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其他屯落人面前,用非常自豪夸张的语气,大谈特谈宿致远驾临七屯时的种种威风、种种和善,那种发自内心的荣耀和骄傲,让其他屯落的人都羡慕不已。
可是,今天他们震惊的发现,他们的主子竟然又来了七屯!
天呐,他们七屯是不是风水好?不然据说忙的连续弦都没工夫的主子,怎么会又过来了?
一时间,随着宿致远的马队进入七屯,屯里人几乎所有的人都涌上了街头,争先恐后的想要再次目睹宿致远的风采。
主子去的地方,寻常是不允许庄子里的人前去的,只能遗憾的站在远处,期待能看宿致远一眼。
宿致远自是无法顾及这些,他在傅宅面前下了马,见大门虚掩着,就对李壮说:“去里面传个话,就说宿致远前来拜访!”
“是!”李壮答应着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此时,得到消息的常勇赶了过来,激动的给宿致远见礼:“奴才常勇见过主子!”
“免礼!”宿致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说说这几天的情况吧。”
常勇自是不敢怠慢,知道宿致远问的是什么,急忙将傅家、薛家昨天查看仓库时的情况,包括今天傅家派人拉粮食,现在薛春山三兄弟还在拉其他东西的事情,低声禀报了一遍。
因为昨天仓库钥匙已经给了傅家,常勇没有权利阻止傅家拉东西,只好在一边看着,将他们拉的东西记录下来。
他担心主子怪罪,因此,心里非常紧张。
宿致远听完,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常勇见主子没有责怪自己,那就说明自己没有做错,刚想松一口气,却听宿致远语气平淡的说:“以后傅家、薛家是这个庄子的主人,如果他们有需要吩咐你们,你们不得违抗!”
“是!”常勇大吃一惊,虽然心里并不情愿,但还是赶紧恭顺答道。
“你们的职责仍然是守护七屯不被人侵犯,这个不会改变。而且,你们的身契还是宿家的,这一点回去告诉兄弟们!”
“是!奴才回去一定告诉兄弟们!”常勇以为他们被主子放弃了,正在无比失望时,却听到了令他们振奋的好消息,立即高声回道。
声音洪亮高亢,带着明显的喜悦和兴奋!
“好啦,回去吧!”宿致远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瞪了常勇一眼。
“······那个,主子,能不能让奴才再待一会儿?”常勇这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宿致远想了想,见常勇一脸濡慕的看着他,心里一软,就答应了:“好吧,等一会儿随我进去拜见一下傅家、薛家东家。”
常勇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感情很是深厚,因为他经常四处奔忙,两人已经好久没见了。
而且待会儿还要和傅松等人谈的内容,也会涉及到常勇他们,正好让他听一听。
“是!”常勇激动的脸颊通红,大声回道。
然后昂着头,手握刀柄,精神百倍的守护在了宿致远身边。
宿一和宿二互相看了一眼,暗暗好笑,但同时也暗自告诫自己,可千万不要沦落到去屯里当护卫,到时相见主子还不知哪年哪月。
这时,傅家的大门敞开了,傅松、薛一梅双双迎了出来,李壮紧跟在他们身后。
“宿先生,一路辛苦了,这么老远又让你跑一趟,实在是太抱歉了,你快里面请!”薛一梅见傅松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只好赶紧上前招呼宿致远。
宿致远看了薛一梅一眼,见她神情自若,俏脸上洋溢着随和的笑容,以为她还不知道傅松的事情,便微笑着抱了抱拳:“打搅了,都怪致远疏忽,没有交代清楚,还请勿怪!”
“宿先生,里面请!”傅松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他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波动,立即客气的施了一礼,将客人们往院子里让。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宿致远。
其实,在听到奔雷般的马蹄声时,本已经沉睡的傅松就被惊醒了。
与他一块惊醒的还有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被王兰花、薛俊梅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带到了西路院子里,他也赶紧收拾了一番,去院子外迎接客人。
只是,昨天夜里等于被宿致远赶了出来,尤其是宿致远知道他失踪的底细,真心讲,他实在是不想再见到宿致远。
但也知道这不可能,他只好硬着头皮迎了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寒暄。
虽然宿致远和他带领的护卫们谁也没有提起他失踪的事,护卫们也不是谁都知道这件事,但傅松却觉得自己在人前平白矮了一截,就像是光着身子被人观看一样,整张脸都火辣辣的。
宿致远见傅松强装镇定的样子,以为傅松瞒着薛一梅,他不想因为自己引起他们夫妻的龃龉,因此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傅松一眼,就神『色』轻松的带着宿一、宿二、常勇和李壮走进了院子。
宿致远四下打量了一眼宅子,见院落宽敞、房屋砖瓦还算新,便暗暗点了点头。
每个庄子都会为宿家主人修一座宽大的宅子,留作主子们闲暇时来这里小住。
其实,这样的宅子宿家有很多,家里人很少过来这里,倒是宿家的那些大掌柜们来这里最多。
他也就每年年底时,会抽空将京城附近的庄子跑一趟,顺便查看一番庄子里的情况。
其他地方的庄子,都是府里父亲、叔叔们或者弟弟们跟着那些掌柜们去各地跑一跑。
因此,宿致远住在这里的时候很少,对这里也不是太熟悉。
现在,他发现宅子被薛一梅她们住了,心里颇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几个人来到正房客厅分宾主落座,宿一等人站在了宿致远身后,傅松坐在了主位。
薛一梅急忙找到了茶叶、开水,手忙脚『乱』的给宿致远沏了一杯茶,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没有准备,让你见笑了。”
宿致远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正好过来庄子这边,李壮去问邵通,正好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