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所以不自觉的抽出了手。
也就这么一下,东方斐眸光便黯了下,却并问为什么,转而塞了一张纸给她,然后转了身。
整个人依旧看起来温润无瑕,没有半点生气,没有丝毫烟火。
只是那么一瞬间,有一种失落,就像秋天的落叶,不可言喻。
她张了张口,始终没吐出一句话,最终抓了抓头,看向了手中的纸。
纸上仅有很简单几个字:小心皇后。
“这么说来……”
把纸撕碎,丢弃,凤倾颜复杂的看了一眼东方斐远去的背影,当下转了向,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对她露出杀机的人,很可能跟东方斐有关,本来想送他到宫门口,再问问,可没想到发生了某些事。
现在自然也不必问了。
既然已经知道,她脑中不禁的开始琢磨怎么先弄死某皇后。
但人还没走多远,只是刚拐道,便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她恼怒的想骂,可抬头时,所有话语通通冻结了。
只见眼前……尼玛,怎么又是他?
这一刻,凤倾颜好想哭。
“你想千里送别?”
帝曜忽然走近了一步,一瞬不一瞬的看着她。
他的周身没有杀机,没有寒流,没有冷气,甚至没有丝毫烟火味。
可就是这样的他,才最恐怖的啊有木有?
她觉得,他的怒火一定在风起云涌中。
她后退中,勉强挤出了笑脸,“没有,我说着玩的,我这不跟人吵架吗?”
“你送他亲自编的手绳?”
帝曜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步一步的走近,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底深处,如雷击响。
她一步步的后退,“这,这有,可那不是别人帮了忙,又不要东西,所以我才……”
“你不喜欢朕?你想嫁给他?”
“我没有,那不是我说的,我也没想嫁给他,那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这个时候的帝曜,凤倾颜可不敢惹他,总感觉浑身有点毛毛的,连忙摇头,概不承认,然后飞速的转了头,却没跑出去,就被拎了回去。
帝曜仍旧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是扣住她的腰际,调头就走。
凤倾颜大惊,连连想挣脱他,可他的手劲儿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最后直接被点穴。
她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男人最受不了的是什么?那绝逼是红杏出墙啊有木有?
就算再懦弱的男人,到最后也会暴起杀掉某些奸夫银妇。
虽然她并没出,但那场景有点玄啊!
万一……
“亲爱的曜曜,我错了,我认错,我悔过,我悔过还不行吗?”
“你舍得处死我吗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唯一,要是我死了,你就没能碰的妃子了。”
“你就原谅我一次嘛,别处死了,咱们改个惩罚啊。”
“帝曜,你个王八蛋,老娘都好声好气的求你了,你还不买账,你不是人。”
“老娘诅咒你,诅咒你。”
说久了,凤姑娘明显上火了,大喊大叫的祈求很快变成了谩骂。
路过的人听得是阵阵咋舌,心中皆有一个念头,这娘娘在作死。
锵。
抵达宁心殿,她被解穴,直接丢在地上时,雕梁上悬挂的一把长剑,也瞬间出了鞘,落入了帝曜手中。
寒光湛湛的剑尖直指她,不单指,还撮了过来,凤倾颜下意识的抱头、闭眼,“我恨你——”
悲愤的喊完,她便顿住了,因为并没感觉到疼痛和死亡,她睁开眼睛,便瞅见帝曜就屹立在不远处,而他的剑就在她身前,还对着呢,她脑袋偏移了下,剑也随之而动,连续数下后,她放弃了。
眼泪汪汪而起,她望向了风华绝代的男子,糯糯的唤了声,“曜曜。”
帝曜虽然一直都面无波动,可天知道,他有多么的生气,多么的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他简直想把他们五马分尸,可偏偏,再如何怒,他也舍不得,舍不得真伤她。
但……
“凤倾颜,你给朕听着,从今往后,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宁心殿一步,否则……”
砰。
长剑横扫而过,一旁的桌椅瞬间四分五裂,最后危险的看了她一眼,帝曜拂袖而去。
凤姑娘用脚踢了踢被他甩在地上的长剑,思忖了下,把自个儿身子挪到了一边。
帝曜下朝回来,凤姑娘便坐在墙角的位置,满地的狼藉自然已被人给收拾好。
福公公识趣的退了下去,面对这种事,他不好多说,只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帮凤姑娘说了一句话,希望某某多考虑下帝家的传承,很明显,暗语就是要某某宽恕某姑娘啊。
凤姑娘听着叫一个感动,对老福的印象那是直线上升,自己也不怠慢,没等他说话,便道:“亲爱的,我已经在面壁思过了。”
暗语当然是我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就不要太过了。
不过帝曜并没回话,她也不敢回头,所以看不到某某在干吗,听声,似乎是进了房间,很久才出来,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老实的继续面壁。
须臾,冷然的声音飘了过来,“过来。”
很简短的两个字,依然不杂烟火味,她听不出喜怒,顿了顿,她起身中,见得男子就坐在案几前,上面摆着一副画卷,她小心翼翼的踱了过去,在几厘米远的地方,停了步,“嗯,亲爱的,有什么事,你说。”
“从今天起,你就给朕呆在宁心殿,老实的给朕照着这个练,好好的陶冶下你的女德。”
话落,帝曜扬手间,画卷飞了过来。
凤倾颜接过,展开一看,原来上面是以女德为题所画的女德画,墨迹还没完全干涸,可见是某某才画不久的,而且还有一长串字呢。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那个,其实……”
“朕没满意,你就准备画一辈子吧。”
若换个人,他早就五马分尸了,可偏偏是她,他再怒也舍不得。
既然如此,只能管教了。
瞥她了一眼,帝曜很快飘回了房间,唯留下炯炯有神的凤姑娘,风中凌乱。
从今天凤姑娘被完全禁足了,还得练,嗯,女德。
所以,宁心殿中多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就在帝曜案几的不远处。
凤姑娘也开始了自己漫长的女德路途,虽然不用再担心被处死,可痛苦还是有的,今天练了半天下来,她就已经昏昏欲睡,直到被某男的脚步惊醒,才顿时正神,开始继续画。
在他远去时,却忍不住忿忿,“我画,我画,我给你画,以我中学不及格的画画水平,给你画,我练,我练女德,我练你妹啊。”
愤着愤着,这些天睡眠严重不足的她,加上又没金钱的吸引力,又开始犯困了。
她不自不觉的再度睡了过去。
帝云祁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某女就趴在桌上,地上满是奇形怪状的画,她手中还拿着毛笔呢。
他上前撮了她一下,她也没醒,他不禁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这才把凤姑娘给弄醒。
撑起脑袋,她睡醒惺忪看向了他,“你来干吗?”
帝云祁拉了张椅子坐,“我这不听说你被禁足了,来看你吗,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惹到我三哥了?”
“别提了,我真是倒霉催的,不过你哥真的很小心眼,我不就是送了斐一程吗?我不就是给了一个凤式如意绳吗?我不就是说了一句不喜欢他吗?真是的,好歹我也帮过他,就说上次御妖精的事吧……”
说起这个,凤倾颜就气愤。
帝云祁听得却是目瞪口呆,古怪的看了她好半会儿,才迸出了一句话,“你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真是一场奇迹。”
“你嘛意思你?”凤倾颜不悦了,敢情她就该死?
“我的意思是,你胆子真的太肥了点,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三哥,我父皇在世时,一向很疼他,可以说,我三哥就是父皇的宠儿,东方斐也差不多,只是后来才被他兄弟使计那什么的,可御君邪不一样知道么。”
帝云祁用扇尖点着桌子,字字灼灼道:“他御君邪,从小就不受宠,被父皇无视,被兄弟姐妹欺凌,那是家常便饭,若非他天赋斐然,也拜不到圣师名下,跟我三哥成不了师兄弟,可要知道,这种人,心里早就扭曲了,最忍不了的就是侮辱,而且,因为我三哥学什么都快,从小到大,他都当我三哥是对手,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说他比我三哥差了。”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那样说了吧,我说风美人,你也悠着点啊,别我的事还没办成,自己就先完蛋了。”
听帝纨绔这么一说,凤倾颜才意识到问题所在,难怪御妖精那么暴动。
可当时她真的没侮辱的意思好吧,仅仅就是给他点颜色瞧瞧而已,恰好茶杯顺手。
所以就……
得,一个不小心,拉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