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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军帐外,所有的矮人王和反抗军的军官都抱着巨大的矮人酒杯欢快的喝着酒杯中的麦酒,珠夫巴和卡拉克-卡德林仇恨书记和仇恨会计飞快的举着吸血鬼和亡灵巫师的脑袋开心地清算着《仇恨之书》上的仇恨。
而城内,矮人和反抗军们对着埃申进行着最后的扫荡,在矮人眼里,你们可能能躲过人类的搜查,但是想要骗过对于建造和地道最了解的矮人,简直是痴心妄想。无数躲藏起来的吸血鬼和为虎作伥的人类都被揪了出来,等待他们的是最终的死亡的审判,或者很多暴躁的矮人干脆当场就把他们用手里的战斧砍成了碎片。
持续了一个月(约四十天)的在历史上被称为第三次吸血鬼战争的埃申战役就这样结束了,联军先是以巨大的优势兵力攻占了毫无防备的卡拉克-卡德林山下的瓦尔登霍夫,然后迅速进兵攻击埃申的领土,让位于塔兰霍夫城堡的吸血鬼们一时措手不及。
然后,在整个埃申战役的初期,联军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刻近逼埃申,反而四处出击,不停的把吸血鬼和亡灵巫师驱离埃申领土范围内的吸血鬼势力,这些吸血鬼和亡灵巫师或者跑进了他们塔兰霍夫城堡的主子那里,更或者干脆投降了位于埃申南部的邓肯霍夫城堡的曼弗雷德·冯·卡斯坦因。
而那些还抱有不切实际幻想躲进埃申城中想要负隅顽抗的吸血鬼和亡灵巫师被早就隐藏在城外的联军主力部队包了饺子。然后在经过仅仅两天的矮人炮火轰击后,在第三天联军一举清扫了城内所有的吸血鬼势力。
而想要救援的塔兰霍夫城堡还是邓肯霍夫城堡的亡灵大军却因为一个吸血鬼一条不是那么小心走漏的消息反而在埃申的领土边境发生了不小的摩擦。而如同看猴戏的伊莎贝拉·冯·卡斯坦因控制的施瓦茨港,不知道因为什么就连援军似乎都没有派出。
矮人和人类联军近乎以秋风扫落叶的形式迅速扫荡了埃申和瓦尔登霍夫控制的巨大领土,反抗军们终于有了自己生活下去的土地。
现在整个联军重新再度集结,一起疯狂的清扫着北至奥斯特马克领斯提尔河,南至曼弗雷德控制的邓肯霍夫城堡,西到马巴德陵墓所在的颅骨山脉和塔兰霍夫城堡一线,而东边紧挨着矮人们的世界边缘山脉的巨大领土内的所有吸血鬼势力。
已经惊慌失措,人人自危和互相更加不信任吸血鬼们却奇怪的发现矮人和人类联军至此停止了所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仿佛就在管着自己刚刚攻占的一亩三分地,绝不再有进军任何新的领土的企图。
而联军更是乐得已经成防守姿态的吸血鬼们,无数的物资被从卡拉克-卡德林运进了西席尔瓦尼亚的领土,而人类反抗军正式更名为席尔瓦尼亚领行省军队,他们甚至开始借着寒冬还未到来,用矮人符文工匠帮助净化的土地在上面种植起了冬小麦。
席尔瓦尼亚领和矮人的联军并不是失去了进取之心,反而席尔瓦尼亚的人类摆脱了吸血鬼的统治后开始努力的恢复生产,锻造武器,他们甚至冒险来到了赫尔芬沼泽,努力的采集这里丰富的泥炭资源和沼泽地里特有的甜草莓和各种野果,等待着更大战争的到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在攻占埃申几天后一个差点被矮人们当场砍死的吸血鬼带了一句没头没脑的口信。当莱茵嘉德几乎被矮人屠夫们劈的只剩下一口气被带进埃申城内的时候,连最稳重开明的巴伦丁王都捏碎了自己心爱的矮人酒壶。
“弗拉德·冯·卡斯坦因复活了,索恩被西格玛教派囚禁……”然后莱茵嘉德就彻底陷入了吸血鬼重伤后的假死状态,就算凯瑟琳和鲍勃给他灌多少自己贡献的鲜血,莱茵嘉德都没有办法醒不过来。
而在此时离埃申遥远的穆特城中,索恩一行人出发的地方,索恩正被关在自己焚烧穆特女吸血鬼伊芙琳的西格玛修道院的地牢里不停的咳着鲜血。
索恩此时满脸的污秽,残破的内衣已经被鞭子抽成了布条,油腻的黑色头发挂在更加消瘦憔悴的脸上,一只眼睛似乎被人狠狠的打过,眼底有些充血,眼眶乌青。曾经的扣带长靴已经露出了各种窟窿,索恩的脚趾就在靴子里调皮的来回扭动着。
突然并不真切的呼喊声透过了地牢的气窗传进了地牢,索恩仔细的倾听了一下,飞快的攀住了气窗的铁栅栏,脚趾不顾粗糙墙壁带给他的剧痛侧着耳朵仔细倾听着叫喊。气窗很低正好紧贴着地面。索恩攀爬上去也只能露出半张脸,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矮人和席尔瓦尼亚人夺下了席尔瓦尼亚的瓦尔登霍夫和埃申,吸血鬼退出了西席尔瓦尼亚的大片领土。”一个经过的人类小孩经过地牢的气窗,嘴里不住的叫喊着。
“小孩,小孩,你到这儿来,你说什么,反抗军和矮人已经拿下了埃申和瓦尔登霍夫?”索恩焦急的向着这个穿着平民服装的七八岁小男孩询问着。
可是小男孩只是看了看地牢下索恩污秽,消瘦和满脸伤痕的脸庞,并没有回答索恩的问题,冲着索恩做了一个鬼脸,把街边的污水和烂泥狠狠的踢向了扒着气窗的索恩,烂泥立刻打在了索恩的脸上,污水干脆踢进了索恩张嘴询问大喊的嘴里。
索恩无奈的看着小男孩飞快的跑远了,松开气窗的铁栅栏重重的跌回了地牢的底部,索恩微微的笑了笑,没有理会脸上的污泥而是依旧回味着刚才听到的消息。把后脑勺贴在地牢粗糙的墙壁上,不停的发出微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地牢里都回荡着索恩的笑声。
索恩又仔细的聆听了一下,远处传来了地牢大门开启的声音,索恩知道,这些鞭挞僧不久又会来到自己的牢房把自己带出去接受他们的鞭打。然后不停的让自己承认对西格玛犯下的罪行。
犯下的罪行?好问题,索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种罪行,但是索恩知道的是,自己如果按照这帮宗教疯子的观点,所有人都该上火刑架,但是索恩更知道的是,自己不能死,自己一定要坚持活下去。索恩依旧放声大笑着,仔细品位着自己反抗军胜利的消息。
“这么说,我的学徒,你在地牢里过的反而很开心了?”一个索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地牢外轻轻的说道,索恩的老师猎魔人的大团长维吉尔,站在了地牢的外面。“我还以为你不想我找到你呢。”
索恩猛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猎魔人的大团长就站在地牢的牢房外面看着自己。“老师,恐怕您也知道了,弗拉德复活了。我并没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恐怕这次让您失望了。”
“可是我听说的是,你甚至加速了弗拉德的复活,让这个恶魔重现人间。”维吉尔有些愤怒的咆哮道。
“如果我说我认为弗拉德活着比每天复活他要消耗几百上千的人的鲜血损失更小,恐怕您不会同意我的观点吧。”索恩惨笑了一下,继续喃喃的说“老师,你知道么,伊莎贝拉那个疯子每天都要屠杀成百上千的人为复活弗拉德献祭。我不能看着她这么做。”
“可是弗拉德活了死的就不是成百上千人了!”维吉尔愤怒的大声咆哮道。
“我曾经也那么认为,但是人在死!老师!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口!他们是人,不是数字!只要人类团结起来……”索恩愤怒的反驳道,可是又苦笑了一声,沉默很久后,索恩又问自己的维吉尔老师“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们给我定的什么罪名?够我死罪了吗?”
“够了,沃克玛亲自下达的处决令。”又是长久的沉默,然后维吉尔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沃克玛已经和我一起来到了穆特,他们决定处决你后就进兵施瓦茨港。争取在弗拉德还没呼唤起亡灵大军前再次消灭他。”
“不行!”索恩惊叫的在地牢里站了起来“现在进军施瓦茨港就是逼着塔兰霍夫的泽里格,施瓦茨港的弗拉德和伊莎贝拉,还有邓肯霍夫城堡的曼弗雷德联合在一起,现在这样最好,让他们互相提防,互相猜忌,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最后的目的,这样帝国还有在席尔瓦尼亚的反抗军才能寻找机会将他们逐个一一击破。”
“我的学徒,你的小命儿都要保不住了,你居然还关心帝国的战事和你那些在席尔瓦尼亚搅风搅雨的反抗军?你看看你还有什么遗言么,我好帮你记下来。”维吉尔拉过一张地牢里的圆凳,轻笑的坐了下来。
“当然有,比如您就没给我带瓶送行酒什么的?”索恩也重新坐了下来,微笑的看着比自己几个月出发前越发苍老的老师。
“酒没有,不过毒药倒是有一堆,都是猎魔人的正牌毒药,一瓶就足够要了你的小命,想不想来一瓶,至少你死的没有那么多痛苦。”维吉尔哈哈大笑着,仿佛刚才怒火中烧的不是自己一样。“怎么样,感觉自己挺有成就感的吧,你组织的联盟和反抗军已经拿下了西席尔瓦尼亚的巨大领土,现在矮人和反抗军的军队就在边境上晃悠着,吓得吸血鬼的亡灵大军天天一日三惊。”
“意料之内,本来就是约定好的,矮人的誓言坚若磐石。”索恩瞥了瞥嘴,像个生气耍小性子的孩子“不过这个联盟还不完全,缺少了很多重要的势力。如果这个联盟成立,席尔瓦尼亚的吸血鬼就可以彻底跟帝国历史说再见了。”
“哦?我想想?应该有西格玛教派的圣殿骑士,帝国选帝候的军队,还有咱们猎魔人……我说的对么我的学徒?”维吉尔笑着问道。
两人的画面出奇的诡异,不像是一个在牢门外有着巨大能量的猎魔人大团长,帝国的护国公,而面对他的也不是他将要被处死的猎魔人学徒,而是像是两个人在一间舒适的酒馆里谈天说地的朋友一般。
“老师,您真的老了……”索恩揶揄讽刺的说道,然后两人一起开心的大笑起来“还要有席尔瓦尼亚附近的所有教会的骑士团,甚至我连西格玛教会的战斗牧师和折磨我的鞭挞僧都算进去了。只要这些人联合起来,别说复活一个弗拉德,就是他们真的团结在了一起,也一样是被这个联盟砍瓜切菜的命。”
“有趣的想法!”维吉尔又轻笑了一声“那么你凭什么让他们联合呢?这些人可不好说话?”
“危险。”索恩坚定的说道。
维吉尔又重复了一遍,有些疑惑的问道“危险?”
“对,危险,而且是看的见摸得着的危险,当利益并不能使人紧密的联合在一起的时候,那就用危险,席尔瓦尼亚长期存在的原因就是席尔瓦尼亚的危险不会伤害到他们,当席尔瓦尼亚真正能威胁到他们的时候,那么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都必须配合现有的联盟加入这场战争。”
“所以,弗拉德复活了?所以你搞出了席尔瓦尼亚反抗军?不断的刺激他们让吸血鬼和这些人都知道一味的求存早晚都是死路一条,不管对于选帝候,教会还是吸血鬼都是一样?要么死要么战斗?”
“人老奸,马老滑,古人果然诚不欺我。”索恩和维吉尔又放声大笑起来。
“我的学徒,索恩。”维吉尔等着索恩笑完,有些悲凉的说道。“你不是一个猎魔人,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猎魔人,猎魔人几千年来讲究的是孤胆英雄,但是你却把所有人都当作你的棋子,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但是我为了人类驱除邪恶的心是一样的!”索恩也有些悲凉。“老师,实话实说吧,沃克玛对我的审判到底是什么?”
“矮人的大使给了沃克玛不小的压力,所有他最后决定让你喝下所有的猎魔人试炼药剂,你的生死交给西格玛来裁定……”维吉尔把一瓶一瓶的药剂摆在了牢房的门口。
“那不行,如果饮用所有的药剂至少需要三个月,三个月就什么都晚了!”索恩惊讶的吼道。
“好像你并不担心你能不能活下来?我提醒你学徒,猎魔人之所以数量这么少就是因为这些试炼药剂夺走了一大半人的后半生,他们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有区别么?如果三个月之后,弗拉德就够血洗帝国了!”
“所以我决定让你今天就一次喝完……”维吉尔斩钉截铁的说道,听的出来他的决定根本不允许索恩反驳。“打开牢门!”
一个曾经对自己百般殴打的鞭挞僧飞快的跑下了地牢,用钥匙扭开了牢门,索恩和维吉尔就这么对视着,长久谁都没有说话。突然,在维吉尔惊讶的目光中索恩飞快的解开自己的腰带,从自己的裤子里掏出了那只让西格玛大宗师魂牵梦绕的翡翠狮鹫。
“嘿嘿,差点忘了,别告诉沃克玛大宗师,这段时间以来,我就是一直坐着它熬型的,有好次差点尿在上面。”索恩调皮的看着维吉尔仅剩的一只眼睛说道。“我要是死了,你们可能就把他连着我的尸体一块埋了,所以还是早点交给你们的好。”
维吉尔接过翡翠狮鹫掂了掂随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看着坐在地上的的索恩“为了防止你死了,我现在以猎魔人大团长的命令要求你说出所有关于这一个月以来的你进入施瓦茨港的事!”
“现在跟大药剂师说以后药剂里加点糖味道能好喝一点是不是来不及了?”索恩苦笑的摇了摇头,拔开了地上的一个水晶瓶的瓶塞,一口气灌了进去。
“时间紧迫,边喝边聊,这瓶祝您身体健康。”索恩又拿起紧挨着的一瓶黄色药剂,掰开瓶塞灌进了嘴里“那就从穿越地下王道,离开卡拉克-多玛尔说起吧,毕竟才不到一个月前了,我的记性可比老师您这个老人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