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叹了口气,容颜温驯:“父皇召唤孩儿,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容太后却不觉冷笑,夏熙帝素来多疑,少有什么信任的人。太子王曦看着品行十分敦厚,又十分柔顺,也许这样子,众多孩子之中唯独王曦可能还有几许真情分。可就算有情分又如何?夏熙帝可以怀疑她的竟儿,那么很快太子也是会被怀疑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曦儿,你母亲是一介女流,所以方才有些见识浅薄。可是你可是太子之躯,从小被悉心教导,怎么能这般不知轻重呢?你隐瞒自己染了瘟疫,莫非就是这般贪恋权贵?瞧来你将这太子之位,瞧得十分重要啊。”
王曦隐瞒病情,是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可王曦那般权欲之心,那般心计,才是最重要的。
她只知道点燃了夏熙帝内心之中的疑惑,夏熙帝就会顺着怀疑下去。
等到王曦去养病,王曦的太子之位一定保不住。
她也要让王曦尝一尝王竟受过的苦楚,就是那种被猜忌,被放逐的滋味。
慢慢来,一点儿都不着急。
这样子,王曦的苦楚方才开始,要一点一点儿的折磨,宛如猫捉老鼠。
就好像是钝刀子割肉,一点点的让王曦受苦。
只有这样子,方才能发泄自己内心之中痛楚!
这一切的一切,方才刚刚开始。
夏熙帝目光落在了王曦身上,这个儿子一贯十分柔顺,一贯十分合意。可是纵然是如此,此刻夏熙帝内心却不觉升起了一丝疑惑。自己这个儿子,可真有他表现的那般柔顺乖巧?
王曦抬头瞬间,一张面孔之上却不觉浮起了错愕之色:“皇祖母虽然疼爱于我,可是孙儿并未染病。”
王曦如冠玉一般脸颊之上流露了几许担切之色:“听闻母后染病,这又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情?”
容太后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她自然端着架子,指证太子之事却应当由别的人去做。
暗暗使了个眼神,徐御医更不觉赶上来说道:“太子到了此刻,为何还苦苦隐瞒?您染疾之事,已然是被我亲自诊断。就算你贪恋权位,舍不得对陛下坦白,如今也已经是无可隐瞒。”
王曦脸上顿时流露错愕之色,可是他的心里却不觉浮起了几许凉意。
“你又几时替我诊断?父皇,儿臣若是染疾?为什么要否认这桩事情?求父皇明鉴!”
王曦脸上讶然。
容太后不欲纠缠,只淡然说道:“既然太子口口声声,并未沾染什么疫病,与徐御医各执一词,不若,请秦院令代为检查。陛下,你看可否。”
王曦也叹了口气,盯着容太后:“若我无疾,难道因为区区一个徐御医污蔑,就能让我这太子受辱?”
容太后反而微微一怔,王曦一贯都是温文尔雅的性子,也是第一次流露出这般锋锐之色。
与她对望的王曦,宛如初长成的小兽,就算是保持柔顺的姿态,可隐隐已经有龙凤姿态。从前自己不觉忽略这个软弱的太子,可如今容太后忽而觉得自己做得极对——
王曦,恐怕是留不得。
“若太子无疾,自然不会轻饶那些个人。可如今太子你诸多借口,莫非是当真有什么隐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