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快走吧,掌柜的肯定都等急了!”李二瞪了孙喜一眼,殷勤备至的招呼着薛一梅走进了酒楼。
大堂里,陈贵站在柜台前迎接着每位来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心里有些焦急,难道薛一梅今天不来了?
自从昨天有了新鲜的活鱼的消息透露出去后,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客人就跟约好似的,都要尝一尝新鲜的活鱼,薛一梅带来的那些鱼很快就一抢而空。
昨天晚上还有很多客人预订今天新鲜的活鱼,怕订不到,定金都交了。
东泉盛的大厨黄师傅,最拿手的是红烧鱼、清蒸鱼和鲫鱼汤,客人吃了以后赞不绝口,以至于远近闻名,但前提必须是活鱼,冷冻鱼和新鲜的活鱼做出的味道根本就无法相比。
这也是为什么陈贵盼着薛一梅快些来的原因。
新鲜的活鱼啊,冬季哪里有?尤其是这里冬季特别冷,大河小河都封冻了,冻得冰层太厚了,人工根本砸不开,作为酒楼的掌柜,他真是绞尽脑汁,可就是没有一点法子。
薛一梅背着筐子进来时,就看见陈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没等她过去就疾步走了过来,就像看见了什么重要人物一般,如释重负般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渍,说:“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薛一梅看到陈贵毫不掩饰的急切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惊讶的问:“陈掌柜,我昨天可没说死今天一定要来哟,怎么你”
“呵呵大妹子,陈某稍后再跟你解释,你快些跟我来!”陈贵说着脚步不停的引着薛一梅往后院走,边走边和旁边的客人们打招呼,笑呵呵的道,“大家不要着急,一会儿就会有新鲜的活鱼,到时一定满足大家的口腹之欲,呵呵”
薛一梅见到这个情景,自然也很高兴,这说明鱼虾卖的还挺红火,那自家的收入不就有了保证了?有了固定收入,最起码不会再挨饿了。
陈贵带着薛一梅来到了后院,立即招呼小伙计过秤,嘱咐他们过完秤就赶紧的将这些鱼,给正在厨房忙碌的黄师傅送进去,厨房里的黄师傅现在肯定都急的火上房了。
两个小伙计自然连声应诺,赶紧利落的拂开筐子上的荒草,忙碌起来。
这边,陈贵不错眼珠的盯着小伙计们忙着,嘴里却兴致勃勃的跟薛一梅解释。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都有些焦头烂额了,客人来的太多了,可是狼多肉少,因为抢一道菜,客人们都险些差点儿打起来”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只盼着大妹子你那里能够供应得上,我就谢天谢地了!”
“哎?你今天比昨天的多了不少?哇!,还有鳜鱼、鲶鱼和草鱼,天哪,大妹子,你可真是我陈某的贵人啊!”
”你先别急,”薛一梅也在盯着两个小伙计过秤,她看了满怀希望、无比激动的陈贵一眼,很不厚道的给他泼了一瓢冷水,“我今天带来的鱼虾比昨天是多了不少,不过,明天是我婆婆去世后的一七,上午我得去坟上祭拜,就算来也得下午来,再说我也不敢保证下次还有多少,或者说还有没有。”
在这里人去世后,亲人们去坟头祭拜的时间分别为,三天(第三天)、一七(第七天)、三七(第二十一天)、五七(第三十五天)和每年的忌日,还有清明节、鬼节(就是阴历七月十五)、寒衣(寒衣节,就是阴历十月初一,给死者送寒衣)和年前(腊月十几二十几都行),这一点和现代风俗差不多。
薛一梅也是北方人,而且自己也是晚辈,这一点不能惹人话柄,必须按照各个祭拜的日子带着孩子们祭拜去,她可不想让屯子里的那些八婆们背地里指摘自己。
“那怎么办?”陈贵一听,明显有些失望。
这两天酒楼的客流量比以前多了好几倍,就是因为有了活鱼。
如果活鱼供应不上,酒楼的生意一定会一落千丈,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薛一梅皱着眉头想了想,提议道:“你本来活鱼就有限,为啥无限制的一天都卖了?何不将那些好养的鱼虾先养起来,每天只卖少量鱼虾,匀着卖,不就多卖些日子了吗?”
“好主意!”还没等陈贵开口,一听有活鱼来的黄师傅,满头大汗的跑出了厨房,正好听见薛一梅的建议,一下子夸赞起来,“小娘子说的不错,这样一来就算货源接续不上,也能多维持些日子。”
说着,也不理会陈贵和薛一梅,屁颠颠的去看伙计们过秤去了。
当他看到鱼篓里除了胖头鱼、鲤鱼、鲫鱼外还有鲶鱼、草鱼、鳜鱼时,立即眉开眼笑,笑眯眯的吩咐小伙计每样挑拣两条匀称的活鱼,赶紧去厨房忙碌去了。
陈贵却比他们想的多些,既然限制供应,那价钱就得翻倍了,谁让他奇货可居呢?
因此他立即决定,给薛一梅的价钱也翻倍,活鱼四十八文一斤,青虾六十文一斤。
这次薛一梅带来的鱼虾,各种鱼加在一起不到四十三斤,青虾不到五斤,都给算的是整数。
四十三斤鱼,四十八文一斤,得银钱2064文;青虾五斤,六十文一斤,得银钱三百文,加在一起,所得银钱是2364文。
陈贵让伙计给薛一梅又拿了一个钱袋,将这些银钱给她换成了两个一两的银锭子、一百文一串串了三串的铜钱,合着其它散落的铜钱,都给她装在了钱袋子里了。
薛一梅看着陈贵递过来的钱袋,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次来,她把上次的钱袋放进了衣柜里,身上一文钱也没带。
她没想到这些鱼这么值钱,说涨价就地就涨了,简直是意外的惊喜啊!
银锭啊,她来这里之后还是头一次见到银锭呢,她终于看到银子了!
不过,她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只是在接钱袋时,笑得眉开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