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关于遗物的,凤倾颜果断跟这倒霉孩子撇清关系。
她是不爽帝妖孽,不错,心也被他的一吻,给弄乱了,不错,却没傻到真去找死。
“别啊凤美人,你能帮的,绝对能,我还从来没见我三哥对一个人这么好过,尤其是女人,说不一定……”
他为什么会找上她?还不是因为这个。
只是话未完,却被凤倾颜如狼似虎的眼神给蛰了回去,仿佛是触及到了什么,反正他是不知道,可还是止住了口,嘴角一扬,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凤美人,咱们关系不错对吧?咱们也算老熟人了,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
死了她也不会救。
她可是杀手,不是医生。
然而准备让他滚一边去时,她眸子忽然又是一顿,旋即伸手搭上了他肩头,变脸比翻书还快,登时已笑颜如花,“这倒说得没错,咱们是老熟人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你应该还被禁足了吧?没关系,这咱也包了,还给你减少一百两。”
不单帮他?
还减少一百两?
听到这个,原本应该高兴的帝云祁,却高兴不起来了,“我怎么觉得你笑得这么令人毛骨悚然?”
“谁毛骨悚然了?”她没想到这货嘴巴也挺毒的,被小小的噎了下,“行了,你听我的就行,保你没事。”
她拽过他,便耳语了起来,但帝云祁刚听了下,就摇了头,“不行不行,我三哥最恨别人欺骗他,他会生气的。”
“你管他生不生气,你能万事大吉,你能出宫不就好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很快她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循循善诱道:“再说了,这事没人知道对不对?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骗他?永远不可能知道嘛,对吧?”
“好像也是,不过……”
“别不过了,听我的,准没错,我说你个大男人的,别这么扭扭捏捏,干脆点。”
“好吧,那你说。”
为了自由,帝云祁终究还是妥协了,尽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良久之后,福公公那边也散了去,他回到宁心殿,便见帝曜在看奏折。
只不过看没看进去,就是未知数了,因为他的笔拿了半天,也没批阅。
脸色,自然也不怎么好。
他轻咳了一声,“皇上?您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可以休……”
“朕心情能好么?”
仿佛被触及到什么,笔猛然拍在桌上,帝曜眼底掠过一丝怒火,“朕真是不明白,那个该死的女人脑袋究竟怎么长的,朕好心好意的帮她、维护她,她还非说朕害她,有时候想跟她好好说话,她还非顶朕,非让朕发怒,朕的心境全被她给破坏了!”
“老福,你说朕当初放过她是不是个错误?”
“皇上,其实老奴也被她给搞糊涂了,她跟以前差别实在太大,但老奴有一点算是看出来了,您跟她都太过要强,没事的时候还好,一有事,一上火,你们谁都不让谁,可话又说回来……”福公公苦笑道:“若她不在皇上心中,不在皇上眼中,哪能轻易牵动皇上的情绪?”
好吧。
他承认。
他也不得不承认,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是演戏那么简单,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在意,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没有其它原因,就是单纯的在乎,因为在乎,所以生气,因为在乎,所以动怒,因为在乎,所以纵容。
他其实很早就明白,这才是他真正的内心,只不过脑中并没去深想而已。
但他不去深想,难道她就不去深想么,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他对她的好?
还每说一句话,都能气疯了他。
“该死的女人。”
眸光流离过暗沉的光度,帝曜转而拽过笔,用修长的指尖轻转着,眉心逐渐宁静。
他凝向了身旁的老人,“老福,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么,会帮她说话,还真是难得。”
“老奴是不喜欢她,那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人啊,对皇上居心不良,虽然老奴现在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怎么回事,嘴巴也挺气人的,但老奴知道一点,她是皇上唯一能触碰的女子,皇上也……”
福公公没有继续说下去,帝曜却很明白。
大多人只知道他不喜欢女人,传言他可能有什么怪癖,殊不知,他只是不能碰而已。
自从那件事之后,一有任何女人接近,他就觉得恶心,由心的恶心,由心的想吐。
若非如此,以他二十五的年纪,以他帝王的身份,恐怕早已儿女满堂。
而她……
耀眼的阳光,透窗而入,打落在男子已宁静的脸庞,多了份明暗不定。
指尖不经意的划过嘴唇,他终是摇了摇头,问道:“那事怎样?”
“老奴先前就想跟皇上说了,她们吵闹的时候,也不知道谁推了刘婕妤一下,刘婕妤身上掉出一块手绢,材质、手感等等都跟布偶一模一样,所以老奴便把她交去了慎刑司,但她一直在喊冤。”
“是么!”
帝曜对此不置是否,只是嘴角上扬间,隐隐的有些嘲意。
福公公自然清楚他的心思,其实他也一样,根本不信,而且他明明看见……
“皇上,这事……”
福公公话未完,外面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林潇潇如往昔一般,进来后,便很识趣的跟他保持了距离,这才行礼,“皇上。”
“皇后真是应该好好的管管后宫。”
“皇上放心,臣妾会的,不过皇上也知道,宫中人多嘴杂,凤贵妃这作风,若是……”
“朕的女人,朕自己会负责,就不劳皇后操心了,皇后只要管好她们便可,没有下一次。”
帝曜漠然打断,语气间有些不咸不淡。
林潇潇也没执说,微微福身道:“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来来回回,也就简短的话,看似没什么,但其实隐藏了不少东西。
只要是聪明人自然懂得,林潇潇就是之一。
走出宁心殿,她一直挂在脸上的柔和,终于缓缓退去。
桑茹见状,不禁道:“娘娘,这不是没事了么,怎么您好像看起来不太开心?”
“开心?”林潇潇浅浅扬唇,笑得有些莫名,“先皇早逝,皇上十岁便已登基,太后以皇上年小为借口,借齐皇叔和赵丞相之势,垂帘听政,把持朝政十年有余,就此,赵家之人,遍布朝野,声势一时无两。”
“而皇上,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利用五年时间,暗中夺回了大半权力,等太后发现时,终于耐不住了,利用和曦公主发动了宫廷政变,眼看皇上就要性命不保,最后却反了盘,稳住了龙位,不仅让齐皇叔也命丧于此,还将计就计的赶了太后下朝,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皇后的意思是?”
“君心难测,这就是最好的诠释,咱们的皇上,城府可深着,这次若非看在本宫父亲的薄面上,他绝不会就此罢休,但以后若再出点什么事,本宫真不敢保证。”
林潇潇忧的便是这个,以林箐箐的性格,这次是怕了,没错,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好了伤疤忘了痛,说不一定会再弄出什么事,她这个身为堂姐的皇后,谁能料定不会被她所牵累?谁都料不定。
而她这个什么都比不上太后的人。
结果,可想而知。
沉了沉心绪,林潇潇揉上眉心,“对了,他那边怎么样?还是不愿见本宫么?”
桑茹沉默。
沉默等于默认。
“看来,他还是不愿意原谅本宫啊。”林潇潇潸然一笑,回忆起往昔,眼底不禁有些悲伤,她因为太过爱他,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但她都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只有一件,可就此一件,他和她便已形同陌路。
她也因为太过气愤,失去了理智,才会同意父亲入宫,若非如此,哪会有今天?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
“娘娘……”
“你先回去吧,本宫想一个人走走。”
指尖轻轻紧了紧,林潇潇凝望向一个方向,眸间潋滟过不甘、懊悔、痛心……最后通通化为了繁杂。
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桑茹欲言又止。
轻风吹过,树叶摇曳,夏季的燥热也仿佛去了不少。
商量好后的两人,直接到了帝云祁居住的宫殿。
帝云祁去画风南珠了,凤倾颜则是去了厨房,准备让人弄点点心过来边吃边等。
而她拿回来时,他却已经完成。
“这么快,你画速不错啊。”不吝啬的赞了一下,凤倾颜转手拖过了图纸,可在看过去的瞬间,整个人却遭雷击,顿时僵硬住了。
瞪大着眸曈,她迅速的瞅了瞅图案,再看了看桌上残破的碎片,她猛地拿了起来,目光不断在手中碎片和画纸上打旋。
愈看,她面色愈难看,逐渐地,已堪比元宵节的花灯还五颜六色。
仅因为,仅因为……
尼玛。
这碎片,触感和手感,竟然跟她撬出来的宝珠一模一样。
这画纸上的图像,大小形状等等,竟然也跟她撬出来的宝珠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两颗宝珠上面的天然纹路,只有这点不同。
但她相信,它们长得如此相似,应该是有联系,说不一定她会穿越到此,就是因为这种联系。
说不一定,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