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只有两个意思。第一,换个能人暂管公司一切事物;第二,给我们一份继续扎营AES的切实保障。”股东们的要求无疑与自己的利益挂钩,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无可厚非。
经过一场激烈的讨论,卫歌成为接管集团内务理所当然的人选,他基于管理的繁琐纵然不情愿,但为了安抚老狐狸的躁动心绪,只得硬着头皮变成身先士卒。
“公司能发展得这么兴盛,全凭各位前辈鼎力支持,所以在眼下最需要你们帮扶的情况下,我恳切地希望各位能扶持到底。”卫歌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言辞不亢不卑,也是得体到位,自然得到了董事们的好评。
等到实现意图的股东们离去后,珞蓝将自己深深嵌在真皮椅内,转而用带着感激的眼神凝望着难中救急的沈郁馨,并说道:“没料到你会回来,不管怎样,非常谢谢你在会议上凭事实说话的精神。”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救急可不是因为你。”面对珞蓝的感激,沈郁馨心不在焉道,“而且我犯了错,当然要承担。虽说欧总裁背信弃义,咱觉得不齿之时,自然不可以成为和他一样秉性的臭人。”
听着沈郁馨不和善的话,珞蓝现出窘迫的笑意,随即为丈夫开释道:“你多次戏弄我们夫妻,阿宸发飙也是正常反应,你这样说倒显得他有多恶意满盈一般。只不过他下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要是你再想回公司任职,我也没权利批准。”
“你以为我想回来?”沈郁馨反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好马尚且不吃回头草,何况我还是比马高贵许多的千金小姐,哼,我才不会腆着脸讨求着回这里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沈郁馨见珞蓝欲开口,连忙说道,“尽管被辞了,但我回来取走私人物品很正常吧!”
“总裁的事你听说了吧?”望着沈郁馨平静无痕的脸蛋,珞蓝倏然问道,那一刻,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此一问,或许是想试探沈总监的反应。
“你需要我说实话吗?”沈郁馨睥睨着询问自己的女人,不答反问道,她那粉底布施的媚脸上邪光闪烁。
听到沈郁馨的话,珞蓝倒糊涂了:我勒个去,刚才的问题很寻常吧,这有什么不能说实话的!
触及珞蓝眸子里的困惑,沈郁馨语气淡漠道:“欧总裁是本市的风云人物,但凡他有风吹草动,谁会不知?只不过我认为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你嫁给他后就麻烦不断。”
“你这样讲对珞经理很不公平。”初听沈郁馨刻薄的话,卫歌当即反驳道,“她为了公司竭尽全力,集团遭遇风波也是做生意者必经的磨难,你不能把它全部归咎在她身上。”
“我和珞小姐说话呢,你急什么?”看到卫歌护花的行为,沈郁馨有稍许的不满,“男人可不就是喜欢这类的邻家小妹妹嘛,在你们这帮人眼里她当然哪里都好。”
嘴角扯起不以为然的弧度,卫歌猛然凑近沈郁馨面前,以玩世不恭的口吻说道:“在我的心目中还真是倾慕你这样女神级别的人物,但就凭你那人品和心地,我便不敢碰了,唯恐某一天被你害死都混然不觉。”
“哼,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沈郁馨斜睨着一副却之不恭样态的卫歌,纵然心情大火,但还是拼力忍住。
她将散落胸前的大波浪卷发捋至肩后,蓦然转身,空气中除了弥漫着从她身上飘散而出的浓郁香水味,更有她的临别赠言。
“虽然开会时帮了你们,但其实我还是觉得董事的担忧不无道理。如今国内股市动荡,金融业界发展一波三折,总裁又无法主持大局,呵呵,很多的问题摆在面前,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门被沈郁馨离开时的魑煞之风卷刮得里外扇动,卫歌背对着它,凝视着珞蓝,发觉她情绪低迷,便问道:“你不会真被那女人的话刺伤了吧?你权当她在放屁嘛!”
“不是啦!”见卫歌错误认识了自己的心情,珞蓝赶忙辩解道,“我在思考柯天到底在哪?”
“不用苦想了。”门外传来一声高亢又不失悦耳的女音,随后叶蓓琪便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她顾不得找个位置坐下,骤然放轻嗓音说道:“潘队长接到匿名电话,称只要派警犬去浮华路上的一座废弃工厂,就可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事情的进展真是越来越戏剧性,先是众人发现柯天失踪,在警察介入案件后两封一模一样的信让欧少宸招致牢狱,在大家对受害者的去处一筹莫展时却又接到恍若神明指引的电话……
这些唯能在电视剧里方可看到的情节居然赫然展现在珞蓝的生活里,她扑眨着狭长的睫毛,语气之中有抑制不住的新奇:“这位通风报信者要么是凶手,要么就是目击证人。”
“要是打电话的是目击者,他为什么要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告诉警察,他在害怕什么?”叶蓓琪运用着自己的智慧,努力分析着,“可如果那人是凶手,他这样做不是自投罗网吗?”
卫歌以手撑腮,也加入了案情的讨论之内,他讲出了自己的见解:“有没有可能是他看到新闻,知道如今警方抓到犯罪嫌疑人,但只缺起诉定罪的受害对象,所以才助警察一把。”
“你是说在废工厂那边的是柯叔的尸首?”珞蓝弱弱地问道,仔细联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躺在空寂偏僻的环境里慢慢僵化成死尸,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要不然咧?”卫歌看到珞蓝身子一颤的样子,不自觉露出笑意,继而说道,“刚刚叶律师讲废工厂有警方需要的东西,现今警察急需的就是柯天的下落嘛!所以但凡潘队长带人前去,即有两种可能,柯天死或活。”
“会不会还有凶手在那里坐等警察抓他的可能性呢?”叶蓓琪冷不丁地说出一个概率极低的猜想。
“哦哟,好了啦,搞得我们比侦探还专业似的!究竟废工厂里有什么,就让警察自己挖掘去吧!”卫歌急急从座位上站起,神情肃穆道,“咱眼下最紧迫的就是管理好公司,等老大有朝一日完好归来时看到集团蒸蒸日上的前景。”
“你现在是临时总裁,也算公司暂任大总管,发展的道路任重道远,亲一定要顶住。”珞蓝慢慢走到卫歌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作慰问,尔后便迈着姗姗的布履离开了会议室。
“听说刚才股东们兴风作浪了一把,最后的结果不会就是让卫主任暂管公司吧?”说话见,叶蓓琪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措辞,“我看他热情不高嘛!”
“嗯,卫主任说那帮老狐狸摆明在赶鸭子上架,他有强烈的被逼迫感。”忆起卫歌获知董事要求时惊恐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倏然她记起一事,便问叶蓓琪道,“你来公司时遇到沈郁馨没?”
“嗯。”叶蓓琪微微点头,转而好奇道,“我见她抱着箱子傲慢地走了,难不成感觉公司面临危机,所以辞职啦?”
听到叶律师的猜度,珞蓝叹息道:“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蛮喜欢你用的词汇,‘傲慢地走’,呵呵,还真符合她的个性。”
“她除了那张脸,其它方面很像孟筱婕哪!”脑海里闪过沈郁馨的形象,叶蓓琪不免感慨道。
“说实话,要不是姐姐在美国失却自由身,我一定会以为是她整了容又回来了呢!”俏脸牵起笑意,珞蓝相当认同叶律师的感受。
两人走到财务办公室门口,珞蓝禁不住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环顾房间内即可见除了少许零散的纸张外,设置一切如旧。
“人离屋空。”叶蓓琪轻妙地吐露四个字,随后问道,“公司接二连三有人辞职或被解雇,那如今这里岂不是人才辈失吗?”
“就是哇!”珞蓝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神情有些惋惜,她凝眸看着叶蓓琪笑道,“你这个法律顾问没有常驻办公室会不会有点憋屈?要不这间屋子就给你用呗!”
“你这是在谨防精英再度离职而百般讨好吗?”对视上珞蓝澄澈的水眸,叶蓓琪一改往日习性调侃道。
“叶律师一贯不会逗趣人,现在的嘴倒是越发贫了。”珞蓝整理着桌子,但语不笑。
叶蓓琪按住珞蓝忙活不停的双手说道:“既然是我的办公室,收拾这么点琐碎的事就让我来吧!”
“杀人要判多少年?”安安静静挪到一旁的珞蓝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嗯?啊?”刹那间,叶蓓琪有点缓不过来劲,只得用探究的口气问道,“你说杀人么?怎么想起问这个咧?”
“阿宸莫名其妙招了罪事,便想了解一下。”从小到大珞蓝从未设想过身边的亲人或爱人有一天会惹上罪祸,眼下欧少宸被人嫁祸,纵使警方那里已知是场误会,她还是心有余悸,而且有备无患终是好事。
“杀人的刑罚嘛,不可一概而论,这要看行为人的主观罪过,故意抑或过失最终承担的法定刑也大不相同。”叶蓓琪使用记忆里储备的专业知识为珞蓝答疑解惑着。
“咦?”就在这时,叶蓓琪探至抽屉内侧缝隙的手指好像碰到一个细绳般的物什,她仔细摸索,没多久就拉出一件吊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