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如今的情景,使得刘原这个穿越者,想到了2016年的美国大选:希拉里本来以为能躺赢,谁知道会杀出***这匹黑马,同样在此时的苏联,托洛茨基本来以为能躺赢,谁知道同样杀出一匹谁也想不到的黑马——当然这个“谁也想不到”不包括这匹“黑马”本身。其原因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早早领先一骑绝尘者,会被其它对手集火攻击,最终胜出者就不见得还是这位了。
本来无论是党内还是军队中,拥护托洛茨基的都占了压倒性优势。然而正因为如此,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却动了另一番心思:“我们两个本来就和托洛茨基不怎么对付,他现在又是春风得意,就算投靠他也不会被他重视。列宁评价了托洛茨基,评价了我们两个,还评价了布哈林和皮达可夫,但是给的评价都不是太好,没有一个能让他完全满意,到现在也没明确说到底谁才是那个能够令他各方面都满意的,看来列宁也没想好究竟让谁接替才好。”他们也不想想,要是列宁真没想好接替自己的人,会宣布要退休吗?他难道不怕这样会出事?
按照当时的集体领导制度,谁来接替列宁,列宁本人的意见虽然确实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举足轻重,但是也不是说列宁说谁就一定是谁的——话说回来,列宁也不会推一个之前完全没人气的人上去。再说既然列宁没明确说,那么显然谁的人气最高,谁的赢面就最大,这也就是托洛茨基尽管没有得到列宁的五星好评,却也没太当回事的根本原因。再说相对比较下来,被列宁评价的几个人里面还算是托洛茨基得到的评价最高了,别人在列宁那里的评价还不如他呢。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两人分析道:“既然列宁还没想好,那么在位置比较高的人里面,有一个人他还没评价过,那就是总书记斯大林。列宁没说他好也没说他不好,是不是说明列宁觉得他不是很重要,根本就没考虑他呢?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干脆支持他呢。”要是用中国人的说法,那就叫“烧冷灶”了。
而且,他们盘算得很精:“斯大林这个人脾气差,人缘不好,也没多少人支持,我们过去对他来说正是雪中送炭。最好是能够把托洛茨基给拉下来,拉下来以后哪怕给他坐了这个位子,他也坐不稳,迟早还得下来,以后就是我们的了。就算没能拉下来托洛茨基,起码也能壮大我们的力量,以后可以为我们和托洛茨基分庭抗礼增加筹码,不能让托洛茨基太得意了;要是这都做不到,实在不行还可以把他丢出去挡枪。总之,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吃亏的。”至于把托洛茨基给拉下来这事要是真成了,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彼此之间是否会发生内讧,他们压根就没去想。或许他俩觉得这是以后的事,不需要考虑那么远。再说起码现在,加米涅夫表示你季诺维也夫跟着列宁更久资格更老,我却多数时间都和斯大林更近,我愿意服从你。至于届时他会不会说到做到,还是这句话,到时候再说吧!
分析下来,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还觉得拉拢斯大林的确很有可行性。他现在正是受冷落的时候,加米涅夫又和他是故旧,他说:“当初还没十月革命时,我和他曾经一起被流放在北极圈内,靠着相互帮助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那时我和他两个人还和斯维尔德洛夫一起成立了世界上最北的党支部,就算现在也和他十分融洽。再说他和托洛茨基也不对付,前些年和白军作战时,他在高加索还淹死过一船托洛茨基的人,因为那帮人看不起他,不配合他工作还想架空他。更重要的是,就在前不久的苏波战争以后,托洛茨基还使得他替图哈切夫斯基背锅迫使他辞去了军职,他不怨恨托洛茨基才怪,肯定不希望看到托洛茨基当上列宁的继承人。”再说,就连斯大林现在担任的总书记一职,还是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两人的共同主意,在1922年中央4月全会上由主持会议的加米涅夫提出,并在会议上通过的。季诺维也夫听了以后,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对加米涅夫说:“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支持他,他不会不感恩。而且会有很多人知道此事,哪怕他将来真不感恩,不怕被众人痛骂吗?我估计他也不敢。”于是,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甚至做起了这样的美妙设想:不久的将来,托洛茨基在竞争中意外失利,黯然下台,斯大林当了苏维埃主席,而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则一个成了“太上主席”,一个成了“副太上主席”。他俩唯一没想到的是,你们自以为可以这样把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问过被你们安排的人本人的意见没?
想好了这一套自己觉得天衣无缝的计划以后,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真的就去找到了斯大林,对他谈了他俩的想法。当然,他俩内心真正的目的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现在只是对斯大林说:“当初让你为苏波战争的结果负责,为他的心腹爱将图哈切夫斯基背锅的托洛茨基现在眼看要接上列宁的班,成为领导我们所有人的人了,难道你就甘心吗?就算你忍下了这口气,就当没发生过,可托洛茨基一定也不会放心用你吧!到时候你很可能会被他收拾掉,最起码也是肯定前途无亮。与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先下手为强。只要他接不了列宁的班,以后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尽管斯大林被刘原剧透过,但是听了他们的话,依然心情十分复杂。哪怕不说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斯大林也知道当初十月革命是托洛茨基直接领导,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却反对,还泄露过起义计划。欲知刘原此时又在做什么,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