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似乎已经习惯了唐家这位大小姐的惊人之举,静静的站在原地面色平静,直至唐七七的周遭已经再无任何东西可摔,她这才吩咐佣人动手收拾整理。她对唐七七微微颔首,便要离去,却被唐七七厉声喝住:“薛姨!”
薛姨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她:“唐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问你,我哥对那个姓秦的女人一直都这么好吗?”
薛姨面不改色:“是的。”
“没骗我?”
“不敢。”
唐七七盯着薛姨的脸看了几秒钟,最后因为实在发现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薛姨转身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唐牧川因为得知唐七七来忘忧岛的时候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七七在岛上的日子,秦瑟就是这座岛的女主人。”
薛姨是惊讶的,但那惊讶也不过维系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因为在她看来,唐牧川和秦瑟的关系发展早晚会走到这一步,她的讶异也不过是如今这般比预想中的要快了太多太多,但也并非不可理解,唐家大小姐的突然到访或许是这层关系发展开来的导火索,但更多的怕是一场……
罢了,这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思绪收回,她的视线从唐牧川的脸上淡淡撤离,轻声说了一句:“是,唐先生。”
唐牧川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却在转身离去的时候薛姨提出了一个疑问:“不知对秦小姐的称呼要不要改一改?”
唐牧川沉吟片刻:“不用。”
秦瑟来到自己卧室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房门是开着的,透过门缝,她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走动,不会是其他人,只是此刻晚饭还未开始,他这般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推开门走进去,发现唐牧川竟倚靠在床头,双眼紧闭,似是睡着了,房间内只开着床头上的一盏壁灯,光线倾泻而下,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温暖的色泽里,少了些棱角,多了份柔软,秦瑟自然知道他没有睡着,却也不想吵他,径自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还未坐下,就听到唐牧川的声音:“过来。”
呵,即便表面在外物的衬托下显得多么柔和,一开口果然还是暴露了本性,他本是一只沉睡的猛虎,自己又怎么天真的将他当成一直hello Kitty呢?
她没走过去,但也没有继续落座在沙发上,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依然双目紧闭的他:“累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唐牧川睁开了眼睛,在光线柔和的房间里,他的目光似乎也被感染了不少,秦瑟有些不自然,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过来。”
秦瑟看他,几秒后,终是迈步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唐牧川的脾气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凡事不过三,能耐着性子说两遍已经是一种奢侈了,她想安稳度日,的确不该一而再的挑战他的底线。
秦瑟站在床边,俯身看着他:“做什么?”
抬头看他,才发现他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秦瑟想起了刚才自己对他的形容,不由的轻笑了一下。
声音很轻,但仍是惊动了唐牧川,他睁开清明的眸子,看着秦瑟:“笑什么?”
秦瑟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微微摇头:“没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秦瑟还未来得及去看什么。
这是唐牧川第3次吻她,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
第一次,他或许是将自己当成了久别重逢的展颜,所以那个吻里夹杂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压抑情绪,是冲动,也是激烈的。
第二次,他们之间因为南修远的一张照片而彻底挑明了立场,他将她压制在沙发里,吻的强势,带着不容抗拒的惩罚。
第三次,这一次……
秦瑟在这陌生的气息和触感中,竟感觉到了漫天的温柔,缠绵旖旎的倒真的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四片****的唇,相交相融,他吻的格外投入,细细的****着,一点点的汲取她的滋味。
秦瑟无法放松,更不可能享受其中,她只想拉开自己与唐牧川之间的距离,可男女力量悬殊,她的所有作为在唐牧川的面前起不到一点的作用。
“七七在外面,门没关,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只是接吻而已……”他稍稍离开自己的唇瓣,轻声说道。
做戏需要做的这么足吗?
难道男和女只要在一起就要做这种事情?还是说作为唐牧川的女人就必须要被唐七七撞到上床这一幕才算是被人所信服的吗?秦瑟有些理解不了这样的逻辑,但刚才门外的响动她也听到了,不管是不是唐七七,她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推开唐牧川。
于是,只能忍受。
秦瑟觉得已经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在唐牧川埋首在她颈间作祟的时候,她终是忍不住的小声提醒他:“走了吗?”
唐牧川的动作却是真的停了一下,侧耳聆听,秦瑟以为这种难耐的煎熬要停止的时候,却听闻唐牧川低哑的声音徐徐传来:“没有。”
秦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她看向门口的时候,那扇门的确是开着的,是她刚才进来的时候为了防备唐牧川而特意没关,却不想终究还是坑了自己,她正懊恼,唐牧川的吻却再次落了下来。
秦瑟的懊恼让唐牧川低低的笑了,秦瑟看着他比此刻灯光还要柔和的笑,突然明白了过来,他是在骗她!
或许唐七七的确是来过,也在卧室的门口驻足,但那时间一定不长,就算唐七七的一贯作风算不上一个正常的女人,但她应该也不是一个喜欢看哥哥与女人亲热的变态妹妹。
秦瑟很懊恼,她居然相信了唐牧川的鬼话!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秦瑟先前怎么也推不开的身躯,此时竟然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她抽了一下:“起来。”
唐牧川倒也听话,微微一笑下了床,秦瑟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狠狠瞪了他一眼:“唐牧川,你说过的,不会对我怎么样!”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我的确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刚才……”也不过才说了三个字,秦瑟就止了声音,不是不想指责,而是她突然明白过来,无论自己怎样指责都是毫无作用的,便宜已经被他占了,总不能自己再去占回来!况且在口舌之争上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对手,于是,何必呢?
唐牧川见她没了声音,淡淡的笑了笑,走到了落地窗前,黑衣黑裤融进渐渐浓郁到化不开的夜色里,明明前一秒还在兴风作浪的男人此刻却又被孤独侵蚀,秦瑟看不透他,也不准备看透,了解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关于唐牧川的这个代价,秦瑟自认付不起。
只是,不管秦瑟愿不愿意承认,唐牧川的笑却是比刚认识的时候多了许多,虽然淡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但终究还是减少了一份让人胆战心惊的凌厉。
秦瑟坐在床沿上,看着唐牧川有些落寞的背影,突然的就想起了南修远,曾几何时,他也习惯这么看着窗外发呆,那个时候她从不知道南修远在想什么,可时至今日,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其实分开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想念他的次数并不少,只是明知思念无用的她很能控制自己的心态,关于南修远和展颜以及自己的故事,秦瑟从未往更深的方面去想,既然已经分手了才,那么曾经究竟是以什么原因在一起的,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可那个人毕竟是曾住在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偶尔的想念还是会令她的心脏微微发痛。
“展颜是不是很喜欢看窗外的风景?”
秦瑟的话多少有些突兀,唐牧川也并未立刻回答,室内安静的针落可闻,秦瑟几乎要承受不住这种压抑,却在起身的那一刻,唐牧川缓缓的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的看着她:“秦瑟,南修远究竟有什么好?”
南修远有什么好?
秦瑟也想知道,她也同样困惑这个问题,那个叫南修远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可以时至今日都让自己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