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里打扫的宫侍们没曾想到皇上会来,惶恐地跪地俯首,“皇……皇上安。”
“平身,都退下吧。”苍聿挥手,举步走进殿内。
“遵旨。”
宫人退了下去,殿内依然是一片安静整洁。
皇子出身尊贵,打小就享受着外人羡慕的荣华富贵,可谁又能看到深居宫中的皇子,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
苍聿母亲早逝,那个时候皇后把持后宫,皇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帝位的人选,风光显赫自不在话下。
众人看来,苍聿应该是看着皇后的脸色在过日子,理应伏低做小,才能保得性命无忧。
可苍聿是什么人?
他母亲早逝不假,但让他看别人的脸色……那是死也不可能。
况且宫里先帝只有两个儿子,长子继位的可能性最大,没有母妃倚靠的苍聿怎么也不可能争得过苍延——当然,也没资格争。
所以皇后并没有把苍聿放在心上,对这个皇子完全是一种放养的态度。
简单来说,就是不闻不问,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苍聿生性散漫,喜爱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因此从来也没有对帝位生出什么想法。
至于后来为什么就争了帝位过来,说起来还跟南谨有关。
走进寝殿,殿内还保持着以前的陈设未变,一张大床,浅色罗账垂落,左边靠墙位置还摆着一张红木小床,虽不大,对于一个曾吃着冷馒头就咸菜,睡着破板床的孩子来说,却是一张足够安稳奢侈的睡榻。
苍聿四下扫量了一眼,转身走进偏殿。
偏殿里摆着一张长案,案上摆放着一摞子书本,笔筒,几支上好的毛笔插在笔筒上。
案边横放着几个卷轴,檀木镇尺,以及一把木制的戒尺。
目光落在这把已经几年未用却依然完好的戒尺上,苍聿目光微见温和,伸手拿起了戒尺,淡淡道:“这是南谨以前的专用工具。”
专用工具?
亭修微微抬眼,小心瞄了一眼,虽未曾亲眼见识过,但他知道主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南谨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在读书这方面,没有多少过人的天赋。”苍聿淡笑,嗓音温柔,“朕年纪小的时候比较聪明,便以为读书识字实在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学不好,就证明在偷懒。”
亭修微讶,从来没听皇上说起来他们小时候的事。
他初时刚到苍聿身边伺候时,只觉得南将军对皇上的态度太过敬畏,跟寻常武将一点都不一样,甚至跟满朝文武的态度都不一样。
后来才慢慢知道,南将军是皇上一手调教出来的,那种敬畏,早已根深蒂固,融入了骨子里。
“朕今天有点惆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苍聿走过去,在长案后面的条凳上坐下,拿起案上的书本翻看起来,“所以过来看看。”
皇上惆怅?
亭修心里微凛,越发不敢答话。
“南谨小时候是个特闷的人。”苍聿叹了口气,“像个闷葫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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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了两章。
这篇文不会弃,但是上面我也不敢做出保证,因为我还有另外一本书在写。
这本有空就多写,没空就少写。
还是那句话,大家佛系看书,这本书是个大长篇,会写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