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从沙滩回到别墅的时候,始终觉得有道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她确定那不是南修远的,于是她停下脚步,向楼上看去。
二楼主卧的阳台,唐牧川手执一杯红酒站着,夕阳的余晖将他周身都镀了一层暖黄,本该是觉得温暖的场景,秦瑟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漠,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又看到了多少,秦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是与自己无关的。
秦瑟淡淡的收回视线,进了屋,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却见唐牧川正从楼梯上缓缓而下,她停下脚步,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继续向着客房走去,唐牧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声的,他说:
“秦瑟,明天要走了,晚上一起用餐。”
没有理由拒绝,于是点头:
“好。”
唐牧川微微一笑:
“去休息吧,晚饭时候我叫你。”
当着秦瑟的面,唐牧川风度翩翩,可等到秦瑟消失在客服那扇门之后,唐牧川的脸色则瞬间坠入了寒冬,他眼前似乎还浮现着刚才在阳台看到的那一幕,两人深情相拥,额头抵着额头,她甚至伸手抚上他的脸,无限温柔……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唐牧川自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通过刚才秦瑟微红的双眼,他确定秦瑟哭过,为什么哭,答案只有一个南修远,只是南修远说了什么?秦瑟回心转意了吗?
唐牧川闭了闭眼睛,控制自己不再去想。
——
晚餐的时候,秦瑟没有见到南修远,确切的说,她没有见到任何人,她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唐牧川在厨房忙碌,她走过去,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
“其他人呢?”
唐牧川没有看她,继续手中的动作:
“你明天要走,这顿饭应该显现出我的诚意来。”
明白了,他要亲自下厨。秦瑟没有问他是否会做饭,他既然用了诚意这个词语,想必手艺是不错的,但让她等着吃白食,秦瑟有些不安,早知道就晚些时候出来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进退不得。
似是察觉到秦瑟的情绪,唐牧川抬眸看过来:
“你若没事,可以过来帮忙。”
秦瑟‘哦’了一声,进了厨房。
其实哪用的着秦瑟,她虽然会做菜,但只是简单的家常便饭,确保自己不会饿死的一种必要技能,不像此时的唐牧川,熟练的刀工,番茄居然能在他的手下开出花来,秦瑟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一个大男人,掌握一个黑暗世界命脉的男人,居然在厨房也这么无可挑剔,实在有些挑战秦瑟的承受能力。
“看什么?”唐牧川淡淡的瞥她一眼:“把盘子拿过来。”
秦瑟照做,继而听到他说:
“会摆盘吗?”
“你若不是很挑剔的话。”
唐牧川浅笑:
“随你。”
结果唐牧川去煎牛排,秦瑟则在站在琉璃台上将他准备好的那些食材装盘,忙碌了一阵之后,她听下动作,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漂亮,也很精致,似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做饭上如此用功,而且成效还不错,所以秦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唐牧川将牛排煎至8分熟,关了火,走过来,越过她的肩膀看一眼她摆的盘子,嗯,不错。
“好了吗?”
秦瑟回头刚想说好,却没想到唐牧川已经距离如此至今,嘴唇从在他的下巴滑过,宛若亲吻,秦瑟当即后退,却不料力道没有掌握好,险些摔倒,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撑琉璃台以维持平衡,却不料按到了盘子,随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唐牧川在她即将摔倒之际伸手环上了她的腰,在她察觉到不自在之前不动声色的放开她,视线下移,看着满地的狼藉,无奈摇头:
“一个不算吻的吻都能让你如此,秦瑟,你就这么排斥我?”
秦瑟只当没听到他的话,径自蹲下身去想去收拾,身子才下到一半,却被唐牧川抓住手臂阻止:
“出去待着吧,我来。”
自己闯的祸,应该要自己来收拾,但基于此刻气氛有些诡异,秦瑟听话的起身往外走,唐牧川看一眼地面,揉揉微痛的眉心,叹一口气,蹲下身去。
——
两人在餐厅各自安坐的时候,秦瑟依然没有见到任何人,她环顾四周,觉得实在诡异,唐牧川察觉到她的失神,为她倒了一杯红酒,漫不经心的问道:
“在看什么?”
秦瑟看着不断注进高脚杯的红色液体:
“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觉得应该几个人?”
秦瑟不说话了。说的多,错的多。安安分分吃完这一顿,再睡一觉,明天就可以回T市了。
唐牧川看一眼秦瑟,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今天是我为你送行,南修远他还不够格,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不会饿着他,也不会让他露宿沙滩。”
秦瑟不敢深究他这话深层的意思,于是没有应声,执起酒杯轻抿一口,很香。
唐牧川由始至终都没有提下午自己和南修远在沙滩的事情,这本应该是好事一桩,可秦瑟却隐隐觉得不安,但后来用餐氛围实在愉快,她也就渐渐遗忘了这件事情,想着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在自己或无意,唐牧川又故意的情况下,秦瑟不知不觉竟喝了很多酒……
她似乎醉了,秦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应该回房了,倒不是担心自己酒后失态,而是觉得自己此般状态和唐牧川共处一室未免有些太危险。
她想要撑着桌沿让自己站起来,可是还未站起就重重的跌回了椅子,好在椅子是欧式的,上面有厚厚的坐垫,不至于让她感觉到疼痛,她感觉到了头晕和……热。
秦瑟并非没醉过酒,只是这一次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让她感觉和之前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可是很快,她便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她看到了唐牧川放下酒杯,看着自己的淡漠眼光。
他这人一项冷清,眉目疏淡,除了愤怒,任何的情绪都是藏匿着的,让人很难发觉。而此时,他虽然看起来和往常无异,但结合秦瑟此时的情况就显得有些令人恐慌了,他似乎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秦瑟的后背突然升起了一股凉意,它由后背蹿至四肢百骸,却仍然压抑不住她由小腹蔓延出的那股火热,她看着唐牧川:
“你下药了。”
这并非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秦瑟的肯定,惹来唐牧川轻笑一声:
“我以为你会早一些发现。”
秦瑟眯眼,他却好意的点点自己那杯酒的杯沿,秦瑟忽然醒悟,由始至终,唐牧川从未喝过酒。
怪她,是她因为明天的离开放松了警惕,才让唐牧川有了可趁之机,可唐牧川的做法也未免太过卑鄙。亲手做一顿晚饭就让她卸下了全部的防备,她怎么这般容易被他的伪装所欺骗?
秦瑟撑着桌沿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实在无法站稳,可大概是心里的那股愤怒之火让她有了支撑,所以这一次并未摔倒:
“什么药?”
唐牧川保持姿势未动,目光淡淡的看过来,连语气都是轻的:
“chun药。”
秦瑟的心彻底凉了……
她知道有些事兜兜转转在今晚势必是要发生了,她同样也知道自己如今这幅模样是终难抵抗,可即便如此,秦瑟也见不得他舒畅,她跌跌撞撞的往客房走,却因为没有了外物的支撑,让她瞬间有摔倒的趋势。
秦瑟想:摔得好,最好摔出个骨折什么的,这样倒免了一场不情不愿的**之欢。
可如意算盘的最后大多数是镜花水月,秦瑟没什么奢望,所以在唐牧川伸手捞起自己腰部,避免一场疼痛的时候,秦瑟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她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男人,微微笑了:
“唐先生何必如此,想要我,只要说一声就好,我顺从就是。”
唐牧川伸手用手背轻触她光洁的脸颊,惹的秦瑟一阵轻颤,唐牧川感觉到了,微微一笑:
“我若提出这个要求,你即便不抗拒,但终归是不情不愿的,做起来也失了兴致,不如这样,你情我愿,你也不会难受到哪里去。”
“我很想知道……”秦瑟咬住下唇,想要抑制住体内那乱窜的热流:“你是从答应放我离开之际就如此打算了,还是说……”
唐牧川轻吻在她脸颊:
“秦瑟,不如我把话说的明白一些,放你离开不过是欲擒故纵,我唐牧川看上的女人,除非她死,否则绝不放手,让你离岛是真,不舍你也是真,基于上次对你的伤害,我本意是想等你心甘情愿之后再要你,可今天你与南修远在沙滩上亲亲我我,你让我如何再忍?”
秦瑟蹙了眉头,想要解释,也希望他能够在听完解释之后放过自己,只可惜,药物让她整个的思维都慢了一拍,还未开口,就已经被唐牧川抢了先,他说:
“后来我想,你既然早晚都是我的女人,我又何必再等,让你的心在南修远身上摇摆不定,你的心我要,身体我也要,只不过顺序颠倒,但无碍,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慢慢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