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心思仁慈,自然也是绝不会独自就走了,也会想要,陪陪我这个女儿。可那又如何?我早就是有所嘱咐,绝不能让母后如此。无论她说什么,必定是要送她回到京城。否则,我绝对绝对,那是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的。可是呢,如此简单的一桩事情,你们却也是居然跟我是不行?”
“我让你们,从郴州出发,绕去上游,多费时日,必定是能将母后送回京城。如此一来,也是能安然无虑。如今你们,原本不该是回京城的路上?为何此时此刻,你居然还在这儿?”
在王珠灼灼的眸光逼视之下,牟青一时之间,竟然是说不出话来。
这个九公主,虽然是女子之躯,然而却也是赏罚分明。既然是这个样子,这个主子对手下人而言却也是没什么不好。
可是此刻,触及王珠怒意浓浓的眸子,牟青却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皇后娘娘一直舍不得离开,想念公主,这是其一。再来,则是如今郴州,却,却是发生的暴乱。”
说到了这件事儿,牟青却也是不觉颇有些惧意了。
“江州的受灾百姓,如今到了咱们兖州,也还算得上是井井有条。可是青州等地,那处不但民风剽悍,素来也是有作乱的事情。而且说到剧里,也是离郴州更近一些。他们那些地方的灾民,当然也是先去郴州求活命。”
“然而当地官府,一时无措,粮食也是不够。郴州知府没有办法,却也是硬着头皮,不允灾民进城,并且也是广闭城门,不允进出了。这原本是没办法的事情,谁想这些在灾民内外勾结,轰开了城门,抢掠城中的富户,并且凌辱女子。那被打死的人,放在火里面烧,再将这烧过的尸体吊在了那城楼上面,死了许多人。朝廷,也是得了消息,就近令附近官兵听令剿匪。这些逆贼不过是乌合之众,杀了许多人,灾民也是逐出城去了。如今郴州城中,重兵把守,已经不允出入。灾民强攻几次,均是被生生挡了下来。如今,却也是形成了僵持之势。我命下属前去打探,连城外的树皮都是吃得干净了。”
王珠听得惊心动魄,却也是知晓,父皇下令必定是有所原因。
倘若是突破郴州,后面整个大夏京城,那可是再无屏障!
既然是如此,纵然是留下骂名,这些灾民也是只能止步于郴州了。
其实仔细想想,纵然是没有发生叛乱,这些灾民也是已经过不去了。
牟青回到如今尚自平静的兖州,一颗心也是砰砰乱跳,尚未平复。
原本还觉得九公主的手段,未免是狠了一些了。可是如今瞧来,王珠居然是颇有些先见之明,知晓是该如何行事了。
“公主请想,纵然靠着皇后娘娘的身份,可以叫开城门,可这城外,许多灾民在这儿围着。让皇后娘娘穿过这些灾民,那,那也是必定不能安然无恙。故而属下一番权衡利弊,故而还是决意让皇后娘娘回到了兖州。”
牟青叹了口气,如此言语,心中却也是不觉担心九公主的责罚。
王珠却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其实牟青说得没有错,这当真是最好的法子了。
别说无法穿越那些灾民,来到城门地下,纵然是当真到了城门底下,陈后恐怕也是极难教开城门。
这乱局之中,谁也是不敢承担风险,更是不知晓陈后这个皇后娘娘的身份究竟是真还是不真。
如此冒险行事,倒也不如折回兖州。
这样子的下属,王珠也是实在没什么可责备的,却也是不觉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罢了,你也没有什么错处,还是你想得周到一些。”
如此这样子说,牟青倒是颇有些惭愧之意。
王珠蓦然一阵子的心浮气躁,她不介意自己的安危,却也是绝不愿意让陈后留在了兖州。王珠此时此刻,心中却也是不觉心思流转,若是郴州不行,不如蜀州。
只是蜀州颇多崎岖,瘴气也多,危险更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王珠也是必定不想让陈后走这条路。
而牟青小心翼翼的瞧着王珠面上神色,不觉叹息说道:“若是公主想要陈后从蜀中离去,恐怕,恐怕也是不好的。我回来时候,当真也留意几分,更是留意蜀州方向的动静。却也是得知,得知蜀州如今也是有些不是了。”
书院之中,林墨初因为满城生乱的关系,也是住在了这儿了。
可是有时候,他反而觉得住在这儿有些不自在。那些不能回家的外地学子均是滞留此处,此时此刻还不知轻重,整日就高谈阔论。
好在林墨初学问不错,而且身份不同,故而也是有那么一处私人的小院子。
如今林墨初面前黑白两子密密麻麻的,他却也是可巧自己跟自己下棋。
一道漆黑婀娜的身影盈盈而来,那女子却也是嗓音沙哑:“我原本还道叶家是个废物,想不到林墨初如今你还一门心思跟叶家一道,当真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