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时自己自作聪明的少给了薛一梅银钱,陈贵此时却懊悔不迭,为自己的眼皮子浅而惭愧不已。
虽然主子没有明着斥责他,但追加的费用本身已经证明了自己当初的愚蠢。
此时,他不禁暗暗警告自己,以后不能再自视甚高,自作主张了,不然,会慢慢的被主子厌弃的。
薛一梅给孙喜讲解了半个多时辰,边教边做,见他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这才称赞道:“孙小哥儿很聪明,学得很快,以后自己慢慢摸索就行了。”
“每一位大师都是从一开始的学徒开始的,希望你以后成为咱们大周朝的大师之一!”
“小的惶恐,当不起大嫂如此夸赞!”孙喜诚惶诚恐的冲着薛一梅做了个揖,一脸的感激,“谢谢大嫂耐心教授小的,大嫂的恩情孙喜没齿不忘!”
薛一梅笑道:“应当的,应当的,我也是按照规矩践约而已!”
两人正说着,陈贵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薛一梅说:“今天谢谢薛大妹子了,你今天带来的鱼虾还没过秤呢,来来来,咱们赶紧的把秤过了。”
薛一梅见陈贵这么说,知道自己的教授对方很满意,就从善如流的跟着到了院子里。
这时,从西边厢房里出来两个酒楼过秤的小伙计,很快给薛一梅过了秤,今天的鱼虾只有不到四斤,算了个整数,给了薛一梅一百九十二文。
只是,薛一梅接钱时,却发现里面夹杂着三张庄票,一张一百两,两张二百两,忍不住大吃一惊,以为陈贵疏忽了,急忙拿了出来递给他,郑重提醒道:“陈掌柜,你这样付钱,就不怕酒楼有一天被你赔的精光吗?”
陈贵却哈哈大笑起来,摇摇手没有接庄票,感叹道:“大妹子真是实诚人啊,这要是别人巴不得我疏忽呢,所以说,这五百两银子,你真是当之无愧!“
薛一梅一听,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什什么?这这钱是给我的?!”
陈贵认真的点点头:“当然!你以为我真的拿五百两银子这么不当回事儿吗?会顺手给你夹在铜钱里?真是那样,还真如你所说,我们酒楼距离关门也不远了!”
薛一梅仍然很疑惑:“陈掌柜,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这钱怎么会给我这么多的钱?”
“当然是你那些菜谱的价钱,还有今天你毫不藏私的倾囊相授,怎么就不值这些银子了?”陈贵直接指出庄票的来处,忍不住感叹道,”唉,今天我才算是真正认识大妹子了,以前都是陈某的不是,眼皮子太浅了,所以说,这五百两银子,是你应得的!”
薛一梅这才确信手里这五百两银子是自己的了,忍不住狂喜交加。
这真是一笔意外之财啊!
不管酒楼是因为什么原因多给了自己这笔钱,总归现在这笔钱属于自己了,这在她看来简直比中了几百万彩票还要高兴!
五百两银子在达官贵人眼里也许是小数目,但在薛一梅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也许将来有一天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挣到这个数目,但那也是将来的事。
当然,毋庸置疑,这笔钱也是凭着她的本事挣到的,哪怕是她剽窃了后世的技术,那也是她脑筋好记住了是不是?再说,那是姥姥家做豆腐的技艺,厚着脸皮算是自己的也无可厚非。
但这样来的钱,和她心目中的挣钱还是不一样的,可就算这样,她也高兴坏了!
只是,想想傅家那个简陋的房子,想起炕上那个脚印,虽然傅松回来了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但这么多钱放在家里,确实不太安全。
想到上次陈贵提起的天成当铺,便直接问了出来:“陈掌柜,上次你说的那个天成当铺可以存钱吧?”
“当然可以!”陈贵看了看薛一梅手里的庄票,恍然道,“你是想将庄票存到当铺吗?”
薛一梅点点头:“嗯哪,我不想将这么多的钱搁在家里,怕不安全。”
“嗯,是应该如此。”陈贵赞同的点点头,“怎么,是不是不知道天成铺子在哪里?”
“确实不知道在哪里,那个先不忙,”薛一梅老实的承认,“嗯,陈掌柜跟我说说呗,这个当铺怎么会发行这个庄票的?他们的信誉怎么样?可以相信吗?”
她记得银票最早出现是在北宋时期,到了明清,全国的银号、钱庄基本上已经形成了规模,只是那时庄票被称为银票。
银票作为纸币在商品中流通,便利了商业往来,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银钱上的不足,信誉很好。
而在这里还没有银号、钱庄,却出现了相当于银票的庄票,她不知这个庄票是不是和明清时期的银票一样的功能,总得打听清楚了才能将这笔钱存进去。
陈贵见薛一梅很谨慎,没有盲目的直接去当铺存钱,暗暗赞了一声,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她。
原来,镇里这家叫天成的铺子,是宿家开的,专门兑换由他们家发行的庄票。
这个票子就是他们家印制的,现在大周朝有头有脸的商号甚至朝廷各个部门都在使用他们家的庄票,信用好得很。
当铺办理存储和借贷,需要缴纳利息和一些必要的手续和抵押,详细情况可以直接问里面的管事。
当铺就在风雨坛大街和南大街的十字路口,好找的很。
“这样啊,哦那好,一会儿我就去看看,谢谢陈掌柜!”薛一梅一听当铺信得过,放下心来,便从酒楼告辞出来,直奔天成当铺。
得了一笔意外之财,薛一梅心情很激动。走在街上,穿过拥挤的人群,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想不笑都不行。
在酒楼里,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人看到她失控的表情,到了外面谁也不认识她,就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了。
五百两啊!不说相当于现代的五十万,最起码能顶五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