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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自己的家财在靠山屯真的是算不少,好几千两银子呢,可是想要救济眼下的灾民,却是杯水车薪,救不了多少人。
不过,自家接下来建房时,倒是可以雇佣一些流民,每天两顿饭,应该能救活一部分人,只是不知张大哥买了多少粮食,就是担心到时粮食不够吃。
因为流民自动的让开了山路,接下来走得很快,六七里的山路很快就到了尽头。
到了村头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夜是阴天,没有月亮,看不出树林里隐藏了多少流民,但让无数双饿狼般的眼睛一直盯着,让护卫们如芒在背,就算他们见多识广,经历了无数的风浪,也不由得如临大敌,警觉的戒备着四周的动静,唯恐到了家门口还出了岔子。
这时,在前头开路的护卫们在快要进村时,在路口发现设了路障,便上前去交涉,却被守护的村民给毫不客气的怼了回来。
“靠山屯外人免进,请你们赶快离开!”
领头的护卫知道这里不能硬来,急忙说明了情况:“别误会,我们是护送傅松的家人回来的,可不是什么外人!”
“傅松?他回来了?在哪里?让他赶快过来!”
领头的村民喜出望外,但他却没有轻信的放开路口,而是严守在路障前,提出让傅松前来确认。
护卫立即回去说明了情况,傅松闻听,赶紧停下了马车,和车里的薛一梅说了一声,就迅速赶了过去。
傅松到了村头的路障跟前,夜色中发现领头的竟是张松源,不由得很是意外。
他们两人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自然熟悉无比,就算在黑夜中也让他一下子认了出来。
“松源哥!”傅松高兴的喊了起来,急切的扑到了路障跟前。
张松源见来人真的是傅松,惊喜的隔着路障冲着傅松挥手:“好小子,终于舍得回来啦?你回来就好啦,咱们村多了帮手,也能保住了,快快快,赶紧搬开,让他们进来!”
说着立即让村民们搬开了路障,将路口让了出来。
两人见面亲热的拥抱了一下,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胸膛,亲昵的情景让另外的村民很是羡慕。
傅松也和另外值守的几个村民打了招呼,双方相见气氛很是融洽。
“咋回事儿?咋还设了路障了?有人要祸害咱们村?”傅松看到屯里唯一的出口用厚重的木架堵住了,急忙问道。
“唉,别提了,一开始谁也没想到流民来的这么快,等到发现时,村里已经进了二三十口人,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张松源一边指挥着搬开路障,一边简单的说了些近况,“本来大家也可怜他们,不时地接济一下,后来还是里胥一看人太多了不行,时间长了容易出事,你也知道家家日子都很难过,也没啥余粮给他们,就劝他们离开。”
“虽然大多数人被赶走了,但还是留下了几个身体比较弱年纪幼小的孩子,这也是我爷爷做主留下的,现在全都养在我家里呢。”
“可流民们哪里甘心就这样被赶出去?在哪里都有刺头,一开始还说些软话想要博得同情,后来见软的不行就想要来硬的,竟然敢动手?这还了得?我父亲就带着人将他们全都赶了出去,并在村口设了路障,大家轮班守卫。”
好在靠山屯的出口是一个狭窄的山口,两边均是陡峭的山峰,只要把住村口,谁也别想进来,还真是个好办法。
而就在傅松前去村口时,树林里的流民们也起了一阵骚动,全都眼巴巴的盯着薛一梅的马车。
此时,树林里黑漆漆的,靠山屯附近的树林里因为距离村里近,聚集了更多的流民。
这些流民抱着侥幸,盼着有人可怜他们,哪怕残羹剩饭,孩子们也能活下来。
当然,他们并不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靠山屯身上,而是因为这里去年下了几场雪,墒情很好,随着天气转暖,树林里仔细寻找还能发现野菜,运气好的还能找到已经干枯的蘑菇和木耳,更有身强力壮胆子大的年轻人进山打猎,有时还能逮到一两只野鸡和野兔。
这个惊喜的发现,才是流民们流连不去的根本原因。
可是,毕竟人太多了,资源相对来说还是少了些,大家饿肚子是常事,再加上夜里太冷了,也不敢烧火,怕引起火灾他们连立身之地都没了,只好硬挺着用带来的家里的薄被取暖。
但这里地处北方,农历好不到二月底,夜里冷的厉害,大人们还好说,强忍着也能挺过去,但孩子和老人们就顶不住了,这几日已经死了好几位老人,还有好几个孩子连饿带冻的病倒了。
此时,他们眼见马车有可能进村,这些流民情急之下,便想要跟着马车也进村,救救这些孩子。
“这位夫人您行行好,让我家小子跟着您们进去吧,眼看着他就饿死了,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了!”
夜色中第一个出头的流民还算懂事,没敢往车跟前来,远远的冲着马车就跪下了,黑夜中看不出他有都多大年纪,只觉得个子很高,说话时嗓音都哽咽了,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他知道马车里一定有女眷,女人大都心软,说不定会给儿子一口吃的,只要儿子活下来,就算要了他这条命,他也认了!
薛一梅自从进入山道,其实一直都在注意着树林里的动静,她揽着已经睡醒的两个孩子就坐在车窗边,这个流民一过来她就发现了。
说实话,此时她的心里很难过,挺高的汉子为了一口吃的竟然给人下跪,这得被逼到什么程度才弯得下膝盖?
见护卫想要驱赶这个汉子,薛一梅心生恻隐,急忙阻止了:“护卫大哥,先让他过来!”
护卫见薛一梅发了话,只好无奈地呵斥道:“听见没有?薛夫人让你过去呢!”
这个汉子一听,立即小跑着到了马车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先是梆梆梆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低着头等着薛一梅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