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听得觉得心堵,缙云侯十分恭顺,又为了父皇立下不少功劳,儿子糊涂闯一闯园子胡闹,必定也是不会重重责罚。然而王珠还是颇为恼恨!
她是有洁癖的人,一想到自己用过别人用了的东西,内心顿时就一阵子的厌恶。
王珠的丝帕狠狠的擦了自己唇瓣一下,冷冷说道:“咱们这皇家行宫,和一个臣子又有什么关系?”
张管事不敢应承,一时无话。
知晓这张管事是胆小之人,王珠虽不喜用这样子的人,也无心处置太狠,略略处罚,就打发张管事去了。
至于这手中细石榴红杯,却让王珠神色不定。只盼望这酒杯是晏修从未用过的,否则,否则自己绝难容忍。
天色渐渐暗下来,那天边水墨色中镶嵌了一抹艳红,却也是煞是好看。天地间宛如蒙上了一层黑纱,那些新植的鲜花喷香,熏得人也是肺腑一片舒畅。
王珠想起了晏修,不过是京城之中的惊鸿一瞥,对方提着兔子花灯,就那样子的站在花灯之旁。
若这些花木是晏修命人种植的,那么晏修的品味倒不似他为人那般恶劣和俗气。
今日迎接人之中,并没有见到缙云侯府的人前来。
是了,十数年前晏侯爷受伤,这个大夏的战神似乎也久未在人前出现。
王珠忽而隐隐有些感觉,晏修这个大夏的纨绔,也许并不似传闻之中那般简单。
就在此时,含黛却匆匆过来,面上添了几分惶急之色。
她朝着王珠耳语一番,王珠也不觉脸色大变。
木兰行宫颇为宽阔,陈后既然是来养病,王珠也命人专门开辟几件房舍,放置这些药材。随行的御医与墨柔一并在此,个个都容色凝重。
李御医不觉拱手说道:“若非墨姑娘提点,咱们还没发现其中端倪,若稍稍迟些,说不定就会闯下大祸。”
墨柔也是福了福:“李御医说笑了,各位都是医术精湛,而小女子却是习惯做这学徒之事,更会亲自检查这些药材。”
王珠纵然忧心,却也发觉这墨柔不错,墨柔瞧着冷冰冰的,却会说话得很。
而王珠不觉冷沉沉的说道:“这又到底发生何事?”
墨柔翻开一个纸包:“皇后娘娘所用之药材,自然是见见都是绝好的,这些药材无论药性还是别的,都是绝好的,原本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细细翻了之后,则其中略有些不对之处。这些药材之中,夹杂那么一些细细的粉末,掺和在里面,若不细细分辨,恐还不是那般容易发现。”
墨柔素手轻轻抖动,也不多一阵,顿时也是抖了些个粉末出来。
王珠顿时也是容色如水,金属的指套轻轻挑了点那么些个粉末,不觉微微冷笑。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这些是寒食散,吃了之后,就会飘飘欲仙。皇后药材之中,含的寒食散也是不多,吃了之后也是不会有明显症状。可日日吃着,渐渐就会,就会——”
说到了最后,墨柔的嗓音也是渐渐低了,一时面颊也是颇为迟疑。
王珠厉声说道:“就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