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男人除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清贵如仙的容貌，他还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仿佛时刻能洞悉旁人心中所思所想，让人无所遁形。

秦轩压下心头所有情绪，低声开口：“小时候我不懂谦逊，六七岁时就展示出过人的聪慧以及不该有的天赋，曾让皇祖父数次夸赞，不曾想，却为以后的命运埋下了祸端。”

寥寥两句话，简单陈述了十年前的懵懂单纯，以后十年后的凶险艰辛。

苍聿淡漠颔首，显然明白这短短两句话里的意思。

皇族本就亲情淡薄，为了皇位权势，手足相残是件很常见的事情——况且，有个能让皇帝尊长赞不绝口的兄弟，对于储君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秦晟虽是储君，但南齐朝堂上的大半权力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里，还有掌控着南齐几十万兵权的苏锦也效忠于他，只要不犯下滔天大罪，任何人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苍聿漫不经心地勾唇，“所以，他想要除掉你这个眼中钉，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他不是直接杀了你，而是让你来到苍月？”

“因为苏离在苍月。”秦轩垂着眸子，维持着身体的平稳，“太子和苏锦都希望我能来这里，替他们照顾苏离——但事实却是，如果我真的成了皇上的男宠，以后将不可能再威胁到秦晟的帝位。而倘若我不幸死在苍月，南齐就又有一个顺理成章的借口跟苍月兴兵开战。”

当然，到了那一日，必然是苏锦大军准备充分打算卷土重来的一次。

“有了顺理成章的借口开战？”苍聿挑唇，嗓音充满慵懒嘲弄的意味，“苏锦倒是个有志气的，念念不忘着要在南谨身上讨回颜面……他觉得自己能做到？”

南谨沉默地站在一旁，对此完全没有反应。

秦轩也没有说话。

因为苍聿这句话并不是在问他，而只是在嘲弄苏锦的不自量力。

“你纵容着苏离在宸宫称霸，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苍聿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朕的确注意到了，今晚罚也罚了，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

“侍奴不敢。”秦轩叩首，“侍奴并非故意想算计皇上……”

“不管是不是故意，你已经受到了惩罚。”苍聿道，“朕不会继续追究，所以你不必惶恐。”

“是。”秦轩松了口气，“谢皇上。”

话落，他垂眸沉默了须臾，轻声开口：“侍奴身为南齐七皇子，本该享受皇子尊荣——即便日后遭受冷落，原也不该抱怨什么，可皇兄如此设计于我，侍奴心有不甘。”

苍聿淡笑：“你想让朕帮你？”

“皇上若能施恩，侍奴万死不辞。”秦轩语气谦卑，姿态更是顺服，“侍奴既然入了皇上的宸宫，以后生愿做皇上的人，死愿做皇上的鬼。可作为南齐皇子，秦晟如此折辱于我，秦轩心里怨恨，只要我活着一日，必不愿看他荣登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