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罢了。”珞蓝起初的抱怨逐渐消散开去,她叹气道,“主要还是他狡猾,你们警察也算出了不少力,最终还不是让他以各种理由和托词解脱了怀疑。”
“你真的要嫁给他?”失却了主意的Mark怔愣的问了一声,那口吻里有对莫翔以隐藏至深的深恶痛绝,亦有对珞蓝即将面临遭遇的同情,“我的同事已经在努力寻找夏老,如果在这一两天里救出他们,你是不是就不必被逼着结婚?”
“没有用。”讲出这一句饱含着无尽失意怅惘言辞的珞蓝心高高悬着,他知悉了莫翔以的本性,而且近期接二连三发生的事都表明但凡他不达到娶到她的目的,总会有些无辜者遭殃。
“那欧先生呢?如果他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发现你成了别人的新娘,事情要怎么弄?”Mark话语不多,却句句会戳到珞蓝的心坎。
想到丈夫,珞蓝的脑海的慢慢都是他的英俊脸庞和音容酷貌,那一刻,她捂住口,无顾Mark的存在恣意地哭了出来。
她忽然考虑着:这场不属于自己的婚礼,我要不要逃?可如若撇下一切走得远远的,夏爸如何救?小美又要怎么办?
知道自己触到珞蓝泪点的Mark手足无措之余,围着办公桌团团转,不晓得该如何劝慰伤心满怀的女人,最后他无声的将餐巾纸盒递到她面前,算是给予了最宁和的支持。
“真抱歉,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珞蓝连抽几张软纸,拭着泪水,却发觉根本擦不净。
“嘟嘟。”座机突然响起,搅乱了珞蓝的心绪,她凝眸看向来电显示,发现是莫翔以的号码,遂吸了吸鼻气,清者嗓拿起话筒:“喂,莫先生。”
她对他还是那一贯的疏离称谓,此刻,莫翔以的耳中飞涌的皆是世上客套与陌生并存的字眼,他试图扭转此局面,便说道“到今时今刻为止,你对我还这么疏远,好像太伤我的心、。”
握着电话的珞蓝没有回答,她不想迎合此种暧昧,为了转移注意力便说道:“莫先生,虽然我答应嫁给你,却没有同意我一定会披上婚纱,所以你的一片用心我怕是要辜负。”
“不想穿就不穿吧,如果每个新娘在婚礼上都以美丽的婚纱来衬托出自己的姿色,而你别出心裁却也是蛮好的。”对着她不带半分爱意的言辞,莫翔以并不纠结,满腔声色均是柔情厚宠。
婚礼当天,莫翔以为准新娘请来了国际上名声大噪的化妆团队,他们在那幢豪居里讲珞蓝打扮成了不批婚纱,不戴华贵炫目首饰但依旧掩不住风华绝代美韵的俏佳人。
首席化妆师一脸艳羡地望着眼前宛如天仙降临的女人,并不忘记婚礼的时辰将至,便小声提醒着:“珞小姐,婚车已经等在门口了,出发吧!”
对视到化妆师眼底的羡慕之色,珞蓝的心倍觉苦涩:这场婚礼在所多不知情的人眼里是那么的盛大壮丽,可却偏偏不是我期想中的缘分,不是我努力追求的爱情,纵然万千世界所有人都表尽赞美和嫉妒,她也感觉不到丝缕的幸福。
婚礼的场面很是盛大,莫翔以给了他人生首回的婚礼且给予他最爱的女人史上极显罗曼蒂克的庆贺仪式。
那里有全自动式的自助餐聚宴、有浪漫的烛光餐、有亮闪闪的钻戒,亦有令人咋舌的金童玉女,只是那美艳不可方物的新娘脸上呈露的却是无法言尽的苦楚和不欢,似乎这场令旁人惊叹羡慕的婚礼和她没有一点一滴的关系。
察觉出她强珞欢笑神情的莫翔以抓住她的手,企图让其亲密的揽住自己的臂弯,然而珞蓝几乎在他的大掌触到她如水葱般的玉指时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他的温存。
可当她做出这个举动之后又有些后悔:既然答应成为新娘,既然已经做出了首肯,并且自己执意不穿婚纱的行为他也以包容心对待,拿自己又何必得寸进尺。
何况父亲和小美还在他手中,他承认在婚礼上可以让她见到他们,如果自己一味挑战他的忍耐力,只怕会物极必反,自此还是安分些好。
想到关键的一点,珞蓝努力绽放笑珞,只不过那样璀璨的笑容仿佛过于虚假,过于刻意,过于勉强。
触及她作欲改变的举动,莫翔以可以完全不介意其先前的抗拒,只需从这一刻开始她乖乖配合自己完成婚礼即可,于是咧唇淡笑道:“你准备好了吗?”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询问,珞蓝婉顺地挽住他的臂膀,俏脸上挂着娴雅的笑丝。
珞蓝携着莫翔以的手,与他一起穿行在众多宾客之间,以此向他们表现出彼此的结合最应当收到大家的祝福,即便没有袅娜飘逸婚纱裙的映衬,照样能飞舞出无限的浪漫温情。
与婚礼热闹场面相驳的是,欧少宸躺在四面白墙写满空虚寂寥的病房内,尽管周边皆是探望者送来的鲜花水果礼物,依旧挡不住满色的悲壮凄惨。
“唉,少奶奶居然被那禽兽逼着参加婚礼,可少爷仍躺在这里浑然不觉,我们这些旁人又不能、不可去与姓莫的拼搏,这可如何收场啊?”吴妈站在病床边,俯视着紧闭双目的主人,表情里溢满凄婉挫伤。
就在这时,欧少宸的中指抖动了一下,眼尖却怕自己看走眼的刘管家碰了碰抹泪的吴妈,以探寻的口吻问道:“少爷的手是不是动了啊?”
“啊?我不晓得呀!”吴妈瞬间将一双黑目丝丝盯向主人的手,唯恐自己错过惊奇的一幕,不多时,欧少宸的食指亦细微颤动着,随即五指齐瑟。
“哈,真动了!真动了!”吴妈和刘管家异口同声的欢呼着,他们大呼着急于唤来医生,而他们的呼叫声听在外人的耳中恍若是“震动了”,因此就思索着什么玩意的震动值得他们兴高采烈成这副模样。
被召唤而来的医生站在床前,为病人诊治一遍,虽然经过上一次珞蓝幻象的经历,此回他依然尽职遵循患者家属的要求察看。
因为在董明的人生履历里,若是一个已成植物人的病患历经挣扎重新苏醒,这个医学奇迹自然能勉励许多与病魔垂死抗争的人,也可在自己的医患功勋上添上神来一笔。
“我睡了好久,好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垂耷两周的眼皮,声音也因许久没开过口而显得有些嘶哑。
渐冉恢复神智的他感觉自己恍若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在睡乡里他忽觉自己做了一个怪诞的梦,一个女人总是在他床畔边速些寻常烦忧喜乐事,而那个女人最后因为心境所困嫁给了一位无恶不作的魔鬼。
为了解救她,助她脱离苦境,他决定醒来,尽管他无法将灵魂升华为解救众生的侠士,且可以提格为挽救女人情感的护花使臣。
欧少宸缓而慢地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惶然感到自己的脑袋带着几许尚未完全愈合的疼痛,他努力支撑着自己想要坐起。
“少爷!”见状,刘管家轻呼着,与吴妈一道把身体仍未全然复苏的主人扶直,尔后感动莫名道,“你终于醒了!”
那声感叹仿若欧少宸当真昏迷了很久,从而亦错过了颇多凡尘俗事,远离了良多纷繁坎坷。
“蓝呢?”环顾着整个房间,望遍室内的所有人,欧家的几位老臣子和能够掌舵的佣人,甚至可以说陪伴自己从小长到大的亲人都在,可唯独少了妻子的靓影,而且眇忽中好像也未见许茹美,遂补充提问道,“还有小美呢?”
“她们,呜,都在姓莫的男人手里。”吴妈闻声又是一阵泪流,转即想起紧急的事,连忙催促道,“少奶奶今天被那恶人强逼着做了新娘,少爷,如果你不想错失这么好的老婆,就赶快就阻止吧!”
闻讯,欧少宸厚唇紧抿,手里的大掌逐渐握成实拳,因为用力指关节甚至开始泛白,而那光色将主人满腔的愤怒昭然人前。
那边厢,婚礼已经开始,珞蓝挽着“未来老公”的臂弯,向表情和蔼里透着庄严的神父一步步贴近,在提足经过观众席时,她果真看到了父亲和小美的身影。
只不过他们前后左右都坐着带黑墨镜穿深色系列西装的保镖,很明显其被桎梏地不留一丝缝隙。
“莫先生,你有必要这样做吗?”愠怒慢慢爬上胭脂布施的白脸,珞蓝的语气充满质问。
珞蓝的语气和眼神告诉莫翔以她此刻突然发起脾气的缘故,他那张俊逸的柔脸现出一抹邪意,他悠闲的左手顺道按住她放在自己右臂上的玉指,正色道:“或许我不需要这么做,但为了我们俩的幸福,只能暂时牺牲岳父的自由。”
望着他的认真,珞蓝感到心里慌慌的,好似有种愁绪堵在心头,将所有的情丝斩断,唯留那份受迫后的妥协。
人如木乃伊般来到神父面前,在神圣的宣誓话语下,珞蓝直愣愣注视着他领口悬挂的十字架,心中默念:主啊,信徒非常虔心,何以要受这种折磨之苦?
心思都放在主持婚礼上的神父完全没有洞察出新娘的惆怅,他走上礼仪台,视线飞过新人,掠向宾客,然后翻开圣经,口齿清明道:“欢迎诸位尊敬的来宾,婚礼现在进行,下面请新郎新娘宣誓。”
在婚礼刚开始时,教堂的大门被人猛力推开,在阳光照射下,一个头裹纱布,略显狼狈但仍旧掩不尽那派英俊长相的男人矗立在门边,声调高亢有力:“我的妻,你也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