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警局。”恍惚间,珞蓝似乎察觉出了莫翔以的动机,她喃喃自语:莫翔以太狡猾了,自他香港一行失利后,就已经怀疑了我们。
他清楚自己回城市后一定会受到警方的讯问,所以干脆来一招金蝉脱壳,指使杀手撞伤乃至撞死阿宸,而自己再利用身处警局的有利条件以便高枕无忧。”
念及此,她腾地从地上爬起,说出自己的决定:“小美,你赶紧回欧家,让家里人去照料阿宸,我要去警局。”
等小美走后,她把眼睛投向围观人群处,征询道:“各位阿姨叔叔,现在我准备去公安局,请问你们亲眼看到事发过程的人里有没有哪位好心者愿意随我一起去那里做个笔录,纯当帮帮忙,哦,不,只要你们肯帮忙,我一定有重赏。”
“姑娘,倒不是咱们不想帮,可你也看见了,凶手狠得嘞,要是我们做了好事,摊上一身麻烦,似乎有点不值得哦!”触及珞蓝眼里的诚恳,一个大妈从围观人里首度发了话。
“阿姨,我国的法律对证人有保密规定的,即便你去警局把真实的情况如实说出来,凶手也不会知道。”珞蓝一见有人开口,即表示其心里有蠢蠢颤动的**,遂努力用言辞劝服她,“好人有好报,麻烦你帮个忙。”
“这……”大妈面现为难之色,如今前面站着一位神情真挚恳切的姑娘,身后又有一大帮好事者注视着,要是不帮忙实在说不过去,可如果挺身而出,就怕无辜惹来祸事。
“大善人们,只要你们帮忙抓住肇事者,不管我老公伤势如何,我的酬赏都会及时派发到诸位手里。”珞蓝的声音显露出丝微的哭韵。
然而无论她的声调多凄婉,表情多期待,周围的观众皆做退缩状,看到眼前的形势,珞蓝才稍稍止住泪的通红双眼又倏地滑下热泪。
目击证人都表现出作欲离开的样子,珞蓝急忙抓住那个大妈的手腕,苦求道:“拜托你们!”
“唉,姑娘,去警局就算了,不过刚才已经有人报了警,警方来调查的话,我们倒可以讲真话,帮个小忙。”大妈虽然仍旧是一副迟疑的态度,但显然还是承服于珞蓝的诚恳之下。
刚说完,她又补充道:“我留个地址给你,离这儿不远的,到时你用得着,就来这里找我们这帮街坊。”
拿着地址的珞蓝手抖得几乎端不稳那张薄薄的纸片,站立路边,她感觉身边没有可以拿主意的人,顿觉无援无助的她摸出手机讲电话打给了闺蜜。
通过话筒和无线音波的过滤及传输,珞蓝的声音转入杜秋意的耳内哭腔更甚:“秋意,阿,阿宸出车祸了,头部,流,流了好多血,现在,还不,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想去医院,陪伴他,可,可又想去警局让潘队长找出肇事凶手……”
姐妹的嗓音仍在耳际回荡,杜秋意立马表态道:“只要人送到医院就好,你在哪?嗯,可你干嘛自己去警局,报警啊!出了事难道警察还能无动于衷吗?让他们勘察现场,收集证据。”
“已经有目击证人报了警,估计他们也快到了。”珞蓝遍体有种大动心绪过后疲软的样态,她的声语很是底气不足,但她还是奋力把自己执意去警局的意愿表述殆尽,“不过我还想要去公安局,我要和一个人对质。”
“嗯?哦,好吧!”透过手机,隔着不仅不远的距离,杜秋意一时间拿捏不了好友的念想,就劝慰道,“你先稍安勿躁,我马上来找你,然后如果还要去公安局,我陪着你。”
从好友那里得到些许支持,珞蓝的心似乎坚强了点,她凝眸看向被撞烂的垃圾桶和向内侧凹陷进去一半的铁杆,那触目惊心的场幕再度将其拉回到事故始发的时刻。
尽管不忍回顾当时的场面,但为了对案情及抓住真凶有帮助,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梳理混乱的头绪。
重机车!那罩在头盔里的车主抑或驾驶者是谁,红色的机车貌似在哪里见过,而且凶手耳边的发际间似乎有道闪闪发亮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没多久,一路奔波的杜秋意拖着笨重的身子在丈夫的搀扶下赶到略显窒恐的现场,觉得受惊不小。
她凝望着已经冷静下来的密友,发觉她和刚才打电话给自己时的状态判若两人,遂以低喃却不乏关怀的腔调问道:“蓝宝贝,你在思考什么呢?太镇定反倒吓坏我了。”
纵然即将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杜秋意基于和珞蓝的亲密关系,对她的称谓仍旧维持着往昔的甜蜜。
珞蓝从自己勾勒的凶手画像里缓过神,她直愣愣看着眼前静视着自己的两个人,一句话陡地从其朱唇中溢出:“我好像明晓了凶手的身份。”
事故现场,杜秋意听到闺蜜肯定及坚定异常的措辞,惊讶之余不免咋舌道:“亲爱的,你不是气糊涂了吧,就这样左思右想就把凶手找出来啦?”
“虽然不敢肯定,但不是毫无理据,现在尚缺的就是找当事人印证。”珞蓝的莹眸透着弈彩,似乎只要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那离破此意外祸案就不会很困难。
“如果你想的那个人就是肇事者,他会坐等你去找他么,那不是大脑被驴踢了嘛!”即便杜秋意想破脑尖也无法弄清蜜友的打算,唯好静听她的解释。
然而珞蓝尚未开口,几经观察貌似理解了她用心的江承陌轻轻说道:“不管那一瞬间的感觉孰真孰假,反正现在也算有了一点线索,单凭我们在这里无计可施,倒不如像蓝讲的那样去试试,指不定就把凶手揪出来了呢!”
“对对,还是你冷静,把我的想法看得透彻。”珞蓝勉强牵起一缕微笑,以此感激江承陌的一番解说,随即表明决心道,“我知道那个人最常去的地方在哪,准备去碰一碰运气。”
刚才未能及时洞察出姐妹的念想,心存惭愧的杜秋意当即踊跃给予支持:“那我陪你吧!上刀山下火海,眼睛不带眨一下!”
“额,秋意,虽然你勇气可嘉,但我们要做的事也没那么骇人听闻啦!”珞蓝白了好友一眼严肃道,“咱即将面对的可是紧迫的要事,你正经点,认真说话。”
“就凭你们两个女人去,怕是不妥当。”捕捉到妻子和珞蓝毅然果敢的神情,江承陌敬佩她们行事风范的同时自然有些犹豫,“毕竟你们去接触的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我怕你们道明来意,他心里一怵会痛下毒手。”
“放心吧,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种可能性是极小的。”珞蓝强自镇定叮嘱江承陌道,“承陌哥,你在这里等警方的人赶来,让他们将这里的车辙,冲撞时留下的证据勘验清楚,我和秋意先去赛车场摸摸情况,到时咱们再及时联系。”
当这座城市的夜幕蓦然降临时,珞蓝在好友的陪同下来到了赛车场,世俗的浮华与喧闹在这里被衬染得淋漓尽致,赛手们坐在自己的宝驾上,或静静等待,或摩拳擦掌,等待比赛开始即跃跃欲试。
涉身于一片光明与黑暗交错复杂氛围之中的珞蓝环视着周遭的情势,手掌一摊挡住眼前那耀眼炫目的霓虹闪烁灯放射出橘一色的光芒,渐冉发觉身边熙熙攘攘的人面部的轮廓慢慢变得朦胧而遥远。
晚上的气氛比上次白昼莫翔以带她来时更显浓郁,珞蓝穿梭在宽敞的跑道,一张张脸看过并努力凭靠记忆识别着那个左耳戴着耳钉的黄毛帅哥。
晚风拂过,挽起她的青丝,就像那柳叶纷飞一样的飘逸柔袅,将她整个人的五官映显得愈发精致俏美。
道旁的赛车手中有人发出了惯有的口哨声,众多纨绔子弟顺着友伴的提醒之音皆不约而同地将眼睛掷在了面前的美景上,有的人在初见珞蓝时口水差点就像未拧的水龙头般往下掉,总之看到她的出现便分外兴高采烈。
“臭小子,蛤蟆子都快流成河啦!”一个带满戏谑的语气伴随着一阵“叽呲”的声响逸荡在空际,不多时一辆红得刺目的重型机车快速又不失稳当的停靠在珞蓝的面前。
“美女,找哪位哥哥啊?”车上的男子挑着眉望着身侧虽然孕相十足但美韵犹在的女人,询问的语气里既有轻佻又带着些许搭讪成功的兴奋。
“额。”珞蓝支吾着,看了看身旁的好友,向她投去要不要回答的探寻眼神。
会意的杜秋意展露出女人特有的妩媚笑丝,继而用爽朗醇厚的嗓音问向身体斜右边的男人:“这里不是归秦洁管吗?我找她。”
“秦姐?”重机车男一听到她们的来意,脸上的谄媚笑意顿时荡然无存,他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她今天在另一个比赛场地主持大局,如果你们有急事,告诉我也行,但凡是与赛车有关系的,我知无不晓。”
“那找人呢?”杜秋意话才一出口,,便看到珞蓝急速向前方挪动,口中还在大叫,“秦洁小姐。”
“咦,她怎么又回来了呢?”不如珞蓝眼尖的男人此时倒也发现了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那身火红的装束,自此内心有稍许的怏怏然。
刚折回赛场的秦洁仍旧是一身艳红似火的紧身衣裤,恍如红色就是她最好的性格标志,而这珞色亦能将她的美修饰得更加迷人并充满诱惑力。
停好车的秦洁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冲向自己,她把头盔取下的那一刻神情饱含困惑,她捋起长及腰的瀑布红发,挺起一对****,其浑身散发出的尽是自信女人独具的魅力。
“你不认识了我吗?”珞蓝弱弱地看着秦洁,接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珞蓝,有一次曾和莫翔以一道来玩过。”
经过她的提醒,秦洁的记忆逐步恢复,她直视着面前娇小玲珑的女人,心想着:对喔,那回翔哥为了陪她甚至全然漠视与我的比赛,我还一度吃醋来着,怎么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