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梦性情极好,知书达理,温柔娴淑,帝云祁每次到那里都会去看她,长此以往,阮依梦成了他的红颜知己,第八个红颜知己。
帝云祁的红颜知己可谓很多,不过他跟她们都是朋友,并无别的关系,偶尔跟她们喝点小酒什么的,亦是很正常的事。
有一次,他确实是喝得有些多了,第二天醒来,阮依梦也确实在身边,有些衣衫不整,但阮依梦说并未做过什么,只是这般睡了一觉,他便没再多想,却不曾料到……
对此,帝云祁不知道该说什么,凤倾颜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算是再度见识到了帝云祁的不靠谱,在帝云祁用眼神向她求助时,她很无良的挥挥手闪人了,你说这,孩子都有了,她能说什么呀?她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行计较,这种事实在不好定。
清官难断家务事,至理名言。
匆匆往兴乐宫走去,但还未到,陈嬷嬷便来了。
陈嬷嬷会如此快来找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最让她没想到是,续陈嬷嬷之后,玄峥竟也来了。
最最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是帝曜生辰,亦是御君邪生辰,他们两人不单排行一样,竟出生也在同一天。
最最最让她没想到的是……
“不是,我说大师兄,你想送御妖精生辰礼物,你自己去啊,干吗让我帮?”凤倾颜实在对玄峥让她帮忙送礼的行为,很是纳闷。
“我要去给曜送礼物。”玄峥说。
“不是,你就算要去送礼物给曜曜,你也可以先给御妖精送去,再送给曜曜啊,曜曜现在应该还在处理帝云寒一事呢,你去了也得等着,不如先去御妖精那里一趟,这时间上没冲突吧?是可以岔开的吧?”
“君邪在自己生辰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极为容易暴动,他应该不太想见我。”
“不是,他不想见你,难道会想见我吗?”
“……”
凤倾颜表示自己依然无法理解,但在玄峥一句:“我帮过你夫君如此多忙,还告诉了你如此多事,你难道连这么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我?”
仅仅一句,她彻底无话,尽管极不情愿,尽管搞不明白玄峥莫名其妙的行为,她最后还是抱着玄峥的大礼盒调了头。
这就是欠人情的杯具。
人情债,最是不好还。
哎……
她暗叹远去,殊不知,她离开后,一道身影从一处缓缓走了出来,真诚对玄峥道:“谢谢。”
“我们对此的心都是一样的,不必言谢。”玄峥清冷的说,迈步之时,很快又停住,“你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管,但你最好别伤她。”
“玄峥公子多虑了,丹秋可很希望她有一天能成为我琅邪皇妃,怎会伤她?不过……”丹秋顿了下,深凝向了男子,“有些问题请恕丹秋实在想不透,你如此做,究竟想帮主子呢?还是想帮他?”
玄峥对此,没有作答,或许他的行为对帝曜来讲很不好,但他绝没半分想要害他的心思,他只是希望当御君邪爱上她时,这份爱能化解御君邪心中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就此不再跟帝曜开战,就此不再跟帝曜争斗,哪怕爱的结果,不一定会很好,甚至会很痛心,可总比看着他们生死相搏的要好不是么?
而她,他相信,她对帝曜的感情绝非虚假,绝不会移情别恋,当然,若有一个万一,那么,她便不值得帝曜爱,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如此,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只为两人相安无事,没办法中的办法。
他,尽力了。
至于真正的最终结果,已并非他能预测。
男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丹秋视线,一袭月牙色的长袍,翩然过一种清幽的孱弱,他抵达宁心殿时,帝曜果然还在处理帝云寒之事,他等好半会儿才完结,他送上了自己的礼物,每次生辰,也都是如此,他不会参加什么宴席,但在宴席过后,他的礼物必到,年年如一,帝曜把礼盒如往昔一般拆开。
里面,亦如往昔一样。
他的大师兄,果然没任何新意。
“从小到大,每年都送朕一块大石头,你让朕往哪放?”说是这么说,礼盒却被帝曜很好的命人放到了金库中。
其实此石,具体的说,并非大石头,而是石雕。
玄峥亲手所刻的石雕,他帝曜的相貌神韵可谓刻得栩栩如生,入目三分,与之东方斐的手艺,绝对不遑多让。
这也是他们师父教给他们的技艺之一。
“大师兄要不要来杯朕的寿酒?”
玄峥看得出来,帝曜今天的心情很好,他眼底染满了无尽的笑意,犹如冰雪融化,那份笑,暖得夺人心魄。
接过他亲自给他斟的酒,玄峥心头多少有些感慨,但很快视线便定格在了一处,“血煞之气?”
“里面所放的是冥海血玉,自然有血煞之气,不过温养一段时日,血煞之气便会内敛,内敛之后,若无意外,不会再被人轻易感觉到,也不会再对人有伤害,反而能为主所用。”帝曜说,轻啜了一口美酒,几乎没有隐瞒。
“冥海血玉?”眼底划过涟漪,他并没听过此物。
“它是用一种特别术法而炼成,属于禁典中的禁术。”说到这里,帝曜放下酒杯,凝眸看向玄峥,眸光忽然变得有些深邃,“只要带着此物,巫印的伤害在五年之内便会没用,它能以血煞之力消除和抵御巫印的伤害五年,五年之内,朕就算把一方给杀了,另一方也不会有事。”
玄峥听到他的话,眸光闪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帝曜已先开口,“放心,朕以前没动用禁典对付他,现在也不会,禁典里面的禁术之所以为禁术,就是因为每动用一个便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朕炼血冥血玉,若非运气极好遇上了传说中的血煞之地,怕是百万人之血少不了,想要用禁术杀势均力敌的对手,所付出的代价绝对是不可想象的,他还不值得朕这么做,也没资格让朕这么做,不过哪怕不动用禁典,朕也有信心除掉他。”
“到时……还望大师兄不要过问。”
帝曜的话,表示了他杀御君邪之心,坚定而不可摧,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不过也仅仅是告知一下玄峥,并没打算让他发誓亦或保证。
相对此,他更想问另一件事。
“朕听说他中了生死咒,师父如此,若无意外,应该是为了朕,以师父的性格,若不想他连带你们一起恨,怕会连你们一起中下,但东方斐没告诉朕,是因为自己都不知道,御君邪没告诉朕,是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对朕妥协,觉得告知了朕对他自己来说一种示弱,那你呢?你为何没告诉朕?你后来明知朕有禁典,你为何还是没告诉朕?”
生死咒虽说有一定的限制,令他们无法告知他,却可以通过别人之口来让他得知,这点完全可以做到,如果想的话,绝对可以。
但很显然,玄峥从来没想过,哪怕是告诉了凤倾颜那么多事,目的也不在此。
他直视向玄峥,眸光比之先前愈发深邃了些,“朕知道,你心脏不好,也不是受伤所致,是先天如此,一天天的在衰竭,比常人衰竭得快得多,师父甚至曾经说过你活不过三十三,但朕也说过,朕会让你活着,完好的活着,可你……你如此做,是不信朕的能力?还是不愿意完好的活着?”
“其实你不必……”
“朕说过会让你活着,就一定会让你活着,禁典可不只一只,还有一只应该在巫族,只要两只合一,便能真正的倒转生死。”
“禁典不只一只?你用……只来形容禁典?”
玄峥被帝曜的一番话给震到了,真正的震到了,即便不知道禁典具体的是什么,也从来不觉得自己非得知道不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禁典有两不说,帝曜还用‘只’来形容它。
这算什么?
一只禁典?
只?
难道……
玄峥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不过很快又通通化为了繁杂,帝曜如此说,很明显他早有打算,早已定计好,可他……竟然欲夺巫族之物。
想说什么,又无法说出来。
因为,他很明白,以前或许是为他,但现在却多了一个她,他既然宁愿为她伏尸百万,亦要保她一世安宁,就不会因任何原因而放弃。
“五年之内……”
玄峥的心,百味陈杂。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你告诉我这么多,想我做什么?”
“朕希望大师兄帮朕寻到巫山,那小丫头就是我们很好的突破口,她……应该快出来了。”
“……”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一处幽静的院落中,没有人烟,也没有丝毫声响,斜依在石桌边的男子整个人显得极为沉静。
他单手撑着侧额,另一手则是拽着一个酒壶,不断的往自己嘴中灌着,一些酒水顺着他嘴角溅洒而下,滴落在地,他也无所觉。
他只是不断着灌着自己酒水,仿佛欲把自己给灌醉。
“我说你究竟收不收?吱个声成不?你这样算嘛回事儿?”【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