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宸想做一对患难夫妻。”珞蓝故意避开他炽热中积聚着浓郁柔情的眼神,自顾用轻淡的语气说道,“不过谢谢你的好意。”
“珞蓝,我的话没有期限限制,你不管何时来兑现,我都欢迎。”尽管她一味躲避自己的热情,但莫翔以一腔爱意难以消退,“给我保护或帮助你的机会。”
“你要真有心,只需不抱有插进我们夫妻关系的念头便可。”她深知莫翔以的心思,像他这类心狠手辣的掠取者,但凡是他想得到的东西,如若一日未到手,即会锲而不舍地争夺。
“我喜欢挑战,越是有难度的事我越不容易放弃。”莫翔以语气坚决,“欧少宸拿我当兄弟,视你为嫂子,这场关系、这份角色我必然要好好珍惜。”
“他失了忆,神智不清醒,难道你也要陪他一起痴癫吗?”他始终不撒手的表现倒令珞蓝大为光火,“他记错了人,想歪了事,我会用耐心、决心、恒心守候,你干嘛非得横插进来?”
“你不记得医生的叮嘱了吗?要努力让患者置身于欢快的环境里,这样有助于他康复。”莫翔以想着即便不能立马得到珞蓝的芳心,要是可以陪着她度过艰难困堵也是不错的关爱方法。
于是他费神组织语言来让珞蓝许可他相伴身侧,“在他的意识里我是好兄弟,跟我的互动都是非常开心的,既然如此,你在他不认识别人,但就愿意与我交流的情况下,为何不让我伸出援手呢?”
“我不知道。”珞蓝陡地低首,手指不自然的摸向后颈,想以此动作消解彼此间独处时的窘迫,“毕竟你和阿宸有过节,我怎么敢拉近你们的距离。”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名很残暴的人吗?”浅问一声,莫翔以那双淡雅如墨的锐眸倏地暗沉。
医院里,莫翔以奋力想向珞蓝证明自己一片赤心:“纵然我和他是商场对手,但我绝不会危害他的性命,我的成功皆取之有道,不会耍一些阴险卑鄙的手段。”
珞蓝刚张开口,可还没发出声音,便听到父亲浑厚的嗓音袭入耳膜,“以敏,臭小子怎么样?你姐姐的死到底与他有没有关联?我听警方透露那把杀人的枪就离他仅有咫尺的距离,而且现场只存在他们两个人。”
“夏爸,阿宸他,他……”凝眸看着来势凶猛的父亲,珞蓝呜咽好久还是没有再讲出一个字。
不明就里的孟震东以为是自己的高嗓子吓坏了女儿,遂拍了拍她的后背,缓和口气道:“爸爸不逼你,即使是他下得狠手,我答应你会理智对待可以了吧?不过他怎么啦?”
“失忆。”虽然父女俩的谈话与己无关,但莫翔以见到珞蓝痛苦的神情,回复着,“他现在连自己的妻室也忘得彻底。”
“荒谬!”孟震东狠狠呼喝道,“失去记忆就能够不把案发现场的局面解释清楚吗?绝不可能,我的女儿,不会白死。他在哪个病房?带我去。”
众人纷纷结伴向欧少宸身处之地走去,在离房门数步远的地方,他们听见了阵阵的哄笑声和嬉闹音。
“你是堂堂的总裁,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啊?”一个长相普通,但笑容甜美的护士为病床上的男人削着水果并娇声问道。
“唔,应该漂亮的女人我都来者不拒,但选老婆的话还是会往靠谱方向择选。”欧少宸用手托着下巴,仔细思考着护士的问题,随即坏坏一笑道,“不过现今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人生苦短,该乐就乐!”
“咦,你手上戴的是婚戒吗?”另一个帮欧少宸换点滴的护士拔输液针头时发现了奢丽的钻戒,好奇道,“一般戴在中指上便是结婚了,你不会不是单身吧?”
“诶,谁说戴个戒指就代表结婚啦?”欧少宸对护士晃了晃食指,示意自己并不认同她的想法,“这东西可戴可摘呀!”
说完,欧少宸的左手就覆上右手中指做出脱下婚戒的举动,这一幕落入珞蓝眼底,她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他停住手,改变口风道:“但我这枚戒指是传家宝,摘下容易丢失,那就得不偿失了,唉,我还是乖乖戴着吧,免得我祖宗从墓陵跳出来大骂我不孝。”
“你是该被骂。”克制不了恼怒情绪的孟震东闯进病房,指着一脸狂傲不羁样态的欧少宸指斥道,“明明就是已婚的人,还恬不知耻的招惹这些野花野草。”
“喂,大叔,你有没有搞错,会不会说话呀你!”护士乍听孟震东的描绘,极为不满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是职业护士,不是你眼里的花草,聊个天、开开玩笑还不行了,什么人哪!”
“护士难道不要尊老吗?你们爸妈是怎么教育自个的孩子哒?”一见情势不妙,欧少宸解围道,“快跟这位老先生道歉,不然小心工作不保。”
两个护士撅着嘴不情不愿说了声“对不起”,即收拾好东西灰溜溜闪人。
等到护士消失的无影无踪,欧少宸挣着一双无辜的黑眸扫向愠气依旧的孟震东,随后又望着莫翔以,求助心显而易见。
熟料莫翔以根本不想在孟震东生气的关头进行劝解,他就怕夏老把无名火转嫁到自己身上,身为资深想要追求珞蓝的人,他极力想给未来岳丈留下好的印象。
“你在公司里,并且是与我女儿见面的最后一个人,她的死只有你能解释清楚。”孟震东抓住欧少宸的住院宽松服,有一种要为枉死的女儿讨个说法的样势,“你必须给我回忆起来,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夏老的阵阵逼问让欧少宸不由地抱住脑袋,他的五官扭曲成一团,表现出一副因记忆断片而痛苦不堪的模样。
“夏爸,阿宸已经难受得很,你别再逼他啦!耐性一点嘛,真相总有大白的一日!”夹在父亲与丈夫之间的珞蓝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欧少宸一边,为他拦挡和解决夏老的诘难。
“你的眼里只有这个臭小子,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心智,就连你姐姐的死因也不想弄个明白!”孟震东见女儿一味帮着欧少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夏爸,你这样讲对我很不公平。”父亲突如其来的责怪让珞蓝黯然神伤,她嗫嚅着,“我只不过认为天网恢恢,如果一个人干了坏事,老天一定会收拾他,姐姐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助我们找到他,并将其法办。”
眼睁睁目睹着室内的场面,尽管欧少宸不太清楚为何孟震东总是与自己过不去,并且看他哪里都不顺眼,但他极其感激珞蓝救其于水火的善意,然而他的情感也只限于感恩,还是没有回忆起彼此间的点滴。
“你们都回去吧!”珞蓝想单独与丈夫相处,哪怕他对她缺乏情愫,她也希望静默陪伴在他身旁。
“你也和他们一道走吧!我这么大的人,要嫂子你照顾着蛮不好意思嗒!”欧少宸想着既然视珞蓝为大嫂,就没有让她伺候床前的道理,于是忽略掉她眼里的痴情说道,“我可以照料自己,真的啦!”
见他执意如此,珞蓝唯好遂他的心愿,只是离开时有些依依不舍而已。
室内终于仅剩欧少宸独自一人,他将房门关紧并反锁,随后拿出手机拨响一个号码,并说道:“潘队长,是我,你有空吗?我要和你见一面,对,你现在就准一下去域泰咖啡室,你和老板说在隔间与我有约,那他自会领你去见我。”
打完电话,他环视着宽敞的病房和空空的床铺,思索着在他外出期间,怎么才能不让人察觉到他有过离开的行为。
不愧是商场精才,不一会,他便心生一计,尔后打开房门,在楼下的普通病房里找到一位病人的家属,以让他在高等病房睡一夜为条件解决了欧少宸面临的困题。
天空简直像凝固了一般丝缕的风也没有,金黄色的月亮挂在黑暗的夜幕里,照衬着尘世星光灿烂,街道上,盏盏引明路灯慢慢启亮,各式各样的汽车穿梭在不夜的城市,越发形成一份朦胧的韵感美。
域泰咖啡室一处建设相当隐蔽的隔间里,欧少宸与潘明相对而坐。
他先简洁地将自己的状况和打算告知潘队长,其后询问道:“你们对现场调查过没有?筱婕身上遗留的子弹型号是哪种,寻根摸迹,势必能揪出真凶,而我也不会放弃搜罗证明凶手有罪的证据。”
“子弹没有特别之处,但枪的确是独特的种类,UK-401,枪支新一代诞生物,咱们国内尚未有此枪的记录,拥有此枪者绝对精通于走私渠道。”潘明见解精辟独到,“这也是我把你排除出嫌疑人行列的原因,你向来清高,从不触碰走私业。”
“哟,看来潘队长将我的底细摸得很透彻嘛!”欧少宸先是微微一笑,继而又面色凝重道,“我好像知道出现在现场的那个男人是谁。”
话语一出,欧少宸用手蘸水在桌面上写下数个偌大的英文字母或名称代号“MXY”,尔后继续道:“这个人非常狡猾,举凡你证据不充分,他总会有法子脱罪,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真怕一旦打草惊蛇,想再揪到他的小辫子便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