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相思梨花落问佳期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三章扭转乾坤的赫连嫣然几乎被裹成个粽子的玳王被小心翼翼地护送着从轿子上了马车。
随从也紧跟着做了进去。
初秋的天气,车里却点着没有烟气的兽金碳。随从赶忙拿出手炉塞到了玳王手中。
玳王失笑,道:“初五,你这是要热死谁?”
“哎呦我的爷,咱这次可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您有个头疼脑热的,府里那个小姑奶奶还不得活吞了小的?”随从是个心直口快的,自小跟在玳王身边,比起新晋加封了王爵的那几位皇子更像是他的兄弟,私底下也就没那么多忌讳与规矩。
玳王刚想说他小题大做,可话还没说出口,却突然变了脸色,随即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摆子,直冒冷汗。
“爷,您这是怎么了?”随从紧张地询问,同时把手伸进狐裘,不停地给他搓着胳膊、身体,希望能让他暖和起来。
玳王浑身抽搐着,连牙齿都在打着颤。
随从见状,从一旁的匣子里找出几块帕子三两下团了个厚厚的团,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掰开玳王的嘴就塞在他嘴里。
“爷您忍忍,难受了就用力咬着帕子。小的也是没办法了,不能让您咬伤了自己。小的逾矩了,回头您再罚小的,罚什么都成。”随从几乎带着哭腔说道,然后用力地抱紧了玳王。
好一会儿过去,玳王的抽搐停了下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头发也紧贴在脸上。
英俊苍白的面上却发病而染上一抹鸿运,使得气色看上去竟有了几分健康人的样子。
“初五,这件事,回了府不许提,一个字儿都不能说!”玳王虚弱的开口,语气确实不容抗拒地强势。
“爷,您这是图的什么呀?”随从心疼地为他擦汗,“您这身子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劳心费力的,为的却不是自己。
青翡那丫头太厉害,要是被她知道您不舒服我却瞒着不给她知道,她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到底我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玳王有些哭笑不得。
“自然您是主子。”随从立马答道,可随即又有些底气不足地补充道,“您作的是府里的主,可她却能作您的主。您说,小的们能不敬她三分吗?”
“岂止是三分,依我看,七分都不止。”玳王轻声调侃道。
“说得好像您不怕她似的。”随从不服气地小声反嘴道,“小的记得有一次您没听御医的话,开着窗子看了一上午的书,结果晌午就发了热。
青翡知道了,叉着腰把您数落了一通。您不是也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吗?她说什么是什么,让躺着绝不坐着,让喝药都是一口闷,乖着呢。”
玳王笑了笑,示意随从扶他坐起。
这会儿他有了点力气,得赶紧把身上的是衣服都换下来,若是湿寒之气渗进了身体,恐怕又要大病一场。那丫头还不得哭坏了眼睛?
随从会意,把炭火盆挪近了些,帮着玳王先解了狐裘,再一件一件的脱了衣裳,换上一直放在手炉底下捂着的相同样式的衣服,从里到外都一模一样。
随从忍了忍,没忍住,发起了牢骚:“您早就吩咐小的准备一套一模一样的衣裳,还不就是怕在青翡面前露馅儿?您说您这主子当的,出个门儿都得跟做贼似的。”
“那就是个水做姑娘。别看平日里嗓门那么大,气势那么凶,其实心软着呢。我哪回发病都要哭上一场,在多哭上几次,我真怕她她那双眼睛会保不住。”
随从手脚麻利地伺候着玳王换好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头。叹了口气,道:“爷,小的自恃与您情分深厚,说句大胆的话。
那丫头对您的心思,府里只怕沒一个不知道的。换了旁人八成是想着攀龙附凤飞黄腾达,可青翡不同,她一门心思就想着对您好。连咱们府里最不待见别人的老管事都说不出她一个不好来。
小的看得出,您对她,也并不是全然无意,那您为什么……”
“初五,”玳王打断了他,“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也告诉府里的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你家爷的时日不多,儿女情长什么的此生注定无缘。青翡是个好姑娘,往后还要找户好人家嫁人生子的。可别从咱们王府传出些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害了她。”
玳王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随从深知他的脾气,应了声“知道了”,低下头去,却忍不住嘀咕道:“您这儿拒绝了管什么用?那丫头是个死心眼儿,轴得很。她认定的事儿恐怕您也改变不了。”
玳王听了,没说话,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