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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前,索恩率领着那些愿意与他们一起战斗,一起反抗吸血鬼统治的人,离开了那座无名的小村庄,无数的人在自己曾经居住的房屋前点燃了悼念死者的蜡烛,然后一把大火连同他们亲人的尸体和世代生活的房子一起燃为灰烬。
索恩就在那村庄燃起的漫天大火中带领着他们开始了前途未卜的反抗生涯,他们开始了四处出击,疯狂的袭击着所有遇到到,路过的,甚至是只在席尔瓦尼亚听说过的吸血鬼统治的村庄,而那里的村民或许恐惧,或者迷茫,但是还是有大量的人加入了他们。
索恩的后背靠在一截沼泽地里的木桩上,索恩手里握着已经有些秃掉的羽毛笔,而黑色羽毛笔的笔尖却停留在他厚厚的皮质笔记本的纸页上印出一大片的污渍,索恩正在望着眼前的小小的营地中的篝火出神。
而在营火旁边,凯瑟琳那个小丫头正在把洗干净的野菜和草根倒入一口大锅,而再远处,一些妇人正在把沼泽地里捉来的青蛙剥去滑腻充满黏液的皮肤,掏去内脏,不久之后,青蛙那少的可怜的肉也会被倒入大锅之中。但是就像之前说过的,饥饿在席尔瓦尼亚是个近乎永远的话题。根本没有那么多粮食供给叛军士兵吃喝,所以大部分时间还是要靠着这些在帝国别处根本不会有人触碰的东西填补到锅里那少的可怜的一些曾经被用作喂牲口的燕麦之中。
而在更远处,鲍勃·布莱登和小汉斯正在小心的把银币小心的融化成火枪发射的弹丸。“两个贪婪的混蛋,一点银币没给我留!”索恩有些无奈的骂道。不过看了看他们如同狗啃的一样东缺一块,西秃一截的倒霉发型,索恩又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我报仇了,不是么,顶着那一脑袋油腻纠结的头发你们怎么打仗?我是为了你们好,谁让你们挣扎的,怪不得我手艺太差。”
而霍格尔和戈坲里骑士长正在训练剩下的村民,哦,不对,现在他们应该叫席尔瓦尼亚的叛军。“长枪要用力刺,要拿稳,要举高!对!说的就是你!别看别人,你这么拿着长枪不是打算给你要扎的吸血鬼做阉割,就是自己以后打算当太监,举高,对,再举高!”这是霍格尔训练的吼声,只要他在这片沼泽里的营地,要不了多久就会响起来。“对,就是那个角度,要刺它们的咽喉,对抗骑兵的时候你们要把长枪的枪头对准敌人战马的眼睛,枪尾要插在地上,然后稳稳的扶住长枪,而不是把枪杆夹在再两腿之间的裤裆里!”
索恩听着霍格尔的吼声一下子把嚼在嘴里自己小心在石片上烤干的蚯蚓全部喷了出去,长枪?夹在裤裆里?西格玛要是真的在天有灵,这个画面太美,索恩不敢想。不过说起来,你必须承认,或者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承不承认。席尔瓦尼亚人有着他们特有的固执,他们或许相比较于其他地方人显得有些愚笨,身体素质上也更弱一些,但是他们崇拜强者,而且极其遵守强者为他们定下的规矩,你如果告诉他们一件事,你应该做到,那么他们就会一言不发的做到,而且不论时间也绝不跟你讨价还价。
但是也有讨厌的一方面,比如说索恩让鲍勃·布莱登用缴获的火枪组织一支火枪队的时候,这种讨厌简直让索恩有些抓狂,席尔瓦尼亚人崇尚近战杀死敌人,而且坚持认为用魔法和火药发射的弹丸击倒敌人是“软弱”的表现,而且尤其对这么做的人嗤之以鼻。招募火枪手的时候,鲍勃当着他们的面用火枪准确的击倒三十米开外的一颗小树后,他们更多的表示的是一种鄙视而不是赞赏,甚至有很多人干脆朝着他吐口水。
所以,到现在为止,自愿跟在鲍勃·布莱登身边认真学习的只有小汉斯一个席尔瓦尼亚人,而其他被索恩和鲍勃威逼利诱下学习的席尔瓦尼亚人更多的是希望自己赶紧放完一枪后,就抽出腰间的武器冲过去砍死对面的敌人。所以到现在为止索恩能用的上的火枪手到底还是寥寥小猫两三只。想要这些人用火枪作战索恩自己和鲍勃军士恐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
索恩永远忘不了上一次对着一个押送平民的队伍发起袭击时的那种场面。一排枪响之后,大多数子弹干脆直接飞上了天,注意,他们可是埋伏在林间的道路旁,就等着对方的队伍从眼前经过,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能击中押送的亡灵士兵的也是寥寥几颗子弹。这还没有除去索恩和鲍勃发射的子弹。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索恩和渡鸦骑士团的骑士们大开眼界,这些只接受过几周训练的士兵干脆把火枪往地上一扔,抽出随身的刀剑嚎叫着就向吸血鬼冲了过去。而他们身后更是跟上了几乎所有的人,他们有武器的就用武器,没武器就拿起随身带出长柄大镰刀,更有甚者直接就用从树林里捡到的木棒直接冲了出去。
当戈坲里骑士长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没按计划,而且有些不妙的时候,戈坲里骑士迅速的率领剩余的骑士开始上马支援,而等到戈坲里骑士长赶到现场,小汉斯正骑在最后一个血奴的身上反复捅着他那把小匕首,而凯瑟琳则用一把巨大的镰刀像是收割麦子一样割掉这个血奴的脑袋。
戈坲里骑士长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告诉小汉斯“小伙子,你应该刺穿他的心脏,而不是把他戳成马蜂窝。”
而更气人的还在后面,小汉斯直接刨开了那个倒霉血奴的胸膛,把他发黑的心脏直接掏了出来,举在了戈坲里骑士长马前,嘴里还喊着“我知道了,骑士大人,我下次一定第一下就捅穿这个家伙的这个东西。”反正从那之后戈坲里骑士长好几天都没有好脸色。
这就是席尔瓦尼亚人,坚韧的时候像老牛皮,而固执的时候比老牛皮还要坚韧,服从的时候不打折扣,而跟你犯浑的时候能活活把你气死。他们封闭的令人发指,他们甚至坚持的认为“矮人们会淹死猫。而半身人会互相吃掉对方。”当霍格尔把这个消息告诉索恩的时候,索恩只能望天长叹。“嗯,我会把这个笑话告诉梅里的,希望他喜欢。”
“休息一下,我们准备吃饭!”霍格尔终于宣布了休息的命令,走到索恩靠着的树桩上也一下坐了下来。索恩从手边拿起一个水壶抛在了他的怀里。“尝尝,味道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巴托尼亚产的葡萄酒,但是味道也不差,说明吸血鬼还是搞出了点好玩意儿的。”
霍格尔拔开瓶塞,皱着眉头把鼻子凑到水壶边缘闻了闻,一股葡萄酒特有的水果香气从壶口里飘了出来。“要学会过日子。霍格尔,不能因为是吸血鬼的东西你就不去吃也不去喝,咱们现在是叛军,只有抢夺吸血鬼给我们才能活下去。”
“那些也是为了活下去?”霍格尔指了指远处堆叠的几个箱子和一瓶瓶用酒瓶子装起来和黑红色血液。
“当然,那些是金币!你懂的,咱们在席尔瓦尼亚花不出去,不代表我们以后用不出去,以后我们还要靠着这些东西让我们的士兵兄弟们过上好日子呢,你别说这帮吸血鬼还是挺有钱的,我都没想到。你知道他们这样一瓶吸血鬼的血液卖给阿尔道夫魔法学院的法师们当作魔法研究的施法材料要多少钱一瓶么?告诉你,最少二十个金币!少了这个数我连搭理都不会搭理他们!所以,以后咱们不光要抢吸血鬼的钱,抢他们的粮,还要拆了他们的城堡,摁着他们的脑袋给他们放血。原来没机会,现在如果不抓住机会,连西格玛也会说我们不懂事的。”
“你们猎魔人的规矩允许你这么干么?”霍格尔从水壶里灌了一口酒,看着索恩越来越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心,不管是前途上还是信仰上。
“不让啊,所以我打算有机会让你去卖给法师们,反正他们不认识你,你还能多要上点,到时候咱们赚的更多。”索恩合上笔记本,理所当然的说道
“渡鸦骑士团也不允许!”霍格尔又灌了一大口酒,在索恩的耳边大吼了一声“索恩,你这个混蛋!吸血鬼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像纯洁的小白兔!说!告诉我,你还有多少这些恶心的想法?你都开始打算让吸血鬼给你卖血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吵什么吵。叫那么大声干什么?”索恩一下子捂住霍格尔的嘴,霍格尔涨红的脸颊和瞪大的双眼可以想见霍格尔现在有多郁闷“混蛋就混蛋呗,这就是现实,我的好骑士。现实就是当人们遇到了麻烦,他们就会去找混蛋,而猎魔人就是混蛋,而我恰好是个猎魔人。”
霍格尔拉下索恩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仰头望着满天的乌云,确定了自己确实未来惨淡,自己从一个光荣的骑士现在已经开始沦落成在席尔瓦尼亚四处打家劫舍了的土匪了。虽然自己打劫的是吸血鬼,但是你见过几个土匪会强迫打劫的对象被摁着脑袋放血,而对方还告诉你,你的血明码标价,而且有价无市。
索恩拿过霍格尔手里的水壶,把最后一点葡萄酒倒进了嘴里,看着眼前训练的一身大汗的士兵抱着木碗蹲在一起喝粥,他们互相开着玩笑,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声。“霍格尔,你知道么,他们在我眼里就是最美的画卷。比帝国那些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或者秘不示人的宝库的那些名贵画作都要宝贵,都要美丽。”索恩抬起手指了指眼前的人群“为了他们,我杀进混沌废土,哪怕最后杀进混沌领域我都在所不惜。”
“几百年来,席尔瓦尼亚一直承受着吸血鬼的统治,吸血鬼们一直控制着这里的一切,而现在有这么一群人开始反抗他们,这是一种精神,一种力量,虽然我们现在还无法与吸血鬼的军队正面交战,我们必须用其它的方法战斗,在这里我们必须依靠详尽的规划,而且谨慎小心,快速出击,然后你就祈祷吧,期望那一丝丝的运气。但是,我们也有着我们的优势,那就是我们能够隐秘行动,狠狠的打击吸血鬼的软肋,直到我们我刀子捅进他们的心脏。我们不能像普通帝国军队和骑士们道德情操高尚的那样思考,我们要打出吸血鬼难以捉摸的战术。耐力,智慧,还有勇气,这才是我们最大的财富。”
“所以,你比这沼泽地里的狐狸还要狡猾奸诈,比毒蛇还要狠毒?”戈坲里骑士长把两碗加了野菜草根和青蛙肉的燕麦粥塞到了索恩和霍格尔手里。而索恩又摸出一个酒壶扔给了戈坲里骑士长“塔拉贝海姆的白兰地,天知道吸血鬼怎么会有这么烈的酒,让自己燃烧起来?送给你了骑士长。”戈坲里骑士长打开瓶盖轻轻的呡了一小口吐出一口哈气。“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想的更远,然后放胆去做。”
索恩心里嘿嘿的笑着,贿赂对谁都好使,尤其是投其所好,只要你有喜欢的东西,我就给你搞来,然后笑嘻嘻的塞进你怀里。为了这些反抗吸血鬼的人,什么道德情操,什么尊严原则,都送去沼泽地中的烂泥里见鬼去吧。
一大群蝙蝠在沼泽地上空飞舞着,喳喳的叫着让人感到心烦,慢慢的蝙蝠落在了索恩他们面前,蝙蝠慢慢汇聚,莱茵嘉德披着黑袍的身影从蝙蝠群中显露了出来。索恩一把掐住莱茵嘉德的脖子,在他口鼻处轻轻的闻了闻。“莱茵嘉德,还是那句话,你敢再碰一次人血,我就活拆了你。希望你永远记住。”
莱茵嘉德赶紧弯腰行礼,接住了一瓶索恩扔过来的一瓶装着吸血鬼血液的酒瓶。“不会的,主人。嘿嘿,而且我发现吸血鬼的血要比人类的血液美味多了,而且能提供更多的力量让我为您服务。主人,我带来了吸血鬼们的新消息。”
看到没人搭理自己的献媚,莱茵嘉德赶紧开口说道“伊莎贝拉疯了。”
看到索恩挑起的眉毛,莱茵嘉德语速更加迅速“我是的说她的行为有点疯狂,他把施瓦茨港周围所有的村庄和城镇的人全部都在往施瓦茨港押送,他还让曼弗雷德也贡献活人。而且.....而且,我还听说,曼弗雷德和伊莎贝拉都放出话来,如果谁能把你杀了,他不光能获得一大块领地,还能在她的教导下学习《亡灵之书》上的法术,听说现在她天天在施瓦茨港的庄园里不论白天黑夜的诅咒着您。现在被您袭击过的吸血鬼领主都管您叫.....”
“叫什么?”
“大胆的屠夫......”
“我不喜欢这个外号,霍格尔,有空帮我想个别的。”索恩转过身冲着喝粥的人群大喊着“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嗯,我不知道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曾经那些奴役我们的吸血鬼给了我们一个新名号,他们现在管我们这些一起奋战的战友和兄弟们叫做‘大胆的屠夫’。”
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笑声,然后跟着是巨大的欢呼,他们互相推着肩膀,拍打着对方的后背,互相叫喊着“你这个大胆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