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秋?
求见?
见她?
说起丹秋,她第一时间就会想起投名状,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丹秋的投名状太多了,果不其然,丹秋前来就是送投名状的。
这次的投名状——曹雁。
原来,曹雁的事,幕后主使也是丹秋。
“大胆,敢让人刺杀娘娘,你什么意思?”福公公听到丹秋的话,当下就怒了,当初问她,她否认,他还以为曹雁的事,另有其人,没想到……
“你实在太放肆了,怎能做等事?无论因为什么,你也不该做这等事,难道不知道娘娘是皇家的宝贝,皇家的希望吗?要是娘娘出了岔子,你担待得起吗?”
愈说愈发生气,拎着拂尘,抖着手指着丹秋,一张老脸几乎已是通红,那唾沫子横飞得让凤倾颜好想掩面,老福这人什么都不错,就是太孩子疯,想孩子想得都快成癫了啊,一事关孩子什么的就念叨个没完,不由也想起了乌龙事件之后,她回来之后,传闻老福到处寻找生子秘方的事,她挠了挠脑门,看了看气愤不止的老人,再看了看炯炯有神看着老人的丹秋,终是拽了下老人衣袖,“老福,你先冷静点,先听丹秋把话说完吧。”
福公公气愤道:“好,那你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大罪,不管你有多少功劳,都是大罪,谋害娘娘等于谋害龙裔,谁也保不了你。”
凤倾颜、丹秋:“……”
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福公公,转回头时,丹秋才继续道:“娘娘明鉴,丹秋并非想谋害娘娘,毒是丹秋指使人所下,娘娘有无中毒丹秋自然清楚,以娘娘的武功,对付一个普通人还不简单?所以说娘娘根本不会有事,而这事的好处就是,丹秋为娘娘除掉了一个身边祸害,以免后患无穷。”
是了。
祸害。
虽说曹雁是被丹秋用亲人胁迫才会背叛,情有可原,但背叛就是背叛,这是事实,无可更改,既然这次曹雁能因为亲人而背叛她,下次同样也会如此,再加上她与曹雁的感情并没多深厚,所以丹秋除掉曹雁对她本身来讲完全是有益无害的事,连伤心都不会有,顶多就是有点唏嘘和惋惜而已,可……仅仅就是因为如此吗?
“你想来兴乐宫。”
并非询问句,而是肯定句,丹秋也没否认,其实,这才是重点,不然她干吗费尽心思的弄死曹雁?弄死曹雁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要曹雁的位置。
面对丹秋几乎默认一般的投诚,凤倾颜没有立即应许,只是起身360度无死角的打量了丹秋一圈。丹秋这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姑姑生得很是小巧,一张娃娃脸,格外容易令人产生好感,但就是这副模样的她,明明可以换一种方法,让曹雁犯错离开就好,同样能达到目的,偏偏,她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让曹雁落得个生死的下场,足见她的狠辣,而且一个姑姑能有本事做那等事,足见她的手段,不同凡响。
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姑,竟然千方百计的想要投入她的旗下……
眼底绕过一抹意味深长,她背起手点了头,“行吧,你想来就来吧,兴乐宫正好缺管事姑姑,想来以你的能力,足够胜任,绰绰有余。”
“娘娘?”
福公公尽管也觉得丹秋说得很有道理,安排得也很好,可这么狠的人留在身边能是好事吗?一向不喜欢留后患的娘娘,怎么就……
福公公很不解,但没等他多说,凤倾颜已亲自带了丹秋前往兴乐宫,对于丹秋成为兴乐宫的掌事,没人有意见,哪怕是小朵和小圆子也没有,顶多就是有点吃惊他们的新掌事是丹秋罢了,然,出乎凤倾颜意料的是,人散去后,她欲走时,丹秋叫住了她,丹秋只说了一句,丹秋说:“丹秋是琅邪国人。”
没错。
丹秋,丹秋说她是琅邪国人。
惊讶吗?
确实惊讶,不,惊讶已经不足以形容,应该说震惊才对,她几乎不敢置信,“你没开玩笑?”
丹秋笑道:“丹秋自然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丹秋是琅邪国人,生来便是,而丹秋来风南最主要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禁典。”
禁典,又是禁典,来来回回怎么就脱不开这玩意儿?凤倾颜有点头疼,其实,她留下丹秋,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凤疯最擅长,好吧,是杀人,但同样她也极为擅长挖掘人才,只要是人才,她一般都不会放过,尤其是这种自动送上门投效的人才,她更不会,这并非说她不够小心谨慎,可小心谨慎到连一个人才都不敢用的地步,这就不是小心谨慎,而是胆小怕事了,不是她凤疯的格调,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丹秋会是琅邪国人。
不用说,丹秋的主子必定是御君邪,也就怪不得御君邪知道中毒事件的幕后主使。
可……
“你为嘛告诉我这些?”这才最奇怪的。
“因为丹秋想要真诚的对待娘娘啊,就跟对待主子一样,娘娘更希望娘娘有一天能去我琅邪国,为我琅邪添一份热闹,主子其实并没你想的那么坏,主子也有好的时候,不然丹秋今天也不能站在娘娘面前,尽管主子报着利用之心,可终归是救了丹秋,佛家不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这样看来,主子也并没那么坏对不对?”说到这里,丹秋对她很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笑容愈发深邃了些,“而且,主子离开时,吩咐了丹秋要好好保护和照顾娘娘,可见主子对娘娘还是很上心的呢,如果娘娘能客观的去看待主子,不对主子先入为主的报有那么的大成见,相信娘娘一定会发现主子的好。”
好嘛。
这绝逼是准备当红娘的。
这绝逼是准备挖墙角的。
不过她还是才知道他离开了,想来应该是她家曜曜使了什么手段吧,她想着,丹秋又道:“娘娘若是得空的话,丹秋带娘娘去琅邪逛逛可好?”
尼玛。
还不死心了是吧?
看了一眼满脸真诚期待上加怂恿的丹秋,凤倾颜不发一言,转身就走,她跟这位已经没说的了,至于这位,尽管是御君邪的人,但她并不准备把她如何,毕竟人家既然敢告诉她,就必定有所依仗和计较,弄不弄得死还是两说呢,再者,弄死一个丹秋,人家不知道再派一个丹秋么?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表情,还不如放任,至少她现在清楚丹秋是什么人了不是?
明里的不定因素,总比暗里的好。
自然,多少有些感慨,丹秋今天给她的惊讶真的太多了,说是始料不及也不为过,但给她惊讶多,给赵太后的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怎么都没想到丹秋会出卖她,起因居然还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侍卫,她对此甚至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不过陈嬷嬷就是单纯的气愤了,尤其是听到禀告,说丹秋跟了凤倾颜,成了兴乐宫新掌事,新凤仪姑姑,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愈发不好看,狠狠便咬了咬牙,“这个该死的死丫头,还真是会挑时候找主子,太后娘娘,我们绝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我们绝不能让她这么好过。”
“那你想怎样?把她杀了?明来?还是暗来?”说没有一星半点生气是假的,毕竟历来只有她出卖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出卖她的?就算是出卖的,也早见阎王去了,眼底掠过一丝冷厉,但很快看着自己每天必下的残棋,她的内心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恍惚还记得某位曾经说过:面对问题,艰难的问题,不好的问题,唯有平静、冷静,才能胜利,若激动、不安、愤怒、暴躁,不用开始,你已输了一半,所以,她真的没必要生气不是么?
吐出一口浊气,眸光半敛,执子落下,她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别看她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姑姑,手段本事可不赖,再加上是哀家身边的老人,跟了哀家许多年,主要负责的又是宫中各方消息,对哀家这边的事不说了如指掌,清楚的也不少,既然如此,她仍旧选择投靠他,你觉得她会没有任何计较?没有任何依仗?她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更何况,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对于投靠者,他必定会给予相应保护,不然怎么服众?谁敢再跟他?”
“不过我们不用急,只要等我们赢了,什么都可以秋后算账,想来不会太远。”
“……”
是啊。
不会太远。
而她们也必胜,哪怕打个万一,她们这次输了,那也不会是最后的结果,那将是另一个开始,帐,总能算清的。想着,陈嬷嬷压下了心底怒火,随后准备去给赵太后换一壶热茶,但方才一迈步,赵丞相便到了,奇迹的到了,说是奇迹,那是因为他们才分别不久,赵丞相不应该又来才对。
陈嬷嬷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赵丞相话一出口,全屋就寂静了,连赵太后指尖也顿住了,好半会儿,才抬头看向了赵丞相,“你说,他宴请,暗中宴请魏学士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