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淡淡的说道:“这是礼数,若她们不讲礼数,我反而是不知如何才是。咱们初入兖州,不知深浅,还不知晓以后会如何呢?”
画梅赶紧过来,给王珠送上清茶,让王珠喝口茶水,再吃了块点心垫垫饥。
含黛取了粉盒儿,为王珠均了脸面,描了眉毛。因为王珠是去见女眷,这面纱也是不必戴了。
王珠抚摸自己手腕上的金丝芙蓉镯子,这镯子固然是名贵,可又显得太招摇了。故而旋即,王珠命人换了那么一双天青色润玉镯子,同样是尊贵,而且也是不失低调雍容。
大厅之中,这些女眷已经是候着,年长已婚的站在前面,年轻些的却也是干脆站着在后面些。这些年轻的女眷,本来便好动些,眼见王珠没来,便私下轻轻的议论。
如今王珠虽被打发来兖州,却可见圣眷正浓,十分被眷顾。
不过这所谓情分,也是时时刻刻的要凑到眼前的,如今王珠虽圣眷正浓,以后却不见得如此了。
所以众人虽然是恭顺,内心却不觉猜测,等王珠到这里日子久了,恐怕就没多少情分。
这些年轻女眷,唯独陈家的长房嫡女陈蕊别有风流,让人眼前一亮。
论家世论容貌,陈蕊也是件件都十分出挑,故而在这兖州贵女之中别具风头。
此时此刻,陈蕊却扫了贺兰月一眼,禁不住若有所思。
若是往常,贺兰月必定和陈蕊争奇斗艳。贺兰家与陈家是姻亲,贺兰知又是兖州知府,陈蕊和贺兰月虽然是亲戚,可一山难容二虎,平日里也少不得掐尖要强,争风吃醋,相互使绊。
如今贺兰月的丑事已经传遍兖州,平素奉承贺兰月的人也是不见踪影。
陈蕊幸灾乐祸之余,却也是不觉有几分好奇。
贺兰月什么心性她如何不知,怎么一到京城就跟那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全然没点鲜活气儿。莫非这京城女子都这么厉害,将贺兰月毁得没点活气儿。
想到此处,陈蕊反而有些好奇起来。
她是陈家的娇贵女儿,本来就随心所欲,倒是很想跟王珠比一比。
听说那王珠,生得并不如何美丽,这桩事情早就在兖州议论。
试想王珠本来就身份尊贵,若又生得美丽,谢玄朗又如何不会动心?
说来说去,王珠必定是有什么缺陷,所以方才得不到谢玄朗的喜欢。
如今众人跟前,陈蕊也自然不好嘲讽贺兰月,以免损及自己那贤惠大方的名声。
要损贺兰月,以后也是有的是机会。
陈蕊漫不经心的想着,伸手轻轻转动别在自己发侧的红宝石钗儿。
今日自己可也算是盛装打扮,她倒是想要见一见,这个九公主究竟是何等样貌,何等姿容。
瞧一瞧,自己到底能不能将王珠给比下去——
方才她们这些贵女虽然是有去码头迎接,不过隔得老远,只瞧见王珠一袭红衣,头顶面纱。
就在此时,那宫人通传,只说九公主到了。
而在场贵女亦纷纷起身,向着王珠行礼。