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聿敲了一会儿黄金龙椅的扶手，漫不经心地开口：“此事应该交给谁去查？”

“臣觉得交给玄衣卫比较合适。”左相道，“玄衣卫掌管禁宫，宫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玄衣卫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以让他们尽早查出真相将功抵过，也借此机会敲打一下宫廷禁卫，以后不可再玩忽职守，否则必将重罚。”

苍聿不置可否地点头：“就按左相说得办。”

满朝文武适时地喊上一句：“皇上圣明！”

年轻的左相大人嘴角一抽，默默退回朝官行列。

“皇上，臣也有件事要禀报。”站在右列百官之前，穿着跟左相大人相似袍服，只颜色有点区别的男子站了出来，恭敬地垂首开口。

苍聿敲击扶手的指尖微顿，随即淡淡道：“右相有何事要禀？”

“启禀皇上，臣觉得比起立后一事，皇族血脉传承更为重要。”同样年轻的右相低眉垂眼，“皇上不缺三宫六院，可迄今为止后宫却还没有诞下一个龙子可安臣心。臣斗胆，请皇上朝务繁忙之际，也能抽出一些时间去后宫走走，与美人们喝喝茶，畅谈畅谈人生，免得天下人传皇上风流，皇上风流之名却名不副实。”

朝臣们垂眸沉默：“……”

果然是右相。

跟左相大人一样，虽性子不同，但放眼满朝文武，也只有他们能在皇上面前这般肆无忌惮地说话。

左相是胆子大，不懂什么是忌讳，该说的也说，不该说的也说。

右相则是说话不着调，嫔妃就是嫔妃，说什么“与美人们喝喝茶”，听听，这是为人臣子者该说的话吗？

活脱脱就是一个喜欢逛花楼的浪荡子所说的话。

规矩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们真心怀疑，以右相大人这副调调，是怎么稳坐右相之位而没被皇上凌迟处死的？

“爱卿所言极是。”苍聿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扶手，嗓音淡淡，“待会下朝之后去朕的御书房一趟，朕与你好好探讨一下，该如何跟美人喝茶畅谈人生。”

右相脊背一抽，连忙开口：“皇上，臣——”

“左相一起去。”苍聿淡淡说着，“朕刚好还有一些事情与你们谈谈。”

说罢，也不等左右二相说什么，径自站起身，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周，“若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奏，就退朝吧。”

百官闻言，顿时如蒙大赦，几步迫不及待地跪下叩首：“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右二相眼睁睁地看着皇帝陛下施施然转身，步履从容地从后殿离开，一句话来不及说。

满朝文武都很聪明，鱼贯转身离开大殿，秩序很齐整，不急不躁，完全没有方才在皇帝面前的紧张不安。

南谨也未发一语，沉默地落在群臣最后面离开——刚从兰国回来，军营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除非苍聿下旨让他留在宫里，否则作为武将，南谨留在京城的大半时间都是在军营里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