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梅可不会管这些,不过,她仔细想了一下,菊花嫂的丈夫叫什么刘十九的,不是木匠吗?日子应该好过才对,怎么还可怜了,难道刘十九死了?
不过,薛一梅没有追问,既然嫂子要送,联想到自己刚到薛家沟子时菊花嫂的态度,肯定是两家处得不错,自己自然不会管。
王兰花见薛一梅没意见,立即舀了一大勺油梭子放进小碗里,让薛俊梅给隔壁菊花嫂送过去了。
菊花嫂自然知道昨晚薛家耗油的事情,香味儿隔着薛家二房的院子都能闻到,却不想薛家还给自己送来油梭子,有些受宠若惊,高兴的不得了,对着薛俊梅连连道谢。
“哎哟,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看你们还惦记着我们干啥,留着你们吃吧。”
“没事儿,我家还有呢,我姐姐这次拿了不少呢。”
“那谢谢你姐姐,谢谢你们了!”
薛俊梅回来后,大家也没多耽搁,很快出了家门。
这次出门大家尽可能的穿上了相对干净整齐的衣衫,好在大家的衣服隔两天王兰花和薛俊梅就趁着晚上大家都睡觉时洗一次,还不算太脏,就算衣服鞋子布丁摞补丁,也还算整洁,勉强还过得去。
而且大家在旧棉鞋外面都套上了一双草鞋,棉鞋就算旧些也看不到。
王兰花锁上了房门,将院门也用麻绳系上了,大家背着筐子,齐刷刷的一块出门去了。
王兰花知道小顾氏的德行,怕家里没人她过来祸祸东西,就跟隔壁的菊花嫂说了一声,说如果有人趁着家里没人敢撬门锁进屋,就让她去里胥家报告,让衙门里来人抓小偷!
王兰花声音很高,是特意说给隔壁的小顾氏听的,让正院里确实想要去东厢房查看一番的小顾氏暗暗咬牙,只好打消了念头。
丫丫、傅欢和薛柳被大人放进了筐子里,里面铺上了旧被褥,倒也冻不着。
薛一梅也背了一个不大的筐子,筐子放在前面背着,丫丫自然当仁不让的坐了进去。
丫丫只要能跟娘亲在一起,就非常欢喜。
她的小身子缩在被子下面,闻着娘亲馨香的味道,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薛一梅见状,急忙给她将被子掖了掖,将她的小脑袋完全盖住了,只在前边『露』出一点儿缝隙,让她能够呼吸。
傅松背着傅欢,也跟薛一梅一样放在了前面,这样不仅安全和孩子也有交流,免得孩子闹腾。
傅欢也长大了,可能也意识到了娘亲和嫂子的区别,虽然她也很想让薛一梅背着,但知道有丫丫,她便懂事的没有吵闹,小身子缩在被子里,大眼睛却叽里咕噜的看个不停。
薛柳也被薛春山放进了筐子里,里面铺着家里的旧褥子,将薛柳盖得严严实实的,不过,筐子背在了后面,并没有放在前面。
薛春山背着筐子在前面走,王兰花紧紧地跟在后面,不错眼珠的盯着筐子里不时探头的儿子。
薛春文兴奋地走在大姐身边,故作镇定的装作大人样,大步流星的一点儿也不含糊,一点儿也没被落下。
虽然身上单薄的衣服不能遮寒,但现在天气比冬天暖和多了,并没有感觉多冷。
薛俊梅也是第一次去镇里,她也很兴奋、很高兴。
只是她的『性』子本来就腼腆,看不出多激动,抿着粉嫩的小嘴,一步步的紧跟在大姐身边,还不时的看一眼筐子里的丫丫。
薛春雨是最轻松的,虽然他后面也背了一个大筐子,可是里面除了几根绳子啥也没有。
他本想背一捆柴火去镇上卖,被姐姐阻止了,说以后不再卖柴火,家里的柴火留着家里烧。
一行人脚步匆匆的走出村子时,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打听这是去干啥?咋全家一名不少都去了?
往常他们也经常去镇里卖柴,可今天这架势不像是去卖东西的?
薛春山、王兰花夫妻在前面礼貌的和人打招呼,只说去镇里看看去,再问去干啥,就呵呵一笑,什么也不说了。
惹得后面的村里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他们后面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说,这还问啥,看见不?人家大姑娘回来啦,一定是去镇里买东西去了?没看见昨天雨子从杂货铺买了那么多东西吗?
其他人认同的点点头,可不是咋地,人家薛秀才大房,这下子可算起来啦!
这大姑娘一回来,给娘家撑腰来了,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他们!
薛一梅他们自然不知道村里人的议论。
等出了村子,薛一梅才发现,去镇里的山路在正西,她们从靠山屯来时,是从正北过来的。
而不论是正西、正北的山路,虽然不是很宽,也很崎岖不平,但最起码能走一辆车,有的地方还宽出一块来,山路有明显的人工雕凿的痕迹,一看就是后来人工修出来的。
薛一梅忍不住问薛春山“大哥,这条山路是谁修出来的?也太有先见之明了吧?”
看到这两条山路,薛一梅不由得想起了想致富先修路这句现代的口号,难道古代也有这么聪明的人?
薛春山骄傲的笑了笑,眼里带着深深地怀念“这是爹爹年轻的时候带着人修出来的,刚开始的山路很平整的,多少年过去了才变成了这样。”
薛一梅疑『惑』的问“我咋不知道?”
薛春山疼宠的看了她一眼“那时,你还小呢,你自然不知道,爹爹在时也不爱说这个!”
薛一梅听了非常郁闷,于是拼命在脑子里搜索薛广远的一些记忆。
不过,她毕竟不是原主,有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她只依稀记得,薛广远长得很英俊,个子也很高,有一股文质彬彬、儒雅的气质,还带着一丝洒脱,根本不像山沟里的农民,倒像是一个大家族里的风度翩翩的公子。
记忆里薛广远对子女很和蔼,也很疼爱,更有耐心。
他对大儿子和大女儿几乎倾注了所有的父爱,薛一梅也和哥哥一起自小就被父亲亲手把着手习得字,更教会了他们“千字文”等启蒙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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