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相思梨花落问佳期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七章身陷泥潭的敏璋王爷正如白盛所料,琮王的本意的确是想制造出“家丑”以此令皇帝对白盛失望,并趁机挑拨白盛与赫连嫣然的关系。
琮王十分了解皇帝对颜面的重视程度,所以一早就计划好了悄悄“捉了奸”便直奔皇帝面前“哭诉”一番。
如此一来,既能阻碍了白盛如日中天的盛宠,又能体现出自己为了大局着想,宁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深明大义,在皇帝面前更得一份好感。
可是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琮王美滋滋地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事情的却在最关键的一处猛地偏了方向。
“敏璋王殿下与琮王殿下的姬妾有染,一大清早就被人堵在了被窝里”的消息不到半日就传遍了顺京的大街小巷。一时间,整座皇城都笼罩在了这桩巨大的丑闻当中。
百姓们虽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背地里却已经传出了不知多少个版本,而且沒一个都绘声绘色煞有介事。
满朝文武也都知道了此事,其中幸灾乐祸者不在少数。
一个个都在等着看这两兄弟的笑话。
皇帝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丝毫不亚于得知皖淮府水患时的雷霆之怒。
这件事不止关系到皇室的颜面,更重要的是关乎天里人伦。历朝历代,通奸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虽然皇帝并不相信白盛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这个儿子精明谨慎,绝不会犯这个蠢。但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白盛与李氏被从一张床上揪出来却是不争的事实。
有些时候,真相如何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翩翩这个时候,赫连嫣然不在京中。否则以她的本事,便是千真万确的事也能变成子虚乌有。
为防再生变数,皇帝当机立断将二人分别软禁在府邸,同时派出人手暗中调查。
拖延了两日,还没查出什么结果,朝野上下要求处置这对伤风败俗的男女的讨伐之声甚嚣尘上。
皇帝头痛欲裂,却也明白此事采取强硬的压制手段绝非明智之举。迫于无奈,皇帝命刑部、大理寺连同都察院三司会审,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个案子是个烫手山芋,审好了半点功劳没有,审不好定会被皇帝记上一笔。刑部尚书还有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眼下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仗着年迈,干脆又一次称病,在府中闭门不出,由刑部侍郎主持一切事宜。
不同于圆滑中庸的尚书,刑部侍郎是个刚正不阿正直得死板的官吏,从不讲什么人情世故,铁面无私,一心只为办案。绝对的公平公正。
都察院这边,右都御史季鲲鹏觉得此事是个搬到敏璋王白盛的大好时机,奈何还有个左都御史压他半个头。名义上虽是同等官级,可当世皆以左为尊,再加上穆询出身开国功勋镇国公府,在都察院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越不过穆询去。
不过穆询虽然与白盛走得很近,可他这个人却也是个较真儿的,办起差来也是不认人的,从不会徇私舞弊。
至于大理寺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这个位置,没有显赫的架势,人又生得斯文俊美,难免不会令人多想。不少人都曾猜测试探过他究竟是哪一派的人,却始终没能找出答案。
甚至还有人私下里传说这位大理寺卿是皇帝陛下的……男宠。此言论一出,众人虽觉震惊,但越想就越合理,于是,也就没人敢轻易招惹这位,大理寺办起案来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三位主审倒也办事利落,得了旨意就将两位涉事人请到了刑部衙门问话,自然是分别询问。
首先是敏璋王殿下。
白盛时任户部左侍郎,又有超品的王爵在身,跪是肯定不能跪的,站着问话也不合适,最终给搬了把椅子。穆询生怕他坐的不舒服,特意嘱咐人搬的官帽椅,在椅子坐和靠背上各放了个软垫。
白盛款步走了进来,几人依着规矩见了礼,便各自落座。
省去了不必要的寒暄,穆询与刑部侍郎直奔主题。
“王爷,下关等有几个问题想请王爷回答。”
“几位主审请问。”白盛微微一笑,从容非常。
刑部侍郎险些被白盛这一笑晃花了眼,他轻咳一声,全然不顾自己是几人中品级最低的,最先发问道:“敢问三日前的傍晚,王爷身在何处?”
白盛想了想,道:“那日下了衙,本王与同僚一起在广和楼饮宴。”
“从什么时辰到什么时辰?”
“大约是从酉时三刻至戌时末。”白盛回忆道。
他初到户部,整个衙门上下都极力想巴结他,再加上赫连嫣然不在府中,回去了也是他一个人,对于下属们热情的邀请便没有拒绝,几乎每隔一两日就要出去吃喝一番。
“可有人证?”刑部侍郎板着一张四方大脸,问道。
“当晚赴宴的户部一干官员,以及广和楼的掌柜与跑堂的都可以作证。应该还有一些在广和楼吃饭的宾客也看到了。”
“这么说殿下是在戌时末离开的广和楼了?”
“应当是。”
“应当?”穆询问道,“为什么是应当?殿下不能确定吗?”
“本王记得散席的时间是在戌时末,可本王却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离开的广和楼。”白盛坦诚地回答道。
“记不得?”穆询闻言皱起了眉,“殿下是在广和楼饮的宴,第二日确却是在相距甚远的泰丰客栈里被人发现的,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殿下一丁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吗?”
“的确是一丝也记不起来了。”白盛点了点头,并不见着急。
三人也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样干脆,穆询凭借对他的了解与信任自然知道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这些话听上去的确像是在撒谎。
大理寺卿换了个方向:“敢问殿下,与琮王殿下的王姬李氏可是有旧?”
白盛笑了笑,身子往椅背上依靠,道:“本王与李氏的确是相识,但有旧?陆寺卿这问法,本王却是不能认的。相识而已,算不得什么有旧。”
“是下官言辞欠妥了,还望殿下莫要介怀。”大理寺卿笑呵呵地陪起了不是,配上他人畜无害的一张清秀面容,看起来十分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