贤妻良母。
“伯母可真是贤惠,是大伯的福气。”
“可以嫁给你大伯才是我的福气,”脸上没有任何破绽,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人总是这样,可以无所畏惧地享受着从别人的世界盗来的幸福。
我看着她,“伯母不想知道老爷子们找我来为了什么吗?”走到廊下的院子了,株株丁香花被剪成了整齐的花球,没有一丝美感。“您知道,他们找我,绝不是为了三姐离开之后的交接工作。”
“那又是为什么?不过伯母倒是相信你,会比小栩做得好!”
“说来也怪,我看过齐氏这两年的账目,真是亏空不少,问爷爷们也不知道是为何。不知道若是细查起来,又该有多大的‘惊喜’。”
面前的女人脸色沉下来,良久之后瞪了我一眼,像是要在我身上瞪出千疮百孔。“你.....”她伸出尖长的手指指着我,说不出话来,而后却笑道:“齐翎,你真是单纯,你以为所有人都像钟大少爷那么好骗吗?”
“的确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钟韶,若是都是,岂不是太过无聊了。”
“你以为钟韶会娶你吗?你不过就是被人玩过之后的破鞋,还装什么圣母,你的那点破事,谁不知道。”若是狐狸,永远不要担心它会藏得多好,只要有尾巴,还担心它不会露出尾巴吗?
听见这话,齐翎的身子有微微的僵硬,话不好听又怎样,这种话没少听,听多了会习惯,也许这就是人,久了会适应。“哼哼,那又怎样,偏偏钟大少爷就看上我这‘破鞋’了,看不上江心瑜那高贵的‘水晶鞋’。其实这些都没什么,我要是得到的会是一个男人的全部,包括身心。至于‘‘小三’登堂入室之后,偏偏那男人还忘不了正室’的这种戏码,我是瞧不上了!”
“你.......”她是堂堂的江家大小姐,从来认为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包括男人,爱情,可是到头来她得到了,也迎来了漫天的流言蜚语,和一个甩不去的“小三”之名。齐翎的话,就是在直戳她的致命伤。
不欲与她纠缠,“伯母,我奉劝您一句,齐家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拿走,可以吃下多大的东西,也要看自己有多大的胃,不要到头来弄得消化不良。”
看着远处的女人,萧瑟地站在风中,有说不出的快意,我不是一个好人,这是我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认知,可是和他们比起来,我会觉得自己比他们高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