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意见欧少宸拿自己的老公开玩笑,立时护夫心切道:“诶,这一点你还真别取笑承陌,等蓝怀了你们的孩子呀,我敢断言楚大少爷不仅会变成仆人,还甘之如饴的升级为煮夫,寸步不离的照应着呢!”
一听杜秋意毫不示弱的样子,欧少宸满脸冷汗:好家伙,这也太泼辣了点吧!
江承陌赶忙将话题引入正轨:“言归正传啦,夏要去指证雷逸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少宸,你给我说老实话,为什么柯天没醒,在其他人不知道雷逸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你对他的情况却了如指掌?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呵,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欧少宸微微牵动嘴角,浮起一丝魅笑,意味深长道:“所有说自己能未卜先知的人事先都已经做足了准备。”
“对啊,我们老大给敌人的那叫临门一击。”卫歌谈起上司的计划,眼泛精光,话匣子瞬时打开,“今天上午夏经理说要离开这座城市,想晚上走,老大这边一口应允了她,那里就赶紧叫我将姓雷的藏身之处匿名告诉了警察。在她们以为顺顺利利就可以脱身时,却不知被人背后插了一刀。”
“自从我知道孟筱婕是伊……不,是雷逸的老婆后,我就在想那场绑架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谋。”杜秋意咽下甜点,喝了口水后才说道,“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狠哪,为了报仇,早就在我们身边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炸弹。唉,也怪我自己蠢。”
江承陌揽着妻子的肩,安抚着她愤愤不平的心绪:“女人陶醉在甜蜜的恋情里时,就会丧失理智,丧失判断能力,如果雷逸存在要骗你,你根本避之不及的。”
“其实我初次见到雷逸时,怎么看他都不过眼,但是夏真的很喜欢他,我就想着算了,爱屋及乌吧!”珞蓝回忆起好友第一次将男友领给自己看时的情形,叹息道。
“过去的事就是个铺垫,而且不得不说那时的我们很被动。”欧少宸的嘴角噙着笑,眼神亦是犀利无比,“现如今我们占据了上风,手里的牌该怎么打,倒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你们说孟筱婕见她老公被捕后,会不会撇下他自己一个人去美国?”杜秋意语出惊人,一个问题就问到了点子上。
“这也是我设下此局的用意所在,我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绝情和自私。”欧少宸说着,随后从床边站起,将一沓报告书交给江承陌说道:“这是雷逸在美国的公司资料,你看一看。既然要对付敌人,掌握他的底细是必不可少的。”
江承陌仔细看着手里的报告书,眼底泛起一股惋惜之意:“LX集团原先的基础不错、根基也很稳哪,而且在国际市场上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怎么就因为经营不善宣布破产了呢?”
“你瞧雷逸长那样,就不像是能够干大事的主。LX集团是他父母留给他的祖业,这也能败光,典型的纨绔子弟、烂泥巴嘛!”对付敌人之际,卫歌少不得贬低在押的绑匪,其后他发觉上司一副冥想状,便问道,“老大,你在想什么呢?”
欧少宸仰起头,分析目前的形式道:“以雷逸作案的事实来看,他所犯的绑架罪至多只会判十年,等他放出来后,还是可以回到美国,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所以,我准备将他在美国的所有产业连根拔起,让他永无复生之日。”
接下来,三个男人便挪到一张桌子上,商量着具体的操作步骤,珞蓝和杜秋意见状悄悄溜了出去,她们实在不想介入男人之间的谈话。
市医院里三个男人组成一个智慧囊在讨论着对付敌人的策略,世锦酒店里孟筱婕正六神无主的坐在叶蓓琪对面,恳求她伸出援助之手。
“叶律师,我知道先前我有些话说重了,首先我想道歉,其次我想提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我真的,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孟筱婕脸上凝聚着急盼之色,“他是我老公,我不可能撒下他不管,我想去见他。”
“在审讯期间,你真的无法与他见面。”叶蓓琪语气僵硬道,“没想到孟小姐还有此种打算,看来并不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但是他如今是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你见他实在不合规矩。”
没有在意叶蓓琪语气里的玩味意蕴,孟筱婕双手合十,恳切道:“叶律师不仅聪明,而且胆大心细,一定有办法帮到我的,对不对?拜托你!”
叶蓓琪微低着头,轻抿着嘴唇,沉思了几秒,才缓缓问道:“你真的要我帮你吗?”
“期盼至极!”吐出四个字,孟筱婕继续睁着一双焦虑的凤眸紧视着对面表情淡漠的女人。
“帮你没有问题,但我有一个要求。”叶蓓琪说出这句话时,神情坚定,“我带你去见雷逸,事后你要给予柯叔的家人一定的抚慰金。”
孟筱婕听完她的要求,没有一丝的疑虑,瞬间给出了答案:“只要你让我见到阿磊,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话音刚落,叶蓓琪便拿出一份草拟的协议书摆在了孟筱婕面前,无奈道:“和孟小姐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我不得不留一个心眼,这份协议与刚才我说得那个要求相关,你先过目,如果OK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看到自己的信任值大降,孟筱婕露出尴尬的笑意,随后拿起笔依从了叶蓓琪的要求。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昆虫凄凉悲哀的叫声随处弥漫在夜空中,织成了一个窒诡的大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两个女人迎着幽静的夜晚驱车来到市看守所,在值班室门口,叶蓓琪亮出了自己的律师证,并极富礼貌道:“麻烦你,我是雷逸先生聘请的律师,现在有点急事要会见他。”
“你旁边的是谁?”一个守卫拿着手电筒走了过来,很有警惕性的扫视着副驾驶位上的女人。
叶蓓琪用自己温润的嗓音说道:“这是我的助理,孟筱婕小姐。先生,我们真的有点事想问清楚,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来打扰了,还望你行个方便。”
听完叶蓓琪的解释后,门卫没有再多心,轻易即让她们进到看守所大院。
在探监室光洁的瓷砖地上,孟筱婕来回挪着步,眼睛时不时向门边窥望着,显得极其焦躁不安。
叶蓓琪轻按着孟筱婕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并认真吩咐道:“待会这里只有我们三人,我会尽量抽出时间给你们,但由于门外还是会有狱警把着关,所以切记长话短说,废话尽量不说。”
没多久,狱警便领着潦倒不堪的雷逸走进探监室,并扯着嗓子命令道:“犯人有三十分钟的会客时间,请律师把握好。”
等到狱警消失在眼前,孟筱婕一把抓住老公戴着镣铐的双手,凤眸蓄满不舍之泪,声音亦因情绪的波动而变得不稳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本来好好的,今晚两个人都能够脱身的,怎么最后一步就出了差错呢?”
“宝贝,不要哭,其实当初做了那些事,就该料到会有今天的遭遇。”雷逸吃力地抬起手,帮老婆拭去泪水,为自己叹息一番之后,又压低嗓门说道,“你不该来这里的,现在事情并没有牵连到你,你要赶紧走,不然就晚了。”
孟筱婕不断抽泣着,继而缓缓看着雷逸略显憔悴的面容,心疼道:“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能独自离开?八年前,若不是你,我就会沦落街头,时至今日,我怎么可以为了保全自己,扔下你不管!”
“傻瓜,你听我说,赶紧走,无需管我。”雷逸用自己的思维逻辑劝说着妻子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而且我们不能够一船人全栽在了绑架案上,总得留几个活口。”
听着雷逸普通却温暖的话语,孟筱婕刚止住的泪水又哗然落下,只是这一次她的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样用言语来描述此刻的情绪。
雷逸扬起会心的笑意,启动着灰白的嘴唇道:“乖,你的手里有大笔资金,回美国还可以让公司重新起步。严格说来,你才是比较辛苦的那位,我在牢里每天过着闲淡的日子,而你却肩负着让我的公司起死回生的重任。”
这时,门外传来很大的动静,叶蓓琪立马提醒两个人注意控制情绪。
果不其然,一个警察拿着记录本走进探监室,以平淡的口吻告知道:“雷逸,S.E集团的总裁决定以诈骗罪起诉你。”
叶蓓琪出于职业惯性顺口问道:“出于什么原因我的当事人要接受此项指控?如果言过其实,我会反诉他们诬陷。”
警察耐心地解说道:“你当事人所代表的万珊公司给S.E集团提供的土地项目是无中生有,而且他的诈骗行为令欧氏产生了错误认识,并基于此认知签订了协议。”
话一脱口,在场的人均陷入沉默之中,警察经过察言观色后,又建议道:“两项罪名,犯罪嫌疑人现在的状况很麻烦,所以你们之间还是好好沟通吧!”
看着雷逸,警察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刚才还很幽静窒怖的空间立时又增添了一份沉重感。
雷逸率先打破了异常的氛围,笑着对老婆说道:“还记着那句话吗?‘聪明人,不必争一时意气’,现在用在你身上最适宜了,你马上回美国,等我出来后还可以飞去找你,倒时你一定要收留我哦!”
听到雷逸故作轻松的话,孟筱婕倍感辛酸,她的措辞里嗔怪之中又不乏真情:“我当然会收留你啊,笨蛋!可是我怎么也得等你庭审完再走吧!”
“不,宝贝,你要赶紧走!”雷逸捧住孟筱婕的脸,真挚道:“我的审讯还要等好几日,朝令都能夕改,更难保证长长几日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做大事者要狠,不能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