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前世,若非贺兰月处处与王珠交好,王珠说了贺兰月许多好话,恐怕陈后最初也不会处处帮衬。
看到贺兰月这般样子,陈后只觉得她性情不良,更庆幸未曾松口留贺兰月在此处。
陈娇面色颇为难看,只觉得自己受尽屈辱,不觉冷声说道:“今日瞧来,竟然是我与月儿来得不是了,娘娘,就容我们母女两人告辞。”
她拿一拿架子,原盼陈后挽留,让王珠赔不是,再徐徐图之。
陈娇印象中的皇后娘娘,一贯性子软绵,待她也客气。
以退为进,只要皇后软了口气,说不定还要转圜余地。
然而陈后却点点头:“我如今身体有些不是,就不必留了你们了。”
陈娇面含愠怒,面颊也是涨得通红。
她万万没想到,陈后留也不留,当真让自己走了。这与逐走自己又有何区别?
抬头之际,陈娇却又触及陈后那沉润眸子。
话儿到了唇边,却也是生生咽下去。
从前陈后待她温和客气,她自然不觉得,可如今却是被皇后的威仪压了压。
不得已,陈娇只得含愤告辞,而贺兰月也是不觉垂下头去,生怕别人瞧到她脸上恼怒不平的意思。
两人离去之后,王珠虚情假意的请罪:“母后,是女儿失了礼数。”
陈后轻轻摇头:“其实也瞧出来,贺兰月并非安分的性子。”
若当真入宫,恐怕也会生出事端。
她叹了口气,轻拢王珠发丝:“可惜你自幼娇惯,说了不想夫婿纳妾,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难怪你对贺兰月如此不客气,可是珠儿,等你嫁人之后,只怕不能处处顺意。”
王珠一愕,她并不是为这般理由逐走贺兰月。
回忆想想,却依稀记得当初自己是这么说过。
那时候自己多天真稚气,多么的可笑愚蠢,又对未来有多少幻想期待呀。
她朝着陈后轻轻偎依过后:“母后,女儿一辈子都不嫁人,想要一辈子配在你的身边。”
陈后轻柔抚摸王珠的发丝,柔声感慨:“傻孩子,你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她只当王珠说的是孩子气话,王珠这模样确实也是像小孩子撒娇弄痴。
王珠轻轻靠着陈后,可她眼底却不觉流转了一丝冰寒。她还在陈后怀中撒娇,可是内心早不是一个妙龄少女。宛如一只妖物,却披上了天真无邪的画皮,贪恋母亲的温柔。然而实则,自己早就不是什么天真的孩子。
这样子的怪物,却在母亲面前装起孩子的模样,而王珠其实也是十分享受这样子的感觉。
陈后蓦然抚住了胸口,轻轻咳嗽,却一把将女儿推开。
她染了病,始终也是不见好,自然也是想将女儿推得远些,并不愿意将自己病过到了王珠的身上。
王珠略一惊,随即就解下了自己腰间的荷包,轻轻系在了陈后身上。
包中药材,有预防疫病的作用。王珠记得前世解了大旱,旋即就有瘟疫,故而准备了这样子的荷包。记忆之中的陈后并未得病,而且身在皇宫,陈后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沾染到疫病,可王珠是个很小心仔细的人,仍然是准备了这样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