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安箬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电梯的外面。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也是安箬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张迪。
张迪怎么会来这里,还是在大晚上的,是祁恒泓让他过来的吗?
安箬转过头,看向扶着她轮椅的祁恒泓。
祁恒泓一张冷峻的脸,倒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只是比推她出门的时候冷了许多。
祁恒泓是看向张迪的,这冷气也是朝张迪发的,看来张迪确实是祁恒泓叫来的。
安箬不难猜出来,张迪这个时候会被祁恒泓叫来祁家,肯定与小小的死有关。
想通了这点,安箬又看向了满脸愧疚的张迪,“你是过来见我的吗?”
祁恒泓说带她看一个人,应该就是张迪了吧。
张迪朝安箬后面的祁恒泓望了一眼,恭敬又愧疚道,“是总裁让我过来的,夫人,真的是很抱歉,我没有照顾好小小。”
主母的眼睛这么红,傻子也能够看得出来她哭过,可是心里难受不已的主母,竟然没有开口责骂他,反而是一脸的平静……
张迪在心里感激,没有朝他发难的安箬,本来对于小小的意外身亡,并没有多少愧疚,现在却是一点点地增多。
“我不怪你,你肯定比我更清楚,杀小小的人预谋已久,小小不死也是不可能地。”
安箬低垂了清澈动人的漂亮眸子,看着电梯的地板,故作平静地说道。
祁老想要杀的人,不管怎样都会杀了,就连祁恒泓现在也无法反抗,小小又怎么能够逃脱一劫呢。
其实都是她的错。
从她把小小带出来,小小就注定不会一个好的结局。
偏偏把小小带出方琴那里的时候,她还不知道祁老是一个如此冷血无情的人。
或许知道,只不过还是不太相信……
安箬的心情,再一次降到了谷底,眸子也湿了一点。
虽然安箬低着头,祁恒泓也没忽视掉安箬的情绪变化,对张迪冷冷道,“下去等着。”
现在说这么多的废话,又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又不能够死而复生。
更何况,再这样说下去,安箬的眼睛恐怕又会红好几度。
祁恒泓冷冷的说完,便把电梯门关上了,又拿出一个小遥控按了一下,电梯往下降去。
安箬抬起了眸子,只能够看到电梯禁闭的门,哪里还有张迪的人影。
“张迪下去哪里了?”
她还有许多问题没问,祁恒泓怎么就把张迪吩咐走了呢,那让他来是干嘛的。
“让他下去等着我们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
祁恒泓轻声道,没有丝毫地不耐烦。
安箬随便应了一声,就自顾自地想着自己的事了。
祁恒泓刚刚是说,她能够见到想见到的人。
她想见到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张迪,那么她要见的人,到底是谁。
祁恒泓弄得神神秘秘地,她也不想浪费精力去猜测了,不管是去见谁,祁恒泓都不会害了她的。
安箬假寐了起来,虽然根本就睡不着,但她不想睁开眼睛。
就当这一切是梦好了……
祁恒泓没有受伤,小小也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一切都是好好的。
祁恒泓本来说些什么,看到安箬正在假寐,也就收回了想说的话。
她很累了……
祁恒泓拿起了安箬的一根长发,放在手心里紧紧地捏着,似乎是在发泄些什么。
安箬身上的伤,他虽然没有拆下纱布看,但也知道肯定是惨不忍睹的。
伤害安箬的一切,都是他那个所谓的爷爷做的。
如果他没有来得及挡在安箬的面前,安箬现在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他……
祁恒泓想到这里,一直都炙热的手心,突然开始变冷,一点点地冒着冷汗。
如刀刻般的脸上,阴沉了一片,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还好他挡在了安箬面前,还好安箬没事。
安箬如果有事的话,不,安箬一定不会有事,他不会再让安箬受一点伤。
祁恒泓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抓住安箬头发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用力了不少。
安箬黑亮的头发,就这么被祁恒泓扯断了,从根部扯断……
靠在轮椅上假寐的安箬,感受到头发被扯断的疼痛,微微蹙了蹙秀眉,但并没有说什么。
等祁恒泓发觉他扯断了安箬的头发后,电梯的门已经开了。
祁恒泓没有急着出去,而是把这根被他扯断的头发,顺手放在了荷包里,随后便从轮椅的后面,转到了安箬的身前。
安箬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祁恒泓的俊颜,安箬微微勾了勾唇道,“已经下来了,我们不出去吗,挡在我面前干嘛?”
为什么祁恒泓非要挡在电梯门口,难道祁恒泓不想带她去见人了吗。
祁恒泓脸色难看了许多,安箬这是在嫌弃他挡路了?
“安箬,答应我一件事。”
祁恒泓看向安箬盖着毛毯的腿,认真的说道。
安箬疑惑地看着祁恒泓,祁恒泓这个时候要她答应什么。
安箬还没问,祁恒泓就已经答出了她的疑问,“答应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再也不要让自己受伤。”
祁恒泓说着这句话时,把安箬那包着层层纱布的馒头手,握在了手心里,还用他没有血色却不失性感的唇,吻了一下安箬的馒头手。
安箬如果不那样固执,她的手又怎么会受伤。
见不见他,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她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安箬纤细柔软的手,一下一下地拍打在钉门上,就不疼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女人……
不过,安箬这样在乎他的表现,他还是很喜欢地。
祁恒泓幽深如潭的眼里,有心疼怜惜,还有微微的责怪,当然还有不可忽视地高兴。
不过这么多感情,还是心疼居多。
浓烈的心疼,已经占据了祁恒泓幽深如潭的眼……
安箬看着祁恒泓的眼,深深地看着,仿佛能够看到祁恒泓心底的最深处。
但安箬清楚地知道,她永远也看不清祁恒泓。
见祁恒泓正认真地等着她的答案,安箬点了点头,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哪个人不会保护好自己。
她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了,不然祁恒泓会心疼地,就像现在这样无声的心疼。
这种无声的心疼,最是浓烈了,直接让她感动的溃不成军。
祁恒泓害怕她受伤……
“安箬,我现在的肺活量很足,很想吻你。”
见安箬听话的点头,祁恒泓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
刚刚还在关心她,现在就这么seqing了,她该说什么好呢。
祁恒泓,为什么不能够让我对你的感动多持续几秒。
安箬冷冷的讽刺道,“肺活量不错,你去吹气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