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无涯十分凄凉地被所有人忽视了。
他觉得凌商疯了。
比自己还要疯狂太多。
凌商的心里,真的住着一个恶魔。
褚无涯身上的银针缓缓退出,坠落在地。
伤势虽基本愈合,修为却还是受了重创。
同样被冷落的雪狐愣愣地瞅着他。
褚无涯轻咳一声,打断师徒二人的对话。
“人就在城西,你想要他怎么死?要我带他的头颅来见你么?”
凌商脸色苍白地看了他一眼,随意一挥手。
“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别让我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就好。”
褚无涯明了地点头。
他临走的时候,忽然拎起了雪狐,“这东西挺有趣的,本王借来玩两天。”
天仇终于回过头正眼看向褚无涯。
眼中丝毫没有出家人应有的慈悲柔和,只有厌恶与杀意。
褚无涯朝他阴恻恻地笑了笑,随即身形一闪,与雪狐一同隐没在了黑暗中。
天仇匆忙向凌商抛了句话,就追了上去。
……
……
凌商已经许久没有与这么多活人打交道了。
先是褚无涯,再是天仇。
这二人离开后,躺椅上还有个人。
天仇喊凌商“师父”喊了那么多年,却依旧没有承袭凌商多少医术。
夜慕参此刻的状态也就比死人好上那么些许。
凌商检查了一下,为他施了银针,又将他放入了药浴。
照顾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早又去了皇宫内,找到大内总管。
他只说陛下重病,需要静养几日。
尔后也不给对方发问的机会,眨眼间就消失了。
陛下前一晚忽然重病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一国之君这种职业有些特殊,是容不得告假的。
君王可以免去几日的早朝,但天下才安定不久,政事处理却是一天也耽搁不得。
凌商无意插手朝政,只是潜进了御书房,将夜慕参没有批阅过的奏折一本本阅过。
很快,他又回到了侯府。
夜慕参已经醒了,只是有些虚弱。
发现自己在什么地方,倒是什么不愉快也忘记了。
他贪婪地嗅着凌商枕上的气息,后来干脆将枕头抱在了怀里。
凌商回来时,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呆萌。
谁又能想到,那万人景仰的一国之君,私底下却像个傻乎乎的孩子?
凌商为他再次细心检查了一番,便准备自己去客房补个眠。
前一晚他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夜慕参带到了自己的卧房。
夜慕参见他又想躲着自己,急得一下坐了起来。
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脏剧烈地抽痛起来,不禁倒吸一口气。
凌商听到动静,转身两步就回到了他身旁。
一面轻轻按压他的穴位,一面低声让他别再莽撞。
夜慕参撇了撇嘴,“陪我,好不好?”
凌商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尔后轻轻应了声好。
于是夜慕参又笑了起来。
只是心口处的疼痛太丧心病狂,他的脸也有些扭曲。
凌商也不自觉地浅浅勾唇。
夜慕参见了,心头又是一阵骚动。
假意板起脸,捏住凌商的下巴,沉声道,
“美人,给朕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